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歡迎光臨五(只有他是有意義的)


莊迭喝了兩口泡面湯。

        不知道是不是因為食神圍裙的加成,  從味道上來說,這桶泡面的確色香味俱全,已經隱隱有了直追高檔手作拉面的效果。

        聽著隔壁的墻角,  莊迭不知不覺吃完了面,又把桶端起來,三兩口連湯也咕嘟咕嘟灌下去。

        醇厚的湯底配上筋道的面條,熱騰騰香氣四溢,  迅速沖淡了意識深處的疲勞感。

        “京中有善口技者……pass。”

        莊迭屈起手指,一下一下輕敲著膝蓋:“靈異現象,pass。雙胞胎,pass。”

        這是他最常用的推理方式。羅列出所有的可能性,再按照概率由低到高逐一刪除,最后只留下兩到三種。

        這種方法雖然有些麻煩,有些時候還要特意舍近求遠、對動動腦子就能想到的可能視而不見,但也能最大限度避免陷入思維定勢,  不漏掉任何關鍵性的細節。

        “非常明確,可以肯定是兩個人。”莊迭按按額頭,  “果然最可能的還是裂開了……”

        他之所以不太愿意先考慮這個可能,是因為就在幾個小時前,莊迭剛閉著眼睛對自己的前室友做了某些無法挽回的事情。

        ……

        而參考隔壁鄰居的情況,  這又是邏輯最通順的一種假設。

        “每個房間里入住的兩個人,其實原本都是同一個。”

        “如果我也是這種情況,就說明雖然在我的感知中,自己只是在裂開的一瞬間就立刻退了回來,但其實這個過程比我意識到的更漫長。”

        莊迭沿著這條線沉吟:“右邊的我在門外猶豫的時候,  左邊的我其實已經在旅店里住下很久了。”

        “這段時間里,我們都發生了一些變化。”

        “右邊的半個我,  在不知不覺間重新長出了另外半邊身體,再一次變成了完整的。”

        “左邊的半個我,在孤獨地等待室友回來的過程中,逐漸黑化成了失去雙腿的觸手系暗夜馬賽克……”

        莊迭用力搖頭,把這種恐怖的猜想徹底排除掉:“……絕不可能。”

        如果真的發生了這種事,莊迭寧可放棄這部分不知道有什么用的意識,也絕對不會用馬桶搋子把那半邊從抽水馬桶里撈出來。

        莊迭站起身,他把腳步放到最輕,無聲無息地回到了床上。

        現在的時間已經過了十二點,隔壁的爭吵聲卻絲毫沒有要安靜下來的跡象,爭執的內容也變成了陳芝麻爛谷子,幾乎全是生活中那些極不起眼的瑣碎小事。

        莊迭枕著手臂,聽著仿佛近在耳邊的嘈雜聲,嘆了口氣:“怪不得。”

