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霧港十一(海盜這么賺錢嗎)


凌溯像是忽然被定在了原地。

        他凝視著莊迭的眼睛。

        有那么幾秒鐘,  他忽然什么能說的話都想不起來,只是一動不動地站著。

        過了那一會兒,凌溯像是終于緩過了神,  匆匆收回視線,快速地來回踱了好幾趟。

        他走到哪兒,附近的煤油燈、煤氣燈、酒瓶或是什么其他的玻璃制品就猝不及防地炸開。

        擔心這樣會不小心傷到小卷毛,凌溯不得不暫時停下腳步,  用力揉了揉額頭。

        他盡全力收斂心神,從角落里翻出笤帚和簸箕,匆匆忙忙把那些碎玻璃掃成一堆。

        莊迭還有些不放心他,抬手輕輕晃了晃:“隊長?”

        “沒事,我很好。”凌溯驀地在離他最近的地方停住腳步,“我只是——”

        凌溯停住了話頭,他沒有再說下去,只是拎著手里的笤帚直起身,  格外專注地看著莊迭。

        他這會兒又不知道該說什么好了。

        所有想說的話,好像沒有一句是說出來不會被“繭”屏蔽的……即使這是個性質特殊的夢域,  暫時山高皇帝遠到“繭”無法立刻直接插手,等到任務結束,也一定會被秋后算賬。

        要是被宋副隊長知道了,  少說也要拿這種事不間斷地笑話他半個月。

        凌溯扔下手里的東西,他用力揉了揉腦袋,深吸口氣,控制住了活躍過頭的意識波動。

        “我也一樣,小卷毛。”凌溯輕聲道,  “我也和你一樣。”

        他扶住莊迭的肩膀。

        凌溯俯下肩,正要認真地向對方好好說明這件事,  酒館的角落忽然傳來了一聲桌子翻倒的巨響。

        凌溯:“……”

        另一邊還吵得不成體統。

        z1的血條還沒回完,卻也已經有能力應對被酒勁支配的催眠師,一手將人制住,一手奪下了那半杯恐怖的透明液體。

        經過這一番折騰,他受到這片夢域影響的狀態也已經解除了七七八八。z1立刻將那半杯酒潑干凈,單手控制著催眠師,抬頭朝柜臺那邊喊道:“凌隊!你看他……”

        “太吵了是嗎?”凌溯頭也不抬地快速問道。

        z1愣了下:“啊?”

        還沒等他想明白該怎么回答,凌溯已經大步走過來,著手解決了這個問題。

        他徑直拉開了酒館的門,一手拎起催眠師,一手拖著z1,將兩人利索地朝門外拖出去。

        “凌隊!”z1還沒弄清是怎么回事,匆忙扳住門框,“我可以保證安靜!你再考慮一下——”

        凌溯已經考慮得很全面,轉回酒館內翻找了幾秒鐘,又體貼地扔出去了兩條厚毯子和兩盞提燈。

        z1匆忙站穩,接住被扔出來的催眠師,又有些手忙腳亂地接住了對方扔出來的那一堆東西。

        “給我點時間,我有很重要的正事。”

        凌溯探出半邊肩膀,抬頭看了看月亮:“趁著天黑,你們可以探索一下碼頭。”

        “哦……”z1點了點頭,飛快撈住一盞險些掉下來的燈,“好。”

        凌溯頷首致謝,關門回到酒館內。

        下一秒,門內已經響起了落鎖的聲音。

        z1站在門外足足反應了十幾秒,才意識到自己和催眠師似乎是被清了場。

        “請問……”z1晃了晃剛剛擺脫酒精效果的臨時搭檔,“之前和凌隊他們合作的時候,也發生過這種事嗎?”

        離開了酒館,被外面帶著潮氣的冰涼夜風一吹,催眠師也迅速清醒了過來。

        他被z1攙扶著站穩,接過了對方分過來的一條毯子和一盞提燈,同z1并排站在一起,看著在面前嚴嚴實實關上的酒館門。

        催眠師站在冷風里,抬手搓了兩把臉,扶著額頭沉吟:“怎么說呢……”

        ……在任何時候,最好都不要強行干預這兩個人。

        如果他們需要不受打擾的安靜空間,就一定要滿足他們。

        上一位強行干預、甚至還試圖挖人的機構負責人,現在大概終于擦完了所有的書柜,虎視眈眈地攥著抹布,將目標轉向搭檔的辦公室了。

        同樣在冷風里的z1:“……”

        催眠師隨遇而安地舉高手里的燈,借著燈光打量四周:“不管怎么說,探索一下碼頭這種安排本來也很合理。”

        解除了夢域導致的侵染狀態后,催眠師的體感已經恢復正常,視野也重新變得清晰起來。

        沒有了那種仿佛從骨子里透出來的冷意,只是環境自身的溫度,應對起來已經不算麻煩,只要披上條毯子就沒問題了。

        “說不定還有線索在外面。”

