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8章 相州案首
而今,方予安已經十歲,算是知事了,方琳薇便什么都不避方予安,什么都與方予安講得清楚明白。
血緣什么的,只能證明他們有著比旁人更容易親近的機會,卻不代表他們就真的只能是最親的人。
血緣,對于自私的人來說,從來都什么都不是,只是他們牟利的工具而已。
就像裴青,他與方家哪里有什么血緣,卻是比方家的任何親戚都要親。
方予安拿他當親哥一樣崇拜敬重,而他就算如今深得圣上器重,卻還不是拿他當親兄弟來疼愛。
而蘇檸,她做為他們的親生母親,至親骨肉,除了生了他們,又為他們做過什么呢?
時光如梭,轉眼入秋。蘇家始終得不到方家的一點回應,便漸漸的失去了耐心。
對待蘇檸又開始了有意無意的怠慢起來,而京中世家中,也漸漸傳出了方家一步登天后就不認老親這樣難聽的話來。
但這些話方琳薇向來是不聽的,如今她貴為縣主,誰要當著她的面兒提了,她便是半點不忍的懟了回去。
畢竟,她如今貴為縣主,那是底氣十足,何須忍氣吞聲。
至于那些背后嚼人舌根的,她也懶得去理會,畢竟如今首要的是沈玨。
秋試近在眼前,若是順利,那開春后便又是春闈了。他說的榮華富貴越來越近,她哪里還懶得去與那些不相干的人去計較。
七月底,沈玨便在阿吉的陪同下回了相州老家參加秋試。
臨走時,他卻只是上來方家道別。至于沈正陽,他更是招呼也沒有打一下。
他與沈正陽之間早已經是互看不順眼的,再說如今沈玨時常往著方家和劉家跑,沈正陽更是覺得刺眼。
索性,他便直接無視這個兒子。在他看來,這個兒子既不愿意與他親近,他也不勉強,但沈玨若想要靠著他得到任何好處,那也是絕對是不可能的。
爵位與他沈玨無關,家產他也可以不留給他,他沈正陽就是不信,方家劉家再好,還能給他沈玨置辦家業不成?
惹急了他,他便把他趕出家門,讓他一無所有那也是可以的。
而張氏,倒是巴不得看到沈玨和沈正陽之間水火不容。如今方家越發得勢,她只能讓沈正陽與沈玨之間的關系降至冰點,那才能保證她兒子的世子之位不動搖。
所以,在開年后,沈玨十天半月不回府,張氏也是不聞不問的,而沈正陽也是不加以理會,反正問來問去,不是在方家便是在劉家,他又有什么好問的。
所以,這次沈玨回相州老家參加秋試,張氏和沈正陽竟是誰也沒有察覺。
直到十月初相州案首沈玨的名頭傳入京城之后,這夫妻倆才后知后覺。
原來,他們認為沈玨在尋花問柳,又或是沒出息的混跡在方劉兩家之時,沈玨已是悄然回鄉大考,拿下了案首這樣的好成績。
張氏氣急,指著才從青樓回來的沈揚又是一頓劈頭蓋臉的痛罵。
如今沈玨都不在京中,卻還有沈玨在青樓包下花魁的消息傳了出來。
這不,如今醉仙樓的賬卻是要到了府上來,沈正陽看著近月以來的賬冊,差點就將賬冊砸到了要賬小廝的頭上來。
沈正陽直言沈玨不在京中數月,他又如何去他醉仙樓尋花問柳?那小廝卻是義正言辭,咬死就說確實是沈公子。
至于是哪個沈公子卻是不好說的,沈家又不是只有一個沈公子。
待到小廝說請沈家公子出來對質時,張氏才慌忙打了圓場道:“哪有世家公子為這幾個錢就來與人對峙的道理,又不是給不起那幾個錢,何必當著旁人的面讓阿玨沒臉!
她說著,有些心虛的喊管家領著要賬小廝去賬房支了銀子。
沈正陽盯著張氏,目光不善,他冷聲道:“這些年來,真是沈玨在外面沾花惹草嗎?”
