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什么?他不吃藥?”陸銘云聽完莫弈的匯報整個人更加不好了。
莫弈抿了抿嘴,“是的,少爺。李公子非要吃葷菜,果子說他是藥膳吃膩了。”
陸銘云痛苦的閉上眼睛,扶著額頭深呼吸。
他只是快過年了休假回家,但并不是不用溫習功課,夫子交代的作業(yè)也不少。
而且他還要抽出時間去管娘親留下來的鋪子,不然什么時候被林氏吞了都不知道。
再加上林氏在一旁虎視眈眈的盯著他,他一邊要留意著侯府里的動靜,一邊還要與他人結交。
他真的很忙!
可是,陸銘云是個非常明白的人。
身份、地位、財富、交際。
這些都是錦上添花的東西,它們都建立在身體健康的基礎上。
不然一切都只是鏡花水月,看著美好,實在上虛無縹緲。
自從那年莫名的生了病,陸銘云便把這個道理深深地印在腦海里。
他好不容易來到這個世界上,不能稀里糊涂的死了。
“……他想吃什么?”陸銘云皺著眉長嘆一口氣問。
“他說他想吃……口水雞!蹦牟]有把果子當時的話放心上,這時只能想起一樣來。
陸銘云揮了揮手,“看看我們院廚房能不能做,不能便出去買。”
“是!蹦念I了任務便要退下。
“等一等,告訴他每日只許吃一餐,其他時候依舊要吃藥膳要喝藥,直到蘇醫(yī)師說他好了為止!标戙懺朴终f。
“是!蹦膽。
“……他有什么想吃的盡量滿足他,銀錢去找墨竹拿,從我的私庫出!标戙懺朴侄诹司洹
“是!
這次應完,莫弈退下了。
過了一會,陸銘云放下看著的書,也不知是不是心理作用,他又頭暈了。
陸銘云靠到椅子上,疲憊的閉上眼睛,他的手搭在椅子扶手上,指尖時不時就點一點。
食指指甲與黃花梨椅碰撞發(fā)出“噠、噠、噠”的聲音,陸銘云陷入了思考。
偏偏這時又有人敲門。
“咚咚咚”
是緩慢輕微的敲門聲,怕打擾到陸銘云。
“什么事?”陸銘云眼睛都不睜的問。
門外的墨竹說,“少爺,紅豆姑娘來了!
紅豆和那天在靜香院外哭的綠姚都曾經是陸銘云的通房丫鬟,在他十五歲通人事的時候伺候過他。
后來陸銘云嫌棄她們動不動就在面前蹦噠就把人挪出院去了,她們雖然不是妾卻也和妾一樣住在小院里。
一直不抬她們做妾,一方面是丫鬟而已無所謂,一方面也是覺得陸銘云“尚未娶妻”就有這么多妾傳出去不好。
“嘖,”陸銘云正是惱火的時候,“多事,趕走!”
但要說惱火什么,陸銘云也說不清楚,或者說不敢沖惱火的對象發(fā)火。
總之他現(xiàn)在惱火得很。
墨竹應了一聲便離開,很快就隨便塞了個借口把守在后門的紅豆“請”走了。
如今少爺的身邊就剩下兩個女人,其中一個又是懷孕又是被禁足的,剩下的那個自然生出一些心思。
紅豆八歲就被家里人賣了,但她長得不錯被侯府買來做了丫鬟,十六歲那年得以伺候了少爺,成了通房。
她是女子,又賣身給了侯府,如今更是做了少爺的女人。
她的日子說不上不好過,但每時每刻都惶恐著未來。
無論如何她都想要一個少爺的孩子,只有這樣她才能在侯府立足!
于是今天她鼓起勇氣穿了最好的衣裳,做了少爺以前最喜歡的桂花糕來找少爺,沒想到少爺見都不見她。
紅豆又是羞又是委屈的回到了自己的小院,說是小院,其實又偏僻又狹小。
誰讓她不是妾,也沒有孩子呢。
想到這紅豆悲傷的關上門,轉身背靠著門低聲啜泣了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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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在旁邊靜香院的李末伏還在睡,他并不知道隔壁院子發(fā)生了什么,也預測不到紅豆未來會給他帶來多大的心理陰影。
此刻的他睡得很香,夢里他的舍友帶回來了小朋友大朋友都最喜歡吃的炸雞!
他興奮的想去討一口吃,被舍友無情的拒絕了。
李末伏不服氣,他餓極了,不停的討要雞腿吃。
但舍友就是不給,不只是不給還分給別的舍友就不給他吃,還說他是餓死鬼投胎。
李末伏氣急了,大喊一聲,“我要吃雞!不吃就真的要死了!”
這一喊把端著口水雞的果子嚇了一跳,連帶著擦石桌子石椅子的莫弈都愣住了。
而吼出這一嗓子的李末伏也醒了,他有些呆傻的坐起來,鼻子嗅著空氣中香噴噴的肉味,哈喇子流了出來。
“……李公子,少爺說您可以吃肉了,還特地讓小廚房做了口水雞,您快起來吧!惫臃磻^來邊說邊把口水雞放到石桌子上。
李末伏立馬離開搖搖椅穿上鞋就坐到石椅子上,“吃肉吃肉!!”
