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0章 究其根本
她就說,前世怎么就沒有發生過這樣的事,原來都是蘇家算計的呢。
如今,她方家的幾十萬嫁妝落不到蘇家手中,窮瘋了的蘇家自然得想別法子從她們方家這里弄錢。
真是瘋子!
次日,方琳薇還在用早膳,夏荷便匆匆來報,說方夫人吵著鬧著要回國公府。
她慢悠悠的舀著碗中的白粥道:“你們沒有勸她嗎?”
夏荷曲身福禮道:“自然是勸了的,可太太如今火氣正大,屋里的瓷器都砸了一個遍了,奴婢們也不敢勸太狠了。”
方琳薇聞言,沉吟了好半天,院子里安靜的四下無聲,好一會兒她才悠悠開口道:“知道了,你且回去看著,我待會過去勸太太便是。”
待夏荷離去,方琳薇便放下了碗,略微有些疲憊道:“青蘋,去找常媽媽,讓她找上幾個能干的媳婦,把蘅青院給嚴嚴實實的圍上,一只蒼蠅也別想讓它從院里飛出去。”
內院的事,外管事管不了太多,還是得依賴常媽媽這樣的內院管事。
這是要做什么?青蘋只覺眼皮一跳,她家姑娘這是要把太太給軟禁了嗎?
這……這可是大逆不道的事啊,一旦被人揭了去……
她不敢想下去,忙拉住方琳薇道:“姑娘,可使不得,你這樣做,會害了自己的。”
方琳薇看了看青蘋,只是冷靜地說道:“開弓沒有回頭箭,我一旦放她回國公府,說不定下午,舅舅便會拿著帖子到京兆府強勢帶人回家。”
她不要以這樣的方式讓方予安回家。否則,她昨晚的苦心奔波白費不說,他們方家出了大筆冤枉錢不算,還要欠蘇家一個大人情。
明明她的弟弟可以用另一種方式出來的,一種不得罪人的方式。她會讓劉家親自上京兆府撤狀。
她也知道,劉家得罪不得。因為她知道,未來蒸蒸日上,劉家將會成為新朝的新貴之一。
青蘋見勸不動方琳薇,便只得把話咽了回去。
如今她孤立無援,一個還未及笄的姑娘便要處理這樣的大事,她們這些做婢女的也是心疼不已,能做的便只是幫她把事情做得更細致些罷了。
慢悠悠的來到了青蘅院,此時,方夫人怒火早已經發泄了一遍,此時也沒了先前那般大的火。
方琳薇就是故意來慢的,等她氣夠了再來,免得早早來受她怒火。
見方琳薇來,不等她行禮,方夫人便是冷哼道:“方姑娘可算來了,倒是讓我好等。”
見她如此氣性,方琳薇也不行禮了,只身上前坐到了軟榻上道:“母親,咱們就不能好好說說話?”
方夫人看她如此冷靜,不由地將怒火往心里壓了壓,她還能輸給一個小丫頭片子不成?
她冷笑一聲,倒也用極為平靜的語氣說道:“說,怎么就不能好好說了。我就問你,五萬兩銀票帶來了沒有?”
“沒有。”方琳薇搖了搖頭道:“不瞞母親,前些時日去普濟寺,我已經將那五萬兩銀票盡數給了方叔,只怕這個時候,銀子怕都換成了糧食正往徐州運送呢。”
方夫人聞言,只覺眉頭一跳,終是沉不住氣高聲道:“你什么意思?”
“字面意思。”方琳薇說。
“那是你弟弟的救命錢啊。”她驚叫著,扯著方琳薇袖子不甘心道:“真沒了?”
“沒了。”
方琳薇很是冷靜,方夫人的驚慌早在她意料之中,她任由她就那樣扯著她,她卻巋然不動道:
“就是有這筆錢,我也不會把它給國公府的,安國公府里,沒有一個是好東西,他們只想著如何將咱們方家剝皮放血,好滿足他們的長久富貴的夢。”
“你說什么?”
方夫人怒目圓睜,抬手就給了方琳薇一個耳光,恨恨道:
“那是你外祖家,我的娘家,都是一家子骨肉至親,就是他們有些手段齷齪,也不該你如此說,你這是大逆不道。”
幾次了?這是她幾次挨她的打了?
方琳薇捂著被打得火辣辣的臉,這點疼,比起被大火燒爛,簡直不值一提。
她垂下眼簾,不去辯駁方夫人的話。她心寬大度,念著骨肉親情,可她不念蘇家那份所謂親情,蘇家對她,只有算計和心狠。
“那筆錢若是真沒了也罷了,我不與你計較。”方夫人擺了擺手,像是認命道:“這些年,你爹爹和祖母給你的私房應該也不少,都拿出來,在讓人去把新寧街上那幾個鋪子低價賣了,林林總總算下來,湊個五萬兩應不難。
你也別給我找借口,你祖母早些年就說過,新寧街的鋪子都是給你做陪嫁的,早些年就把房契給了你,這會子你別跟我說沒有。”
方夫人這番話說來,瞬間就把她給逗笑了。她是聽不懂嗎?她說了,就是有錢,她也不會給蘇家的。
“這事,母親就別操心了,我會處理的。”方琳薇笑著說。
方夫人有些不敢相信方琳薇這么痛快就答應,刨根問底:“那你打算什么時候去處理鋪子?最好今天就能把鋪子都賣了,錢湊齊了,安哥兒明天就能回家來。”
這么說著,方夫人臉上還隱隱帶了笑意。
卻不想,方琳薇接下來一番話,卻如一盆冷水將她剛剛冒出來的希望給澆得一干二凈。
“賣鋪子?想都別想!”方琳薇冷聲道:“我說讓母親別管的,是安哥兒的事,我自會想法子替安哥兒脫罪,就不勞煩舅舅去操心了,費錢費力的,最后還得把人都得罪干凈了。”
方琳薇這話,在方夫人聽來,就如一個笑話一般,她冷聲嘲笑道:“薇姐兒,我知道你有幾分小聰明,可笑聰明不該用在這種正事上,會誤事的。”
她說著,許是心中實在焦急,難得耐著性子對方琳薇苦口婆心道:“不讓你舅舅插手,難道你當真想從劉家下手嗎?昨兒你也去劉家了,劉家的態度你又不是沒看到,讓他們撤狀放人,談何容易!”
方琳薇聞言,知道方夫人如今耐下性子來談著事,便不禁想要與她多說,便也耐心說道:“娘,事發至今,你可有去了解過事情的前因后果?”
方夫人搖頭道:“不曾。”
她一心著急著兒子是否會在獄中吃苦,哪里還有閑心去了解這些事。而今最該做的事,是如何讓安哥兒從京兆府獄中出來,而不是在這里究其根本。
只要人出來了,那秋后算賬的事再慢慢做也未嘗不可。
“可是,我了解過事情的始末。”方琳薇放下水杯,很是耐心道:“這件事,究其根本,到底還是蘇成先挑起的,劉家小公子也有過錯,咱們家安哥兒雖然把人給打了,卻也不是全然沒理的。就是到了公堂之上,誰是誰非,還不知道怎么定論呢。”
方琳薇說著,瞅著方夫人因為她此一番話而變幻莫測的臉道:“所以,如今咱們何必著急?自是有人比我們還急的。”
如今,他們母女悄然回了方家,蘇家眼看到嘴的鴨子吃不到,不知道該有多著急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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