        催眠師說道:“要是白天出去,你說不定還會被變成了光頭的貨行老板舉著獵|槍盯上的。”

        z1稍一沉吟,也點了點頭:“有道理。”

        他回頭看了一眼酒館亮著燈的窗戶,不再多浪費時間,同催眠師一道沿著來時的路,又朝那片來時的碼頭摸了回去。

        石板路被暴雨徹底刷洗過,早已找不到任何一點兒塵土的痕跡,只是多了不少被雨打落的殘枝敗葉。

        一棵粗壯的橡樹被閃電劈中,半邊燒得焦黑,另外一半則橫欄著倒在了地上。

        z1舉著提燈,繞開平白多出來的“路障”,下意識看了看自己被凌溯拖住的手臂。

        這個答案并不出乎z1的意料……只不過,當驗證了這一點的時候,他還是本能地生出了隱隱心驚。

        ——即使凌溯本人完全沒有任何攻擊的意愿和打算,但當z1被他拖出門時,依然做不出任何反抗。

        這種效果并不是源于戰力,而是直接由認知層面進行的修正。

        如果凌溯因為某些原因,真的決定了要和他來場真格的。在接觸對方的一瞬間,z1的戰斗力大概就會被直接修正零甚至負數,說不定還會被改掉后臺的權限,自動給對方補給所有的裝備和血包……

        z1不自覺打了個激靈,搖了搖頭,沒有繼續考慮下去。

        他收回心神,快步跟上了催眠師,專心探查起了這條路上的情況。

        ……

        酒館內。

        在凌溯清場的同時,莊迭已經坐在柜臺后面,迅速閱讀完畢了全部帶有文字的物品。

        “這是一個在地圖上沒有記錄的碼頭。聚集在這里的人,也都靠不那么合法的工作謀生。”

        莊迭關注的則是另一件事:“海盜這么賺錢嗎?”

        在這份和地契同等效力的文件上,還有條十分明確的標注,寫明了小伊文作為酒店老板的兒子,擁有碼頭的唯一繼承權。

        “會是凌隊他們想起我們了嗎?”

        凌溯及時剎住話頭:“……對。”

        ……

        “在想什么?”凌溯趴在柜臺前,他一直注視著莊迭,忽然迎上小卷毛看過來的視線,反而生出些極為罕見的緊張,“我吵到你了?”

        但小莊老師這么一分析,未來的生活似乎也充滿了引人向往的吸引力。

        披著厚毯子的催眠師和拎著燈的z1忽然一人打了一個噴嚏,抬起頭面面相覷。

        他甚至不用莊迭多說,就已經迅速跟上了思路:“潛意識的海洋也是海。以后等沒什么任務可做了,我們退休之后,就可以考慮轉個行。”

        “可以把這個理解成是當時的合同——只要和官方簽訂了協議、交夠了錢,再印上紅戳,就代表這是個合法的‘公司’,這片土地也歸他們所有。”

        莊迭的念頭忽然毫無預兆地停了停——這在以前非常少見。

        莊迭放下最后一張報紙:“就連那些貨船,運的也都是走私的貨品……還算得上是由官方運營的地方,就只有電車線路和那個客運碼頭。”

        莊迭沒有讓自己的大腦停下的習慣,即使這種狀態逐漸失控,已經導致了諸多有點麻煩的小問題。

        莊迭這樣一總結,凌溯忽然意識到了另外一件東西的作用。

        隨著夢境異變的程度不斷加深、“繭”的總部和心理協會趨于合作,就連宋副隊長也看得出事態正逐漸發生著不可逆的變化。

        因為對方一直都待在他能一抬頭就看見的、離他最近的地方。

        貨運碼頭。

        “啊?”凌溯愣了下,琢磨了一會兒,“很有可能,我們可以做專門懲惡揚善、劫富濟貧的那種。”

        “只可惜,因為出身的原因,能被允許上學就已經是極限了——外面的人并不歡迎他。”

        因為上面全都是一堆文辭斐然且道貌岸然的車轱轆話,凌溯當時并沒仔細查看這些文件,所以上面的文字仍然是荷蘭語。

        凌溯抬起手,輕輕在他眼前晃了晃。

        莊迭搖了搖頭,清晰地繼續說下去:“他被酒館老板送去了鎮上的學校……每天都要坐電車往返通勤,是這座碼頭里難得的讀過書、認識字的人。”

        莊迭說道:“但作為‘被詛咒的幽靈’的化身,伊文也不會被允許出海。”

        打噴嚏是有人念叨,z1生出了些許希望:“我們能回去了嗎?”

