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8章 你說對了,我想滾,可以嗎?
來得還真快。
我身子往后靠在椅子上,雙手交疊看著沈軼南。原以為他不會這么快就找上門,沒想到真有幾把刷子。
“沈總大駕光臨也不用踹門吧?不知道的還以為你來尋仇。”
沈軼南雙手撐在我的大班桌上,目光如刀盯著我,似要把我當(dāng)場劈開兩半。
他的臉色越是不好,我的心情就越爽快。我不由想到之前自己一直處于劣勢,傻傻地被人暗算還不知道,那時候沈軼南和那個女人,恐怕一直在看我笑話吧。可悲的是,我還跟沈軼南有那樣的負(fù)距離接觸,真是輸?shù)妹孀永镒佣疾皇!?br />現(xiàn)在我不過略施報復(fù),他就急成這樣了?他有個屁好急的,即便是我的找人侵入夜星娛樂的系統(tǒng),可要是夜星娛樂干凈的話,也不會是眼前這個樣子。
就跟那女人一次次地向我示威一樣,我要是沒給她鉆到空子,不也不會有這么多事情發(fā)生。
我收回目光,終止跟沈軼南大眼對小眼的僵局。
“沈總有事嗎?沒有的話我要工作了。”
“工作?你的工作是將夜星娛樂推到風(fēng)口浪尖,甚至毀了它?”沈軼南眸里劃過一束危險的光,他在震怒的邊緣。
然而我卻當(dāng)看不見這征兆,勾唇一笑,“我不明白沈總在說什么。”
“不承認(rèn)?”他猛地將我從椅子上扯起來,“我是不是告訴過你,惹怒我對你沒有好處?”
“難道不惹怒你,我就有好處了?”我嘲諷地大聲笑出來,“你給我的好處在哪里?縱容夜星娛樂對我造謠,對栽贓我偷粉鉆視而不見,甚至在我被陸懷年的人帶走后,你也沒有想過施救,就更別提品源花生醬出事,你讓我放過喬可韻。”
“我想問你,如果這些事全部發(fā)生在你身上,你會怎么做?恐怕早就讓那個人死無葬身之地了。沈總,我文櫻就算沒有你能耐,也不是能讓人欺負(fù)得跟一灘泥似的,怎么踩都行。”
我一口氣將肚子里的話說出來,頓感舒服多了。
“既然這么委屈,那就滾。所以你現(xiàn)在是打定主意要跟我宣戰(zhàn)?”沈軼南的語氣,寒若冰霜。
我甩開他的手,去把手提電腦撿起來,把上面的灰塵擦去。委屈嗎?的確是有點委屈的,在我想跟他在一起的時候,他給了我這樣的回應(yīng)。
可要說有多委屈,也不至于。像我這種經(jīng)歷過一段生離死別的人來說,真真是除了生死,其余都是小事。愛情是很重要,但它重要不過生命。
說我膽小也好,說我自私也罷,在經(jīng)歷過那樣的傷痛后,我變得見好就收,見壞就撤,我的本能,讓我在發(fā)現(xiàn)苗頭不對時立刻抽身,哪怕再痛也要這樣。
我的確是曾經(jīng)想把我的真心給沈軼南,可他不要啊,我只能再拿回來,守著它不能再給出去。
我想沈軼南終究是配不上我這汪真情的,但他不欠我什么,要怪也只能怪時間不對。在我未能有機會對他說說從前的事,對他坦白我的秘密,一切就戛然而止了。
眼前的這個男人,從來都沒有屬于過我。就不必再問,有沒有心動諸如這樣愚蠢的問題了。那只會讓我自己看起來更可笑。
我認(rèn)真地說:“沈軼南,我不想跟你宣戰(zhàn)。你說對了,我想滾,可以嗎?你和我都知道,這么下去,沒有好結(jié)果。不如就走到這里吧。”
他的瞳孔微微放大,這一瞬間像是驚訝,但很快又恢復(fù)常態(tài)。
“我們離婚吧。以后,我都不會再出現(xiàn)在你面前。我不要分你的身家,我只要品源,可以嗎?”
黃律跟我說,如果可以協(xié)議離婚那是再好不過。那么我盡管試試吧。
沈軼南的唇邊突然綻出一個不屑的笑,“你要品源?你有什么資格跟我談條件?作為婚姻的過錯方,你要識趣就凈身出戶,你要不識趣我也能讓你一個子兒都帶不走。”
“這樣有意思嗎?誰是過錯方?”我有些不可思議。他連婚姻過錯方都說得出口,多諷刺。可我到底有什么過錯?
