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章 人選
廢墟熱得人心慌。
霍濯帶著把柄寶劍離開廢墟,盤算著該用這把前太守的寶劍,當結識哪位高官的敲門磚。
霍濯走了幾步忽然問一旁的心腹,“那小子沒動赤緹?”
“完璧歸趙,直接送到了官妓坊。估計是這小子不行,面對美人力不從心。要是屬下”那心腹搓著手,表情猥瑣,“嘿嘿。”
霍濯冷冷地睨了一眼心腹,一腳踹在了那人肩上,“本官的女人,也是你能覬覦的?讓她在官妓坊看看那些不聽話的下場,過幾日再把她接回來。如今牙緋不在了,需要個聽話的人補上。”
心腹趕忙跪地求饒。
霍濯看也不看他,翻身上馬繼續往前走。
突然,隊伍后面一陣騷亂。
霍濯向后看去,煙霧繚繞中,只見后排士兵無聲無息地被人截斷四肢,一塊一塊地擺在路面上,整整齊齊,詭異非常。
前面的士兵走了好一會兒才發現。
可煙霧太大,他們根本沒看見人。
那心腹反應極快,高喊:“保護將軍!”那些士兵迅速將霍濯圍在中間。
可士兵也怕啊,他們哆哆嗦嗦地與煙霧對質了許久,四周寂靜,時間一點點劃過,沖擊著士兵的心理防線。
忽然,一個士兵覺得肩上有點沉,抖了抖肩膀,小聲道:“別靠我肩上!”
一個頭顱應聲而落,咕嚕咕嚕滾了好遠才停下。那頭顱還保持著戒備的表情,眼睛都沒來得及閉上,看著依舊在戒備的同袍。
陣型中間的一個士兵竟然被無聲無息地殺死了!
士兵亂作一團,鐵桶一般的防御瞬間瓦解,霍濯緊緊夾住馬肚子,拿著剛剛那把沉重的寶劍,高喊:“不要亂!保持陣型!”
雖這樣說著,可霍濯先逃了,霍濯騎馬在凌晨的街道中狂奔,似乎只要他騎得夠快,所有危險都會被他甩在后面。
等他騎到了自家門口,回頭望了一眼無人追來,才放下心來,狠狠地松了一口氣。他絲毫不覺死亡已經降臨在他頸側了。
霍濯一回頭,就見一把劍架在了自己的脖頸上,他順著劍往上看,只見一黑衣、披發的男人和厲鬼一樣站在他的馬頭上。
霍濯冷汗瞬間濕透了里衣,可憑借本能,他揮劍刺了過去。
那把劍太沉,霍濯天天浸淫官場,早已髀肉復生。
那劍跌落在地,發出沉重的聲音。
霍濯顫聲道:“別殺我,別殺我,我有錢,你要多少我都給你。”
清冷的聲音從上方壓來,“霍大人還想用收受賄賂這種事,殺我第二次?”
竟然是特使!他竟然沒死!
可霍濯很快平靜下來,嘲笑道:“特使大人就算殺了我,我手下兩百多個士兵也會殺了你,這件事他們都有參與,不可能會讓你活著回去報信。”
陸環堂沒有料到這點,但這點對他而言不重要,他記得自己來這到底是為了什么——并不是來殺掉所有新貴的。
陸環堂甩了甩衣服上的水,把身上的臟水都甩到霍濯口中、臉上、身上,才滿意了一點,“本特使為何要殺你?只是想和大人談談,就近。”
不等霍濯回答,陸環堂和拎一只胖橘一樣,拎著一百六十多斤的霍濯的后領,輕輕一躍,踩著一層一層的屋檐,飛到了一旁十幾丈的高樓頂上。
清晨漸漸起風了,吹散了一晚的濃煙。清晨的頊楊靜謐安詳,除了遠處還在冒著青煙的太守府,其余房屋錯落有序,排在銀裝素裹的大地上。
霍濯看了一眼下面的景象,馬和拳頭一樣大,屋檐上有不知是云還是煙的東西在飄,他頓時嚇得冷汗直流,軟了腿在屋檐上動也不敢動。
高處的風更大,陸環堂外面的衣服已經結上了冰碴,里衣還濕漉漉地黏在皮膚上。可他像是感覺不到一樣,隨意地在屋檐上到處踱步,道:“王爺最近在物色人選,不僅是白藥販賣權,還有另外一項權利。這個本特使暫時不能透露,因為就你之前只懂賄賂栽贓的那些手段,實在不合格。”
霍濯冷汗直流,嚇得說不出話來,哆哆嗦嗦趴成一團。
陸環堂繼續道:“不過剛剛利用陳太守的正直挑起我們的矛盾,借機一石二鳥,不算多聰明,但確實狠辣。”
霍濯趴在屋檐上猛磕頭,邊磕邊求饒,“小的該死,小的被錢財迷了眼,只要大人開恩,販來白藥的錢,小的給您八成,”霍濯瞄了一眼無動于衷的陸環堂,瞬間改口,“不,是九成!九成!”
陸環堂很滿意死亡面前霍濯還記得給自己留一份利的精神,用劍鞘拍著他的臉,直到拍到臉腫了,才道:“不不不,不是給我,是給王爺,懂嗎?”
霍濯點頭如搗蒜,直到把頭磕出了血,才道:“明白,明白,都是為了王爺。”
有了這個把柄,不愁他不聽自己的。
陸環堂心中打起了算盤,繼續道:“王爺要的是忠心,要的是懂得權衡各方利弊,別把東西壓在自己手里,底下的人不好過就會亂來,一亂來,王爺那邊能安心嗎?”
霍濯似懂非懂點點頭,不敢說話。
“白藥是小事,多給手下人分分,大頭在后頭呢,只要你聽話,日后一定與你詳說。”
霍濯正準備問些什么,可他一抬頭,屋檐上哪還有陸環堂的蹤影。他顫抖著爬到屋檐旁,沖著底下的人呼救道:“快!來人救我下去——”
那天,整個頊楊的百姓都是被都督叫醒的。
陸環堂帶出來的府兵已經被他敲暈放到了安全的地方,在異國他鄉想要一個忠心的人談何容易,比起原則極強的陳太守而言,認錢認權又沒什么本事的霍濯是最佳人選。
所以他必須留著一個人證,綁住他們脆弱的關系。
這樣一來,霍濯會按照他陸環堂的指示重獲白藥權。
攝政王以為霍濯能干,便會重用他。
霍濯又以為自己是聽命于王爺,又怕自己的丑事被陸環堂上報,只會加倍有用。
而他陸環堂,是在中間控制的鑰匙。
陸環堂可以很輕松地在攝政王眼皮子底下,讓霍濯執行他和姜愈的命令,讓他接管礦產。
這件事終于有了一個人選,陸環堂緊繃的神經放松了下來。
陸環堂這才注意到自己身上有好幾處傷,左腿還在隱隱作痛,大概是腿骨斷了。
剛剛又拖著一個人從排水渠游到滿是生活廢水的河里,傷口肯定已經感染了,現在實在沒有多少力氣了。
他慢慢往藏人的客棧挪去,可最后還是體力不支,昏倒在了一輛馬車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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