        他在抽到這張單次技能體驗卡的時候,還覺得有些奇怪,為什么體驗卡上沒有標注出技能的有效時長。

        現在答案已經很明確了——這種技能的單次體驗卡,是沒有什么必要特地做時長限制的。

        它能持續的時長,就取決于體驗者什么時候被吵得實在受不了,自己去把技能關掉。

        莊迭操作后臺,正準備關掉耳邊高分貝持續不斷的電臺即時實況轉播,動作卻忽然微頓。

        ……雖然爭吵還在繼續、甚至愈演愈烈,但他似乎很久都沒有聽到隔壁的扭打聲了。

        不只如此,還有更古怪的——這兩道聲音一高一低、一個兇悍一個懦弱,說出的內容卻正在變得一模一樣。

        可即使說著完全一致的內容,他們卻依然吵得不可開交,仿佛爭吵的內容已經不再重要,只有吵贏對方才是最要緊的事。

        這兩人一邊繼續毫無意義地吵著架、一邊走向門口,吱呀一聲推開門,離開了房間。

        莊迭翻身下床,關掉室內的主燈,輕手輕腳來到門邊,把門稍稍推開一條小縫。

        好奇心大概也是人類永遠無法擺脫的共性之一。

        在竊聽技能的加成下,莊迭至少聽見五六個房間都做出了和自己差不多的動作。

        透過門縫,一道人影被走廊的光線拉長,搖晃著“走”向樓梯。

        之所以要加個引號,是因為他的身體已經完全扭曲地系在了一起,導致這一動作很難用某個詞來精準概括。

        即使是頂尖的柔術演員,大概也很難做到這種姿勢。

        他的兩只手從頸后交叉過來扯著自己的領子,張嘴用力咬住了自己肩頭的皮肉,身體彎折成不可思議的角度,對著自己的后背怒目而視。

        ……但即使是這樣,至少有一個目的在那具身體里還是完全一致的。

        他跌跌撞撞地走向木質樓梯,很快就因為無法保持平衡摔了下去,一路上不斷磕碰,聲音卻始終不停。

        ……

        “他們想要離開旅店。”

        莊迭在筆記本上寫下了最后一行記錄,筆尖輕磕了兩下紙面,抬手輕輕合上門。

        到目前為止,莊迭還沒有搜集到足夠的證據,來指向這就是在十二點后發出聲音的代價——但結合旅店給出的住客須知,他似乎隱約理解了“要和室友友善相處”這條提醒的用意。

        “如果和室友發生了爭執,代價就是必須永遠爭吵下去,并且再也分不開嗎……”

        莊迭無聲念叨了一句,合上筆記本。

        兩條腿都已經蹲得有些發麻,莊迭撐了下地面,抬手關好門。正要慢慢活動著站起身,卻又忽然停下動作。

        洗手間有人。

        他剛才順手關掉了室內的主燈,只留下了床腳燈和洗手間的照明,屋子里相對昏暗。

        在這種情況下,洗手間的光線一旦被遮擋,就會變得尤為明顯。

        莊迭悄然向后退了幾步。

        房間里不只有一個人,而對方似乎也已經察覺了這一點,伸手關了洗手間的燈。

        燈光熄滅后,那人依然在洗手間內謹慎地停留了幾秒,才嘗試將門打開,放輕腳步走了進來。

        莊迭單手撐著地面,緩慢調整呼吸。

        他腦袋上的小卷毛又有點要變成錫紙燙的趨勢,眼底的神色卻冷靜得嚇人。一只手取出筆記本,沿地板滑進床下,以免打斗中不小心掉落發出太大聲響。

        那人的反應極快,察覺到莊迭在門后埋伏,瞬間出手牢牢擒住莊迭的手臂,朝背后反擰過去。

        莊迭順勢轉身,卻在轉到一半時雙腿蓄勢彈起,結結實實地一頭頂在對方下頜。

        那人似乎沒料到莊迭的應對,被這一下撞得蒙了幾秒,手上的力道也不自覺放松。

        趁對方痛得動作遲緩,莊迭已經揪著人一起摔在最近的那張床上,嚴嚴實實捂住了對方的嘴,單手摸索著去開燈。

        進來的人被莊迭揪著衣領按得結結實實,第一反應竟然也是抬手去捂莊迭,用氣音悄聲道:“別說話……”

        主燈打開,兩人都不自覺地怔住。

        凌溯被按在床上,襯衫的衣領已經徹底交代在了人家手里,肋間還被小卷毛的膝蓋頗具威脅地牢牢抵著。

        莊迭的左腳腳踝被凌溯握住,又被凌溯的左手遮了差不多半張臉。

        他整個人的力道全挾制在凌溯身上,看著忽然出現在自己房間的洗手間里的隊長,及時剎住動作,眨了兩下眼睛。

        凌溯也尚且沒弄清楚發生了什么,他被莊迭那一下撞得結實,現在頭還有點暈,下意識抬手揉了揉近在咫尺的小卷毛。

        ……

        莊迭稍稍松了口氣。

        他松開蹂|躪隊長衣領的手,從凌溯身上下來,撿起地上的筆記本,順便把背包也一起拿到床上。

        莊迭打開背包,給他翻出了一雙和自己同款的軟底拖鞋。

        凌溯愣了幾秒鐘。

        他看著莊迭拿出來的拖鞋,坐了半晌,忽然低頭笑了笑,眼底透出點不受控的柔和暖意。

        凌溯換上拖鞋去關門,他抬手整理著衣領,悄聲道:“小卷毛……”