張氏心虛的笑了笑道:“外面都是這樣傳的,我一個內宅婦人總不能親自到青樓去抓人去吧!
這是認還是不認呢?
沈正陽冷笑,認不認又有什么區別呢。以往的事他不想再去追究,也不會去心疼沈玨,因為沈玨與他形同仇人這是不爭的事實。
但是,這也不代表他就甘心為人戲耍。今日之事,張氏出言攬下,證明她清楚其中的緣由。
沈公子非沈玨,那是沈嘉還是沈揚?
沈正陽冷聲道:“張氏,你好得很!”
言罷,他拂袖離去,徒留張氏在原地不知作何反應才好。
所以,當沈揚哈欠連天的從外頭回來時,便是正巧撞了張氏的一腔怒火。
“你說你,吃喝嫖賭,一樣不落下。這個時候了,還一個勁的往外跑。
家里的通房妾室一房一房的給你抬,你還是不知足,非要上外頭去花錢找。怎么的,是花了錢的要香一些嗎?
你就不能與沈玨比一比嗎?你要能有人家一半的上進,我也不至于都這個年紀了還要為著你勞心勞力,整宿整宿的睡不著!
張氏一邊罵著,便又覺得委屈的小聲哭了起來。
那沈揚雖是個貪花好色,不學無術的主。但這個人卻是有幾個優點。
一來,這人嘴甜,會哄人,又善于偽裝,以至于這些年來他打著沈玨的旗號在外面花天酒地,沈正陽卻是半點也沒有察覺出來。
二來,是他孝順,特別是對張氏這個母親更是孝順的不得了。
尋常,若是張氏對周妍有半分的不滿,沈揚便可十天半月不踏入周妍的房屋半步,直到周妍把張氏哄好了,他才會與周妍重歸于好。
如今,張氏就在他面前流了淚,沈揚便是把一切罪責歸咎于沈玨。
他氣紅了臉,大著嗓子道:
“娘,是不是沈玨那個小雜種又惹你生氣了?我這就讓人去把他給拖回來,讓人把他的狗腿給打斷了,讓娘消氣!
沈揚如此說,張氏心中只覺得熨帖,她擦了眼角的淚,忙拉著沈揚道:
“我的兒呀,你以為沈玨還是當初那個任你打罵不還手的沈玨嗎?
如今,他背后站的是方家和劉家,未婚妻是皇上親封的縣主。你要是動他一下,只怕是他背后之人,誰也饒不了你!
“怕什么?”
沈揚道:“我爹可是東凌侯,方家不過是區區二品官,還敢動我不成?”
張氏聞言,嘆息道:“你呀你,豬腦子嗎?東凌侯是你爹,難到就不是他爹了嗎?
這些年來,雖說他們父子之間關系越發生冷,但到底還是父子。如今他又正有大好前途,你若是動了他,就是你爹也是饒不了你的!
沈揚聞言,卻是不以為意道:
“就他一個庶出子,這輩子還不是都得看我哥的臉色過日子。我哥高興了賞他口飯吃,不高興了,一腳把他踢出侯府,他這輩子就領著他的縣主喝西北風去。
兩口子,不過都是人嫌狗憎的,就他們那樣的,離了侯府,還有什么前途可言!”
張氏看著眼前這個有些不諳世事的二兒子子,氣他不成器,卻又暖心的始終如一的孝順。
但是,就算沈揚再怎么覺得沈玨不足為懼,張氏卻是不得不承認沈玨確實要比她的兒子出挑。
她無奈嘆氣,卻也是警告的口吻對著沈揚道:
“我的兒,你怕是不知,如今沈玨竟是悄悄回鄉參加了鄉試,如今沈玨中了相州案首的消息已然傳回京中。
所以,咱們近來還是收斂收斂,少往外頭去跑些,多到你父親面前去盡盡孝,哄他開心才是要緊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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