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末伏低下眼睛看了一眼倒在地上的那兩人，都是一劍割喉，死不瞑目。

李末伏吞咽口水，卡頓的問，“去，去哪？”

“你不是說餓了嗎？我們去看看有什么吃的。”陸銘云說。

他的話像飄過來一般，李末伏都以為自己在做夢，“啊？”

“走吧，吃東西。”陸銘云一邊說一邊往屋外去。

李末伏見光源移走立馬慌了神，連忙下床穿鞋，他可不敢跟兩具尸體待一屋。

踉踉蹌蹌的拖著鞋跟上陸銘云，只見陸銘云正在火房里燒火熱水，李末伏坐到他旁邊穿好鞋。

一直到陸銘云把雞蛋和饅頭遞給他，他都還是恍惚的，“……就，就這么殺人了？”

“不然呢，等著他殺我們嗎？”陸銘云冷哼。

“……”李末伏沉默，如果他沒有因為餓得睡不著，如果他和陸銘云不在一個屋，那么現在是不是已經被大漢殺了？

陸銘云開始敲雞蛋，李末伏回過神來。真的是難以置信，他們就這么若無其事的殺了人又吃起了東西，比那大漢還像一個強盜。

之后兩人在火房歇息，等到天邊吐白，陸銘云才把李末伏推醒，“起來了，你去收拾一下馬車。”

李末伏一睜眼看見火房很快就想起昨天發生的事，他木訥的點點頭往院里走，馬車丟在院子里頂了一蓋子雪。

花了一刻鐘把馬車上的雪掃落，寒冷慢慢凍僵李末伏本就思考不順利的腦袋，他呼出白氣站在雪地里木然。

“上車。”陸銘云拉著馬出來，把馬和馬車扣上。

李末伏嘴唇都凍白了，他睜大眼睛看向陸銘云，“陸銘云，我們會不會……”

“不會。”陸銘云直直的看向他，“上車。”

李末伏只好點點頭，爬上馬車里。

陸銘云也鉆上來，不過他是來拿湯婆子的，他把熱水灌好給李末伏，又拿空的水袋去加水。接著他拉著馬車先出了院子，自己折返回屋。

李末伏等了兩刻鐘也不見陸銘云駕車離開，于是坐起來拉開窗，一股木材燃燒的味道闖了進來，熊熊燃燒的火焰帶來的溫度在大雪天里暖得好似春天來了。

李末伏整個人都是懵逼的，他瞪大眼睛看著整個都在燃燒的房子，然后看見陸銘云就站在院子里默默看著屋子燃燒。

他張嘴想問陸銘云是怎么回事，但看見陸銘云手上那把劍又閉上了嘴。倒不是李末伏怕了陸銘云，而是想到了那兩具尸體。

當時陸銘云披著蓑衣，劍被他包在外衣里，看得不是很明顯，那大漢和婦人才起了要劫殺他們的心。

現在他們兩夫妻死了是自作自受，陸銘云燒掉房子也是為了不留痕跡。

李末伏抿了抿嘴，只覺得這一系列的事情發生過快，快得不真實。

又過了一會，陸銘云上車了，不過他們并沒有立馬離開。

陸銘云駕著馬車來到附近的一棵樹下停著，在這那煙吹不到。之后的一個時辰里，他們就這么看著屋子被燒塌，然后燒到院里的雪一點點熄滅。

李末伏皺著眉說不上心里的滋味，但莫名有種做賊的感覺，明明殺人的不是他。

陸銘云還回去看了看，然后才上來駕車離開。離開的路上，李末伏擔心這附近除了大漢和婦人還有別的人居住，所以一直四處張望。

之后的路程沒有再下過雪，他們大多時候路過村鎮就在鎮上的旅館住，沒路過就歇在外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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