沈軼南半倚著桌子,用一種“你難道沒點逼數(shù)”的眼神看我,語帶刻薄:“這樣有意思極了。沈太太難道忘了,你跟姓陸的待了一整晚,近二十個小時里,你和他發(fā)生什么一點也不奇怪,不是嗎?我說你是婚姻過錯方,錯了嗎?”
聽聞他的話,我都不知該笑還是該怒。事實上,我什么反應(yīng)都做不出來。他懷疑我跟陸懷年有不軌,懷疑我是自個兒送上門,讓陸懷年釀造把我綁走的假象,從而順利拿下能源項目,這么悚人的陰謀論沈軼南是怎么相信的?
若說他知道我和陸懷年的過往,會這么懷疑還有據(jù)可查;可他什么都不知道,就這么懷疑,是不是太過侮辱我的人品?
我在他眼里,還有人品這回事嗎?還是說,人盡可夫,左右逢源,就是他給我貼的標(biāo)簽?
深吸口氣,我忍著快沖破胸腔的怒火問:“你懷疑的根據(jù)是什么?”
“如果有根據(jù),相信我,你會死得更難看。”沈軼南眼里的嗜血一閃而過,就像是對不共戴天的仇人那種恨。
這種恨讓我害怕。是因為那個人是陸懷年,所以他才會露出這樣的一面?
我懷著最后一絲奢求問他:“我被陸懷年放回來后對你的解釋,你一個字都不相信是嗎?”
“你要我相信你?”沈軼南抿了抿唇,異常鄙夷,“憑什么?”
這一刻,我仿佛看到面前有斷崖,有深谷,而我一只腳已伸出去,另一只腳搖晃著想堅持,沒想到等來的卻是一陣強風(fēng)。
都說難過到一定的程度,人是不會流淚的。我深深相信,因為我此刻就沒有眼淚。
“過錯方就過錯方吧,無所謂。我還是希望你會考慮走協(xié)議離婚這條路。既然你不肯,那就走法律程序。”我看也不看沈軼南,端起桌上冷掉的茶,一口灌下去,又苦又澀。
沈軼南像聽了什么好笑的話,毫不客氣反問:“你確定要走法律程序?”
“嗯。”在這之前,我會盡我所能,將那個叫凌雪的女人,能錘幾下是幾下。
我豁出去了,品源我要,公道我也要。
有沈君全在背后推波助瀾,我根本不怕離不了婚。
“那就試試看。哪怕沈太太輸?shù)迷匐y看,我也不會手軟。”沈軼南站直了身,說完這句就走,可走到門邊,他又回頭說了句:“你有什么招,盡管使到我身上。有的人,你得罪不起。”
這話是警告我要對夜星娛樂罷手,可我偏偏就要唱反調(diào)。盡管走著瞧,就算我輸,我也要把他們拖下水。
跟沈軼南這次撕破臉后,我做了兩手準(zhǔn)備。一是去找黃律,告訴她做好打官司的準(zhǔn)備,我協(xié)議離婚不成功,但我又必須要拿到品源;二是我跟文沅詳細(xì)說了所有事,我不知道沈軼南會不會把主意動到文沅頭上。另外,我跟文沅借了人,勢必要把夜星娛樂的黑料全爆出來。
文沅讓我小心一點,如果真的有危險,就回南城。
我答應(yīng)了他。南城是最后接納我的地方。總有一天,我會回去的。
人借到了,在接下來的兩天,又放出了夜星娛樂的料,旗下的女明星被安排出國培訓(xùn),實則是高價飯局。
夜星娛樂本就因為前面的陰陽合同等事被拉下神壇,這會兒又有料爆出,無疑是雪上加霜。
我在等,等那個叫凌雪的女人不得不出來挽救局面。只要她現(xiàn)身,我還有好“料”等著她。多得她對我的暗算,這些如今都成了我手中對付她的有利武器。
夜星娛樂的事鬧得沸沸揚揚,一部分高層和女星卷入飯局門,不得不接受調(diào)查。
又是幾天后,我接到程雨欣的來電。她現(xiàn)在不叫程雨欣了,叫汪晶晶,說是經(jīng)紀(jì)人特意請大師取的名字,她說名字一改,運氣好像就變好了,公司馬上安排她在一個廣告里露臉。
“文姐,我能這么叫你嗎?不知要怎么謝你,就只能在夜星娛樂的事情上幫你了。現(xiàn)在夜星娛樂走下坡路,你要小心他們反撲。不說別的,我的前經(jīng)紀(jì)人,就是個狡猾的。還有夜星的總經(jīng)理,也不是省油的燈。”
聽她這么說,我又詳細(xì)問了很多。
等掛了電話,我才算明白,沈軼南那句“有的人,你得罪不起”是什么意思。整個夜星娛樂,他們的高層都不是普普通通的人,就連程雨欣前經(jīng)紀(jì)人,出身也不低。
程雨欣說的反撲,那是再正常不過。試問我把他們飯碗打破了,他們的后臺又怎會放過我?
