第175章 替誰辦事兒
王守秩入了宮后進了上書房,以他這般身份,來迎接的自不會是小太監(jiān)。
陳司禮下了臺階,拂塵一甩輕笑道:“王大人~”
王守秩抬頭,他不怎么喜歡宦官,因其大多奴顏婢膝。不過陳司禮是個意外,在王守秩看來這個年少時出身窮苦,如今在天子身邊伺候四十余年的長者,有著一般宮人所不具備的智慧。
“司禮。”
陳司禮道:“傳旨的太監(jiān)想必已經(jīng)告訴大人情況了。”
“朝陽長公主親自登門求的賜婚,陛下一向看重公主。大人您若是不滿這門婚事,需要想個完全的說法拒絕才是。”
王守秩是聰明人,一下明白了什么。
當(dāng)即拱了拱袖子,道:“多謝司禮。”
若非是眼前人來從中翰旋,宮內(nèi)的那道圣旨一下,月兒必定是要和那徐蔥綁在一起了。即便是他有能耐阻止這樁婚事,叫他家一個好好的姑娘和那種不堪的人牽扯在一起,亦是羞辱。
陳司禮并不多說別的,只道:“大人,請。”
上書房內(nèi),太子與五皇子都在,見著王丞相來,二人起身拱手。
王守秩也朝二人行禮,而后才跪地,“參見陛下。”
天子連忙讓王守秩起來,又道:“愛卿,快快請起。”
“陛下傳詔,到不知是有什么重要的事情?”王守秩既知是陳司禮故意透漏,現(xiàn)在當(dāng)然不會將他賣出來。
天子道:“可是一樁喜事兒呢。”
“愛卿,聽聞你家新迎來了一個侄女,朕為她賜婚,如何?”天子親昵的拍著王守秩的手。
王守秩道:“哦,陛下也知這件事兒?臣家中并無宣揚出去。”
“你是個愛護女兒家名聲,可這天底下哪有秘密?”天子道:“朕在宮中都知道了,可見外頭也傳的差不多。”
“你那妹妹命不好,人也可憐。”天子道。
可不是可憐嘛,若她不是國公府的妾,這些年淪落行院的事兒也不至于傳的人盡皆知。縱有王家女的身份,她的女兒要得個好婚事也困難。
“既是愛卿的侄女,朕給指個好婚事,給她許個京城的好兒郎,與她正妻的位子。”天子道。
皇帝賜婚已是無上的榮光,就這一點天子就覺得他的愛卿該為侄女感恩戴德了。
王守秩卻半分感激的心情都沒有,直接跪地道:“敢問陛下,是要將臣侄女許給哪家?”
天子道:“徐將軍府,徐蔥如何。”
“他也是將軍府的嫡子,出身名門。還與朕的姐姐朝陽公主是一家的親戚,也算皇親國戚了。”
一旁的太子和五皇子坐在一旁也都聽到了,太子垂目不語:他是不愿意讓徐應(yīng)天這個實力非凡的外姓王再娶一個對他有助力的女子的。
朝陽公主和沈家的合謀,正中他意。
一旁的五皇子卻是蹙起了眉。
王守秩垂頭冷笑,而后快速道:“還請陛下收回成命,這樁婚事,臣覺得并不合適。”
作陪的太子臉色一素,略不可置信的看著王守秩。
這剛上任的丞相,平日里溫和守禮,怎么今日竟做起了頂撞父皇的舉動來?
一旁的五皇子李盛天則是一改方才的緊張,略松快的捏起了酒杯:那般的一個妙人兒,若是配了徐蔥卻實在是太可惜。
“愛卿,你知道你在說什么嗎?”天子眉目有些冷了。
“朕好心予你家的女兒賜婚,你要拒絕?”他笑一聲,又道:“也說不上是你家的女孩兒。她姓慕容,怎么著也該是國公府的孩子。”
一旁陳司禮也沖王守秩使眼色。
他提前將消息告知于他,是想叫這丞相大人想個好法子的,不是叫他公然頂撞陛下的。
“陛下賜婚,原不該拒。只是長姐年幼時離家,已是過的孤苦,我們王家對她不起,叫她受了半輩子的罪。又因臣的侄女是庶女,在家中亦沒享過幾日清福。”
“臣發(fā)過誓,必不叫長姐和侄女受任何人欺辱。”
“那徐蔥雖出身名門,可在臣看來卻并非是良配,陛下要執(zhí)意賜婚——”王守秩停了片刻,而后將腦袋上的,那頂屬于丞相的官帽摘了下來,“還請陛下允準臣辭官回鄉(xiāng)。”
天子是又氣又惱,氣的是王守秩竟如此不給他面子!
惱的是為了個侄女他至于么,他那么多姐姐該和親他還不照樣讓去了?
“王大人怕是理解錯了,陛下哪里說賜婚徐家了?”一旁陳司禮笑著打了個圓場,“徐家的那位爺身份是高,但確實有些不成器。陛下也在猶豫呢,這才叫了大人您來商量。”
王守秩氣兒出了,如今陳司禮給他遞了臺階,也連忙就接了下來,“陛下,方才是臣言論過激。還當(dāng)您是要下了賜婚圣旨。”
“陛下,徐蔥身份貴重,臣知您的心意。可月兒亦是我們?nèi)业恼粕厦髦椋聝毫髀鋺c州之時,曾在瑯琊暫住過一段時間,亦得臣父親的寵愛。”
“倘若婚事不經(jīng)他同意,恐也會責(zé)罵于臣。”
梯子都遞了,天子也就順著下來了,“丞相怎么不早說?既是老丞相要親自照看外孫女,朕也不必這么操心了。”
君臣二人改了方才的劍拔弩張,笑著說了好一會兒的話,直至天快黑時,這合樂君臣才將降散開。
——
“大人,今天可是將咱家嚇的不輕?”陳司禮送王守秩離開皇宮,“您為了自家侄女,到也不怕見罪于陛下。”
王守秩道:“護家人,人之常情。”
“好一個人之常情,”陳司禮道:“那咱家也倒是好奇了,王家素以君子之風(fēng)行事,今日這忤逆圣上的行徑,卻不像您能作出來的。”
王守秩輕笑一聲:“知我者,司禮也。”
他緩步走下臺階,“佛祖也有怒目之相,何況我還稱不上是君子。”他道:“今日這一番話出,陛下見我為護侄女如此癲狂,想來日后除了我的侄女,我家中其他子女婚配之事,他亦不敢貿(mào)然開口。”
“這是其一,”他看向陳司禮,“其二么,我篤定司禮會幫我。”
“陛下的秉性你最熟悉,只要他不是氣的直接要砍殺了我,終究能叫司禮你哄回來。”
陳司禮眸子看向了王守秩,便聽他溫和嗓音道:“卻不知司禮,到底是替誰在辦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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