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章 同類
留仙樓竟還有后院。
后院是一片水榭樓臺,其間清風徐來、怡然自得,在這繁華城中竟有這樣一片世外桃源。
陸環堂坐在灼灼的一處樓中,吹著小風喝著好茶,心情愉悅地聽著遠處灼灼和姜愈的爭論聲。
不一會兒,灼灼便拉著極不情愿的姜愈過來道歉。
陸環堂抬手止住姜愈,對灼灼道:“無妨,是小可出言不遜惹惱了你相公,姑夫人無需道歉。”
灼灼一聽,面色更沉,一腿踢到姜愈膝窩處,道:“道歉!”
堂堂世子被一腳踢得跪在地上,不再爭辯。
陸環堂更好奇兩人的事情,但如今不能把事情鬧僵,他笑著把姜愈扶起來,道:“我與姜公子是朋友,剛剛是朋友間的打鬧,真的沒事,真的。”
見灼灼半信半疑,陸環堂一拳打在姜愈胸口,道:“真的,我倆多年未見,我趕回來給這小子過臘月初八的生辰,聽管家說他來這兒了,便找了過來。”
顧客不愿追究,灼灼自然也不愿管,但一聽和姜愈有關,她一下子沉下臉,將兩人請出了留仙樓。
樓外,姜愈為了緩和氣氛,道:“劍不錯。”
他的劍確實是好劍,但劍鞘尋常,劍身尋常,很少會有人注意,陸環堂道:“你懂劍?”
姜愈一改剛剛的無賴樣,道:“不算懂,不過帶著好劍出現的人,大多都是沖著我來的。”
陸環堂不慌,繼續胡謅道:“我是沖她來的。”
姜愈道:“縱使你舉止矜貴,一副皇天貴胄的氣質,但遮不住手上常年握劍留下的繭子。你武功很高,很會掩藏自己的氣息和功夫。”
陸環堂道:“我出身確實不錯,武功也確實很好,這能說明什么?”
姜愈忽得笑了起來,道:“這些當然說明不了什么,你露餡的地方在于你沒有媳婦。”
若是生辰,陸環堂早就想好了說辭。每年有大把少女搶著給姜愈賀壽,知道這個不用專門打聽。
可沒有媳婦是什么破理由,陸環堂挑眉,饒有興趣道:“細說說?”
姜愈道:“你這個年紀,若有媳婦,大多都還在如膠似漆的階段,可你眼中什么都沒有,剛剛我故意又說了一次,還是沒有。沒有喜歡、沒有厭惡。你提到灼灼時,眼里也沒有喜歡或厭惡。你裝的很像,一般人看不出來,但我靠察言觀色活著,所以你騙不了我。”
姜愈輕描淡寫地下了結論,“你不在乎任何一個女人。”
陸環堂冷笑道:“那你看我現在想的什么?”
姜愈甩了甩濕透的衣袖,在寒風里打了個噴嚏,道:“你覺得我在胡謅,準備一走了之。”
陸環堂叫停一輛馬車,道:“我剛剛的冷笑也是裝的,你怎么沒看出來呢?上車吧,先換身干凈衣服。”
姜愈上了馬車,突然冒出一句,“你不是我哥的人。”
陸環堂不知他為何會這么說,但他借坡下驢,以此探得更多消息,道:“你們兄弟關系這么不好?還需要監視?”
自家兄弟派人監視,姜愈此人絕不是個只會吟詩作對的花花公子。
姜愈披著大衣,如實道:“他怕我搶他家產。”
陸環堂道:“你會嗎?”
姜愈道:“為什么不,祖上的家產,給那樣的草包?我不僅要搶,還要讓他凈身出戶!”
陸環堂對窩里斗不感興趣,他淡淡道:“你為什么和我說?”
姜愈笑道:“直覺告訴我咱倆是同類,我覺得你能幫我,我也能幫到你。難道你真甘心一輩子在攝政王手下做事?”
這么快猜出了他的身份,陸環堂驚嘆的同時覺得姜愈把聰明才智用錯了地方,道:“幫你奪家產?我沒那個閑工夫。”
姜愈不緊不慢道:“三十幾年前隨國差點被吳國所滅,我爺爺帶兵堅守城門,把樊琪圍困在城中。戰后我爺爺被封為姜國公,賜萬頃朱顏花。這么多年,攝政王年年來考察,可年年我家都有白藥販賣的資格,你覺得是因為我父兄夠格?”
姜愈勾唇苦笑,“王大人、李將軍、南陽王隨國人才輩出,我父兄算個屁!今日就算你上報我一無是處,我家一樣會有白藥販賣的資格。你想知道為什么嗎?”
姜愈越說越激憤,他直起上身逼近陸環堂,帶著風雨欲來的壓迫感,眼中閃著野狼一樣的精光。他把藏在軀殼里的野心和雄心一一剖開,沒有絲毫保留地從眼中拿出,展露給陸環堂。
若換成常人,知道面上風流紈绔的公子竟是這個樣子,早就被這血淋淋的真實嚇得落荒而逃了。
可陸環堂和他是一路人,陸環堂知道這血淋淋的真實就是邀請函,他聞著血腥味湊上去,把自己的野心也掏出來供兩人大快朵頤,道:“愿聞其詳。”
姜愈勾唇,眼中深不見底,道:“我家背后,牽扯著皇帝的勢力。”
“攝政王,他不敢動,也不能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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