那個叫凌雪的女人一直到現(xiàn)在都沒有現(xiàn)身,可想而知,她的身份又怎會一般。也許她比我知道的高層,背景來得更加厲害。
可這樣我就要退縮了嗎?開弓沒有回頭箭,就是再難走,我也要走下去。
周五晚上,我加了一會兒班,正要下樓老宋來電話,說是車的擋風(fēng)玻璃被砸,門也被砸凹,還被刮了漆。
我讓他別管車了,在門口等我。
這一夜我沒敢回華蕾,我住的是宋游幫我安排的酒店,老宋住我隔壁。
“姑奶奶這次是真的攤上事兒了?要不要給你找兩個人等著?”宋游提議。
我自然是答應(yīng)的。關(guān)鍵時候,老宋一個人也擋不住,上次陸懷年的人強行把我?guī)ё呔褪且粋教訓(xùn)。
宋游的動作很迅速,一下給我安排了三個保鏢,加上老宋共有四個人,我這才安心下來,閉上眼睡。
可睡到半夜我就被噩夢擾醒,夢里我被很多歹徒追著,他們手里拿什么的都有,我越跑越?jīng)]力氣,被他們抓到……
后半夜我怎么都睡不著,越想越害怕,顧不上時間給文沅打視頻電話。
文沅接得很快。可我知道他平時的作息有多規(guī)律,他接得這么快只有說明,他是真的擔(dān)心我,手機一有聲響就醒了。
“你在哪兒?”文沅很敏銳地發(fā)現(xiàn)我周邊的環(huán)境并不是在家里。
我再也忍不住,哽咽地喊了聲“哥”。每當(dāng)危險的時候,只有家人能安慰你給你力量,因為家人不會因為你倔強就不關(guān)心你,也不會因為你強悍而忽略了你。
“你在哪兒?”文沅又問了一遍。
“我在酒店。下班的時候,司機發(fā)現(xiàn)車被人砸了,我不敢回去,住到酒店來了。宋游給我找了幾個保鏢。”
文沅緊蹙眉頭,因為半夜被我這么擾醒,他的臉色有一點白。可即便這樣,也無損他的威嚴(yán)。有時候我都不知為什么,明明他大不了我?guī)讱q,我就是像怕父輩一樣的怵他。
“文櫻,這次的事你做得有些魯莽了。我不放心你,我讓人去接你,現(xiàn)在就回南城。”
我也想回去,“可是品源……”
“什么時候了你還顧品源。我坦白告訴你,你這次得罪的人不少,生命是沒有威脅的,但是有個什么小傷小患,就再平常不過。還有,就算他們不傷害你,也會來嚇你,你拿什么來保證自己能挺下去?”
文沅的嚴(yán)肅,讓我明白這事我真的做得不顧前后,我沒辦法反駁他的話,他讓我回南城也是為我好。
想我就算有保鏢跟著,接下來這段日子也不會太平,我便不由地傾向文沅說的話。
“哥,你讓人來吧。家里我的衣服還在嗎?”
“回來再買。”文沅掛了電話。
哎,他就是這樣,好像多說一句話要很多錢一樣。也不知道說句好聽的,叫我安心等著。
我也沒什么好收拾的,就坐在床上等人來。
文沅叫來的人是一個年輕的大塊頭,跟他一樣有點嚴(yán)肅,大塊頭帶了兩個人一同來,所以老宋和那幾個保鏢就不用跟去了。
大塊頭往我身邊一站我頓時覺得安全多了,像堵不透風(fēng)的墻一樣。上了車,我眼睛一閉就睡過去,因為知道自己是安全的。
就這么著,我在早上時分回到了南城,暫時地告別江城。
然而我不知道,江城此時因為我的離開,出了大亂子,哪怕是沈軼南都以為我出事了。
(https://www.dzxsw.cc/book/52161871/21148731.html)
1秒記住大眾小說網(wǎng):www.dzxsw.cc。手機版閱讀網(wǎng)址:m.dzxsw.cc