百里東君也是沒轍，這陌刀大將不是誰都能打的，光靠招式，他自認不是對手，再出一槍，就退到一旁了。

“我就是說你不行。”

午覺收刀，沒有別的意思，就是人太菜了。

“師父，揍他。”

百里東君也沒了耐心，他還有師父，怕什么，葉鼎之搖頭苦笑，這可愛模樣。

“別急，這就來。”

一把黑傘從天而落，周圍山林樹葉沙沙作響，馬車之中，一道黑影閃出，落于樹梢之上，伸手接住黑傘，居高臨下地看著這位魁梧大漢。

“雨生魔，哼，橫壓南訣武林的劍仙，我倒要看看，你究竟是什么實力。拔劍吧！”

午覺陌刀直指雨生魔，雨生魔神情輕蔑，嗤笑一聲。

“拔劍，你也配。”

話音剛落，兩道目光彼此交匯，二人頭一次感覺，目光是有分量的，感覺空中有一道屏障，就這么碎掉了，這是兩人之間的勢。

二人彼此對視一眼，百里東君收了長槍，不禁感慨：“有點東西啊！”

“但還是不如師父。”

葉鼎之抬頭看去，神色傲然。

“狂妄”

午覺大喝一聲，手中陌刀一杵，千軍萬馬的殺伐之氣奔騰而去，他們似乎真的處于一片戰爭當中，金戈鐵馬，氣吞萬里如虎，不絕于耳的廝殺聲，滔天氣血化狼煙，要將人生吞活剝一般。

“嘩眾取寵”

話音未落，一劍斬天，那氣血異象被一分為二，午覺眼中寒光爆射，陌刀被斬成兩截，身上金甲破碎不堪，大大小小全是劍痕，不成樣子。

“噗”

大口鮮血噴涌而出，午覺氣息萎靡，本來是要一劍殺了，但是轉念一想，到底是一員大將，該死在戰場之上，便留了一手，躺上幾個月就行。

人直接暈了過去，雨生魔又回到馬車之上，沒有多余的目光注視，閉目養神。百里東君照例給了一壺酒，掛在馬鞍上，這匹馬是好馬，自然會護著主人。

“東君，你為什么都要給他們一壺酒？”

葉鼎之有些不太理解，每次給的都是節氣酒，節氣酒有二十四盞，每給一盞，味道便不全了。

“當然是要讓他們永遠銘記了，我的酒可是天下第一，江湖中人，哪有不好酒的，此酒只因天上有，人間難得幾回聞。喝了天下第一的酒，自然就會時常懷念，那懷念的時候，肯定都記得師父，畢竟都是在輸的很慘的時候喝到這樣的好酒。”

世人不知雨生魔來自何處，也不知他終于何處。但百里東君希望，江湖之中，都能記住這位寵愛徒弟的劍仙，師父是真的很好。

聽到此話，葉鼎之忍不住親了百里東君一口，他家小百里怎么能這么好。給百里東君都整紅溫了，師父還在，葉鼎之知道他不好意思，便握著他的手把玩，十指修長，宛如白玉。

閉目養神的雨生魔難得露出一點笑容，他從不在乎世人如何看他，但是徒弟有心，他也很高興。生命的結束，不過是另一個開始，能看著兩個徒弟前程似錦，也很不錯。

許多人不懂得世間圓滿的難得，一味追求，對于他而言，能如意便很不錯。

馬車一路向前，找了附近一個水榭歇息，那是一座巨大的木船，依著水路，同時是一家客舍，今夜的月亮又格外圓，百里東君動心不已，葉鼎之自然依他。

便選了最好的兩間房，月亮最圓的時候，他們便來到船頂，那是一個寬闊的平臺，月光傾灑而下，像是給江面鋪上了一層朦朧的白紗，飄渺虛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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