剛一進知青點院子大門，院內就是一股家禽堆積的糞便臭味，旁邊生機勃勃的菜地都被映襯的黯然失色。

    好不容易適應家禽糞便味，更讓姜春雨崩潰的是，就在姜曉慧打開女知青宿舍時，她知道朱大娘說太真實了。

    臭，太臭了。

    臭腳丫子味熏的姜春雨腦殼嗡一下。

    她神情復雜，炕上鋪蓋沒有一個位置時整齊疊好的，地下擺放著行李箱，正中間更是放置一張桌子，直接連個下腳的地方都沒有了。

    姜曉慧噗嗤笑了出來，“習慣就好了，我剛開始來的時候也和你一樣，我簡直沒有辦法想象這是女生住的地方。”

    她攤開雙手，嘆了一口氣，“沒辦法，不能想辦法離開，那就只能加入到這里面。”

    姜春雨真覺著太憋屈了，她一臉不解。

    “這么大味道，你們還不開窗戶，是打算自己給自己熏迷糊么？”

    姜曉慧不想讓姐姐擔心，樂觀道，“我也快迷糊了，還好姐你來了，我能去朱大娘家喘口氣了。”

    姜春雨憋了一路的好消息，忍不住先咧開嘴角笑了起來。

    這是瘋了？

    受刺激了？

    姜曉慧皺起眉頭，反復打量。

    還好姜春雨最后關頭還是控制住了，直言道，“有個能回城的機會，但是能不能把握住還要看你自己。”

    姜曉慧嘴巴緩緩蠕動，其實從她下鄉的那天起，就已經做好了回不去的準備。

    回城哪里是那么容易的，工作又哪里是那么好找的。

    更何況在鄉下除了住宿和吃飯不好，家里人也從來沒忘記過她，她是知青點收到包裹最多的，不光全大隊，就連郵局的工作人員都愿意和她打好關系。

    姜曉慧來到知青點后，發現她真的太幸福了，鄉下貧苦，這個時候能有家里面的補貼是多么的重要。

    遠的不說，就她們知青點的女知青，明明自己都吃不飽，瘦成了皮包骨，還要把口糧省下來寄回家里。

    “姐。”

    千言萬語，姜曉慧只叫了一句姐，不管這個機會是什么，肯定是家里面付出了不少。

    姜春雨知道妹妹看似大大咧咧，實際上很容易多想。

    她拍了拍妹妹的肩膀，“不用擔心，這個名額和家里面沒有關系，是我通過單位領導得到的，而且你姐我馬上就要當主任了，這也不算是走后門，你要是表現不好，到時候照樣還是要留在鄉下當知青。”

    姜曉慧這才松了一口氣。

    “姐你放心，我肯定會好好表現，絕對不會給你丟臉。”

    姜春雨這才忍不住道，“我之前給你寄的雪花膏該用完了把，這次我放了點花瓣，到時候你試試看，這次我直接給你帶來不少，雖然人瘦了，但是精神不少，我還給你帶了不少肉。”

    姜曉慧的視線這才移到身后姜春雨的行李上。

    “給我拎著，你拿這么多東西干啥，早就應該給我了。”

    姜春雨微微后退，躲過她伸過來的手，“就這么點東西有啥拿不了的，你趕緊收拾東西吧。”

    姜曉慧也沒啥東西要收拾，換洗衣服帶上兩件就行，被褥拿著，其他的都放到箱子里面鎖住。

    一打眼，姜春雨就知道姜曉慧拿的東西，還不如她的行李重。

    心里面盤算著，不知道家里面布票夠不夠多，妹妹正是愛俏的年紀，新衣服肯定是多多益善。

    還有手表，在鄉下沒個手表確實不方便，手電筒這東西她系統隨時用積分就可以買。

    姜曉慧路上嘴巴就沒閑著，從下鄉第一天拔草，到后面打野豬，再到現在每天都能掙到八公分，她這一路可相當厲害了。

    看妹妹一臉驕傲，姜春雨卻開心不起來。

    雖然只是輕描淡寫的幾句話，可日復一日的勞作，讓一個剛出學校大門的孩子拿什么受的住。

    “回頭我給你把把脈。”

    姜曉慧猛然轉頭，“給我把脈干啥？”

    姜春雨沒好氣道，“你現在干的都是體力活，從小到大你也沒吃過這個苦，我看看你體內有沒有空虛，正好我在，你姐我現在在這方面小有名氣，簡單給你看看還不是個問題。”

    姜曉慧在心里面聽過全家都在說姐姐給人看病多厲害。

    可不愛看醫生這事兒，恐怕是一般正常人的想法。

    姜春雨說完就一言不發，緊緊盯著姜曉慧。

    姜曉慧更是別說了，被看的頭皮發麻。

    “姐，我身體健康的很，真不用看病，要是有不舒服的地方，我自己還能不知道，我肯定早就去看病了。”

    姜春雨瞇著眼睛，狹窄縫隙露出一絲危險的光芒。

    “你看不看？”

    姜曉慧緊張的吞咽口水，眼神根本不敢和姜春雨對視上。

    她倒是想問問可以不看么？話到嗓子眼兒，卻問不出來。

    豁出去了，不就是看看嘛。

    “看就看，但是先說好，我不扎針，我吃嘛嘛香，能吃能睡，一看就不像個病人。”

    姜春雨撇了撇嘴，“你這像是在養豬，沒心沒肺人睡眠質量都高。”

    這事情定下來了，姜春雨忽而問道，“你們知青點有沒有不友好的人？你們有沒有吵架？”

    砰砰砰——

    姜曉慧心臟砰砰跳動，她的耳邊無限放大心跳聲，靠在褲縫的手指忍不住攥緊拳頭。

    姜春雨耐心又問了一遍，“被人欺負了？”

    姜曉慧啞著聲音，扁了扁嘴，“姐我們知青點有人說我跟支書小兒子亂搞男女關系，我才沒有呢，我就想每天好好上工，努力干活，多掙公分，也和隊員們搞好關系，以后有機會回城能考慮到我。”

    姜春雨點了點頭，這丫頭有時候一根筋，認準的事情就一條路走到黑。

    既然想著回城就絕對不會和其他男同志牽扯不清。

    支書家小兒子，她姜春雨記住了。

    “還有么？”

    任何話只需要一個開頭，后面開口就容易多了。

    姜曉慧此時像幼時被小朋友欺負了一般，不找家長，就找哥姐撐腰。

    “還有女知青顏丹妮，只要沒有男的在場，七不服八不忿，瞧不起這個，看不上那個，鼻孔都要哼到天上了，她還說我……”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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