        莊迭打開了床頭的閱讀燈,飛快抬手比劃了個把嘴拉上拉鏈的動作。

        凌溯立即心領神會,點了點頭,接過莊迭遞過來的筆記本。

        雖然兩人都已經足夠小心,但畢竟無法判斷十二點后具體需要保持安靜的程度,按照莊迭的習慣,用最嚴格的標準來遵守規則總不會錯。

        借著床頭的閱讀燈,凌溯仔細看了一遍莊迭在筆記本上的記錄,又接過對方遞來的筆,簡潔地寫下了自己這邊的情況。

        凌溯比莊迭早到了大約一個小時。

        他也嘗試過直接離開,但不知為什么,門口像是有一道無形的屏障,將他整個人攔在了旅店里。

        凌溯在門口堅持不懈地嘗試了十分鐘,發現連一根頭發絲都出不去,只好調轉回來辦理了入住手續,拿到了四樓21號房的房卡。

        比起莊迭進門后的遭遇,凌溯面臨的挑戰要簡單許多——他只是遇到了一個走錯房間的鄰居。對方性格暴躁咄咄逼人,上來就對凌溯大打出手,又根本聽不進人說話,凌溯只好換了種更加有效的溝通方式,將對方送回了原本的房間。

        那人住在424號房間,還有一個長相聲音一模一樣、但看起來比他個性好很多的室友。

        室友不斷向凌溯道歉,并保證絕不會再出現類似的意外,聽說凌溯是新住戶,還送了凌溯一份住戶指南作為賠禮。

        凌溯一直在嘗試找到莊迭的房間,大略記住了指南的內容就沒再在意。

        他記得自己隨手把指南放在了墻邊,今晚十二點時忽然想起來,想要再看一遍確認一下,卻發現指南不知什么時候不見了。

        ……

        莊迭拿出自己的那份指南,抬手畫了個問號。

        凌溯接過來仔細看了看,拆出里面那張單薄的打印紙。

        他拿到的指南就只有這樣薄薄一張紙,沒有外面的書皮,但二者的內容是一致的,打印紙的紙質和印刷細節也都一模一樣。

        莊迭把筆記本翻到下一頁,寫下一行字:“隊長,你是怎么過來的?”

        凌溯搖了搖頭。

        他其實也不太肯定,究竟是哪個行為觸發了這次意外的傳送。

        在十一點五十分時,凌溯想起莊迭和自己傳授的廉租公寓生存經驗,去公共洗漱間還沒斷電的電吹風旁蹲守了一會兒莊迭。

        五分鐘后,凌溯回到自己的房間,把兩張床拼到一起躺下。

        他在十二點整時關了燈,忽然發現地板下面忽然有光線漏進來,于是湊到地板的縫隙旁,觀察了一下樓下的房間。

        ……

        莊迭深吸口氣,按了按額頭。

        他現在終于隱約理解了凌溯當初是怎么湊夠的五十條投訴,拎著鋪蓋從電臺走人的。

        莊迭把毫無存在感的規則扣過去,又翻過一頁筆記,抱著膝蓋靠在床頭:“424號房間的鄰居,聽起來和我隔壁很像。”

        “假設就是同一間房里的住戶,我住在五樓,為什么會看到四樓發生的事?”

        “隊長出現在了我的洗手間,是不是說明不同房間其實是連通的?”