莫弈很無語的站在一邊看著李末伏手也不洗就去扯下一個雞腿,塞進自己的嘴里后還露出一個幸福死了的表情。
“……”莫弈沒眼看。
倒是果子笑著給他倒了杯茶,見縫插針的說,“公子,這次吃了肉要喝藥了喔!
“哈哈哈哈,我活過來了!”李末伏咽下那口又嫩又多汁進味的雞腿肉,大聲喜悅的說,“死是什么?為了吃肉我根本不會死!”
“……”果子汗顏,“公子,一會要吃藥!
李末伏三下兩下啃完一個雞腿,滿嘴答應,還不忘告知明天的菜單,“吃吃吃,還有明天我要吃烤雞!
莫弈抿了抿嘴,眼里有些嫌棄,說來說去這人就知道吃雞。
不過也是,一個農村里出來的小孩,來到侯府這么多年也一直被關著,認知又少,自然是覺得雞肉就已經是天大的好吃。
莫弈無聲嘆氣,又覺得李末伏挺可憐的。
待李末伏吃了兩個雞腿,果子就把雞端走了。
“做什么?我還沒吃完!”李末伏見了站起來含糊的嚷嚷。
果子停下腳步解釋,“公子莫氣,您這幾日都吃得少,現(xiàn)在突然吃太多胃會不舒服的!
“……那你留著別倒,我歇一會還要吃!崩钅┓欀颊f。
果子笑了笑,“放心吧公子,給你留著,夜一點再吃!
聽見他這么說李末伏才坐下來繼續(xù)啃剩下的雞腿,果子快步離開了。
沒一會果子就回來了,還端了盆熱水,水盆邊上掛著手帕。
“公子洗洗手!惫淤N心的說。
李末伏還在嗦雞骨頭,恨不得把那骨頭也給吃了,“哦哦,放著吧,謝謝。”
果子站在旁邊等了兩分鐘,李末伏卻還在啃那雞骨頭,“公子,別吃了,丟了吧,再不洗手水冷了!
見狀李末伏才把骨頭放下,“好的好的!
洗干凈手又擦干,手上那點肉味徹底沒了。
李末伏略可惜的癟了癟嘴。
果子又快步端著水盆離開,李末伏則伸了個懶腰站起來,抱起搖搖椅上的小杯子回房間。
“李公子,拿東西這種事情留給果子就好!蹦母谒砗笳f。
李末伏無所謂的擺擺手,沒多說什么。
回到屋里,李末伏心滿意足的半坐半躺到貴妃椅上,雖說這椅子的名字不夠陽剛,但著實舒服。
莫弈在茶桌旁的圓椅子上坐下,“李公子,昨夜你就失眠沒怎么睡,今晚還是早些睡吧!
李末伏睜開眼睛翻了個白眼,“我那是餓得睡不著!”
“今日吃了不少,李公子可以睡個安穩(wěn)覺了!蹦捻樦脑捰终f。
李末伏哼了一聲,“我還有兩個雞翅沒吃,雞胸也沒吃,雞屁股可以留給你!
“……”莫弈。
瞇了一會,天徹底黑了下來,莫弈便去把燭火點上。
室內一亮起來李末伏也不睡了,古代就是無聊,這才幾點就被催著睡覺。
不過也是,他一個“男妻”既不用“伺候”少爺,又沒辦法讓別人“伺候”,這夜里還真是什么也做不了。
李末伏自嘲的笑笑,伸手拿過果子讀了一半的話本看起來。
一刻鐘后,果子邁著小步伐端著那一大碗藥回來,“公子,該吃藥了!
李末伏應了一聲繼續(xù)看,莫弈看見沖果子抬了抬下巴。
果子把藥放下,笑著說,“公子,我給您繼續(xù)讀吧,您看到哪了?”
李末伏對著燭光看得眼睛有些累,見果子這么說就把書遞給他,“好啊好啊,第十五頁的第二列!
果子接過書看了兩眼開始念起來。
屋里的燭火并沒有點很多,只是圍著李末伏點了幾根,把他周邊都照亮而已。
畢竟他們院就三個人分到的蠟燭有限,若是在以前那個院子,入了夜就只能睡覺。
聽著果子說書,李末伏終于端起那碗又多又臭的中藥,還沒喝呢,眉頭就皺了起來。
深呼吸幾口,李末伏閉著眼睛噸噸噸的給灌進了肚子,喝完最后一口差點嘔出來。
“公子,來,吃點果脯。”果子從懷里掏出用手帕包好的油紙包。
李末伏皺著一張臉拆開油紙,捏著一顆果脯丟嘴里,那股苦味被壓了下去。
吃了兩顆,油紙包又被果子收走了,“公子吃兩顆就好,一會還要吃雞肉呢!
李末伏也沒辦法怎么樣,聳聳肩躺下了,“再讀一會吧!
“是!惫颖憷^續(xù)念起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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