        他很喜歡這種快速、大量閱讀之后進行頭腦風暴,抽絲剝繭找到線索并進行推理的感覺。

        凌溯快速看了幾頁,解釋道:“酒館老板買下了整個碼頭。他就是碼頭的主人,這大概才是貨行那些人不敢惹他的真正原因。”

        雖然說不清究竟是為什么,但了解和記憶所有接觸到的新知識、再把它們全部分門別類儲存在記憶宮殿里,把所有空余著的地方全部填滿……這種感覺會給他帶來相當程度的安全感。

        催眠師沉思了片刻,還是抬手拍了拍他的肩膀。

        還能背誦、還在思考,這是種非常明確的活著的感覺。

        翻譯那些內容的時候,他并沒有太過仔細地整理其中的邏輯線,也還沒有對那些有價值的資料進行收集和整合。

        “專門替他們護航。”

        凌溯繞回柜臺后,拉開亂糟糟塞了不少東西的抽屜,在里面翻找起來:“我之前看到這個,還沒太在意。”

        到現在為止,莊迭已經儲存了很多與凌溯直接相關的記憶。

        凌溯的記憶力很不錯,只翻了幾次,就在抽屜里找到了那樣東西:“有了這個,這位小伊文先生即使在這種處境下,其實也能過得不錯。”

        莊迭很快就找到了凌溯。

        莊迭糾正道:“及時攔住他們,不讓他們在潛意識的深處迷航,再對他們進行充分的訓練,并對此收取適當的費用。”

        “他們已經有了自己的一套生存方式,只走海路,即使不同陸地交流也能照常運轉。連當地警方也沒什么辦法,只能給帶頭搞破壞的那幾個人貼一貼無關痛癢的通緝令。”

        凌溯已經理解了莊迭的意思,點了點頭:“等上完了學,他能活動的全部范圍,就只剩下這個碼頭……怪不得。”

        “這里的人不信任工業革命帶來的改變,還守在這里,過著固執的舊世紀生活。”

        “根據我的搭檔的經驗,在這種時候被凌先生和莊先生想起來,未必會是什么好事。”

        莊迭有些好奇,走到凌溯身邊,和他一起查看著那份剛抽出來的文件。

        莊迭翻過一頁筆記:“唯一的特例,就是酒館老板的兒子小伊文。他被酒館老板送去了鎮上的學校……”

        “他天生就很聰明,擅長畫油畫,成績也很好。”

        可就在剛才,一抬頭就看見凌溯的時候,那些嘈雜聲好像都在一瞬間消失了。

        催眠師謹慎地拎起提燈:“保險起見,我們還是再搜一圈吧。”

        他記得對方的聲音和觸碰的力道,記得凌溯同他說的話,記得那只黃色的玫瑰……也能清晰地回憶起凌溯用手蓋在他耳畔時,瞬間變得安靜下來的世界。

        凌溯在柜臺上敲了敲那一摞文件,忍不住吐槽道:“好像忽然就從被詛咒的幽靈,變成了地主家的少東家的感覺啊……”

        他忽然覺得酒館里安靜得過了頭,從一堆文字記錄里抬起頭:“隊長?”

        不停飛速運轉發散的思維總是吵得他睡不著,腦海中無時無刻不充斥著各種想法,必須要靠數羊來集中注意力,才能稍微安靜下來休息一會兒……

        凌溯忽然有了興致,挽起袖口,又拿起那本屬于酒館客人的日記:“先看看這位被四位騙子輪流互幫互助了一遍的倒霉先生,能不能給我們帶來更多的線索……”

        凌溯揉著手腕,沉吟道:“專門劫那些胡來的私人夢域處理機構,還有這種又有不少裝備、又缺乏警惕意識,一不小心竟然會跑到對面那片沙灘上的一級任務者……”

        莊迭一邊整理著思路,一邊抬頭看了看不遠處的煤氣燈和燭臺:“……守著他們的一套規矩。”

        燭臺的火光把這一片區域照得暖洋洋的。

        被凌溯拿在手中的那份文件,紙質看起來和其他文字資料明顯不同,有種非常厚實的、類似于羊皮紙的觸感,上面還卡著好幾個官方的紅色印戳。

        凌溯忽然意識到了自己那些禁言套餐都是怎么來的,他決定虛心向小卷毛老師學習說話的藝術,字斟句酌道:“互惠互利、互幫互助。”

        “根據電車的出現時間,這至少已經是十九世紀了,海盜們的生存空間應當已經被壓縮得很嚴重。”

        “來,為了這個目標,我們先好好工作。”

        像這種在官方特殊事件處理小隊處理幾個輕松愉快的普通夢域、放假跟隊員一塊兒回個家,睡覺前打打游戲的安生日子,凌溯原本也不認為自己能有資格享受太久。

        “一個出生在好望角的海盜船上的嬰兒,不論多聰明、在學校的成績多好,別人都不會忘記他是海盜的兒子。”

        “……怎么說呢。”

        隨著他的介紹,紙上印刷的花體字母也發生了變化,其中的內容被逐頁翻譯了過來。

        “碼頭的其他人不在乎這個,他們原本就不跟陸地來往,他們的世界在海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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