        莊迭輕敲著筆記本:“很合理。”

        之所以特意規定不要隨意挪動家具,是因為家具很可能起到了掩飾房間之間非正常通道的作用。

        而特地標明“只擁有房卡所對應的房間”,則是為了避免意外連通之后住戶無法分辨自己的房間,可以盡快根據房卡上的數字進行再次確認。

        “如果猜測成立,規則里的最后兩條,其實就是為了避免一不小心進入別人的房間。”

        莊迭把幾個畫了圈的線索連起來,又逐個劃掉:“貼在墻上、靠近地板縫隙都可能會導致這種情況的發生——這種可能是隨機的?還是有什么規律?房間號是不是某種暗示……”

        他的思維忽然停頓了下,不自覺抬頭。

        凌溯側坐在床邊,正在查看他腳踝上青紫色的淤血,眉峰輕蹙起來。

        在沒弄清雙方身份時,凌溯的確制住過莊迭的腳踝。但他下手有分寸,認出莊迭后又立刻收勁,應當不至于弄成這樣。

        凌溯放下莊迭的褲腿,學著他的動作,在莊迭的掌心輕輕畫了個問號。

        莊迭的掌心有點癢,攥起來捏了下。

        他指了指洗手間,抬手比劃了個龐然大物,又做了個沖水的姿勢。

        這些淤青應當是前室友試圖搶走他的腳留下的。

        當時沒什么明顯感覺,雖然后來走動的時候隱約有點疼,莊迭也沒多管。

        如果不是凌溯檢查的時候發現了異樣,他自己其實都沒注意到,當時居然還留下了這么明顯的痕跡。

        莊迭按著淤青隨手揉了揉,把腿收回來蜷在身下。

        他沒多在意,把筆記本鋪在兩人中間,趴下來飛快寫下幾個字:“先不管它,我有發現。”

        凌溯有點無奈地輕扯了下嘴角,抬臂攬住莊迭的身體,側身挪了挪。

        莊迭靠在凌溯臂間,果然舒服了不少,索性直接把筆記本墊在凌溯腿上,埋頭飛快地在紙上寫寫畫畫。

        凌溯忍不住低頭,湊過去跟著一起看。

        莊迭捏著筆,徒手在紙上拉著直線。滿腦袋的小卷毛隨著動作活潑地動來動去,偶爾蹭在頸間,帶起一點細微的酥癢。

        凌溯慢慢看出了莊迭在畫的內容,對方是在嘗試組合起這三個房間的位置關系。

        凌溯又輕聲補充了幾句,把自己趴地板的位置糾正得更準確。

        莊迭也第一次聽了別人的墻角,記到筆記本上的時候還有點自責,筆尖也遲疑了一小會兒。

        “你那是在收集情報。”

        凌溯和他頭碰著頭,一本正經糾正莊迭的錯誤看法:“聽墻角是有意義的。”

        凌溯悄聲補充:“這種行為很有效率。相比起趴地板,它可以更直接地了解周圍的情況,讓我們不至于兩眼一抹黑……”

        話音未落,凌溯神色忽然微凝,驟然抬手,掀起被子蓋住了小卷毛。

        莊迭也察覺到異樣,一動不動地伏在被子底下。

        凌溯的手術刀在掌心轉了個圈,捏在指間起身,放輕腳步走過去。

        他穿著莊迭給的軟底拖鞋,腳下輕得沒有一絲聲音,不動聲色走到墻邊,毫無預兆地突然伸手。

        墻面在一瞬間發生了不可思議的變化。

        凌溯探出的那只手準確地揪住了墻對面的衣領,將對面聽墻角的青年一把薅進來,鋒利的手術刀刃已經貼在了那人頸間。

        看到近在咫尺的刀刃,青年臉色瞬間慘白,手腳并用想要逃回去,卻發現墻壁居然又變成了硬邦邦一片。

        青年嚇得癱軟在了地上。

        他一動也不敢動,身體緊貼著墻壁,盯著凌溯結結巴巴道:“你,你剛才說,聽墻角是——”

        “分情況討論,只有他是有意義的。”

        凌溯半蹲下來,將聲音也一并壓低。

        他的語氣很和善,手里的刀刃輕輕撥了下對方的衣領:“說說看,你為什么會聽他的墻角——大半夜做這種竊取別人隱私的勾當,是想干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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