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無法逃離的噩夢
伏黑甚爾嗤笑一聲,“你本來可以離開的。”
但到底還是無法對將死之人說些什么嘲笑的話,伏黑甚爾也沒有躲開海見川優子伸過來的手。
被牽住手的一瞬間,伏黑甚爾的她手掌的冰涼所驚。
“我對…嗚啊…我對孔先生說,將所有的財產都給你們,希望…啊…希望你們能帶走信也和哲也,啊——”
破碎的語言中是痛苦的嗚咽。
神劍的力量愈發的強大,海見川優子感覺自己快要被撕裂了。
伏黑甚爾習慣性的想要嘲諷,說些什么將孩子托付給他們這種人你還真敢啊之內的話。
但看著優子痛苦的樣子,他什么都說不出。
他心愛的女人,他親愛的妻子在生惠的時候,也是這般痛苦的模樣。
她們很不一樣,但她們都將走向滅亡。
優子已經快痛的什么都說不出了,她只是用盡全力拉住伏黑甚爾的手。
“甚爾。”
“我在。”
“將神劍帶走吧…”
“我…”
“求求你了。”
海見川優子不會不知道伏黑甚爾來到海見川的目的就是神劍,可她在選擇將孩子托付給他后,又想將神劍交給他。
“毀掉,扔掉,或者自己收藏,怎樣都好,啊!”優子疼的眼淚都流光了,“別交給我的孩子。”
一而再,再而三的將重要的存在托付給我這樣的人,你這女人真是愚蠢!
伏黑甚爾莫名的覺得有些憤怒。
“這種時候,說些詛咒人的話啊。”
詛咒痛苦的一生,詛咒順從一切的丈夫,詛咒命運的海見川,甚至是詛咒趁虛而入的他這種人。
海見川優子搖頭,什么都說不出來了,她只是因為疼痛緊緊的抓著伏黑甚爾。
這樣的力氣很大,但對伏黑甚爾來說不算什么。
可他仿佛從這樣的力道中感受到了優子的痛苦。
——
這個蠢女人,死在最美好的年華,然后在最寒冷的冬天被埋葬。
海見川帶給她的從不是榮耀。
是窮盡一生都無法逃離的噩夢。
婚姻,真的是每個女人的必需品嗎,她不止一次在夜深人靜的時候想過。
但那時候的她,不敢去做些什么。
無論是早餐想吃面包,還是晚上想多加一床被子。
并非海見川苛待她。
優子只是覺得,這里不是家。
孩子也不是必需品,可當她真的擁有孩子的時候,心中莫名的涌現出巨大的勇氣。
她想要保護他們。
“竟然是雙生子?!”
“海見川雙生子!”
聽到‘丈夫’和家族長老們一聲又一聲震驚的呼喊,優子還什么都沒有意識到。
無論如何,那是她的孩子。
當海見川岳山將雙生子分開,不讓他們同吃同住的那天,是優子第一次表達了自己的意見。
她不同意丈夫這么做。
“他們是彼此比父母還要重要的存在,你為什么要將他們分開。”
“因為他們注定會成為彼此的敵人。”
海見川岳山驚訝于優子的憤怒,他本以為優子是一個所有男人都想要擁有的溫順美麗的女人。
而優子只感覺到憤怒。
她根本不能接受海見川岳山這所謂的解釋。
因為擔心孩子自相殘殺,所以就提前將孩子分開,天底下哪有這樣的道理?
——
海見川優子在懷孕之前從未想過該如何養育好一個孩子,但當他們出生后,優子開始學習如何成為一個好母親。
優子沒能用上那些知識。
海見川的雙生子會以最好的姿態,在最好的環境中長大。
優子相信,如果不是因為她是兩個孩子的母親,她甚至都會不被允許與他們相見。
優子只能無力的與岳山爭吵——即使她什么都改變不了。
她只能做到一件事,讓孩子們記住溫柔的母親。
但無數次的反抗并非徒勞。
她心中的勇氣在日益增長。
海見川岳山像是在制造完美的機器那樣培養著兩個孩子,并試圖在其中制造對立。
優子曾經覺得所謂的命運非常可笑,但她也意識到,如果什么都不做,她的孩子真的會變成‘大家所期待’的那樣。
她必須帶孩子們離開。
然后,她死在了即將離開的那一天。
岳山從不告訴她海見川的命運是什么,直到神劍在她體內蘊養的時候她才明白——但已經來不及了。
海見川的命運,何其的可笑。
將所謂的偉大與沉重的使命強加在兩個孩子的身上,讓他們母親成為‘戰爭’的犧牲品。
不,不是犧牲品,而是‘榮耀的獻身’!
優子曾經的愿望是離開海見川,甚至是離開百天,去做一個能依靠自己活下去的普通而快樂的人。
優子之后的愿望是保護好兩個孩子,讓他們平安快樂長大。
而優子現在的愿望,已經被疼痛模糊。
像是瀕死的夜鶯在最后也沒能發出凄美的吟唱。
她終究沒能走出海見川,也無法看到孩子們平安,快樂的長大。
——
信也和哲也,還有帶著他們的五條悟和夏油杰來到了海見川神壇。
在這里他們看見了永生不忘的噩夢。
昔日漂亮的女人痛苦的待在神壇上,血肉因為神劍的誕生而噴濺在地板和四周。
神劍誕生,仿佛圣光普照,天空都出現了異象。
這是屬于天龍神威的神劍。
圣光與血肉組成的場景像不可描述的混亂,刺激著在場所有人的心神。
而站在優子旁邊,手握神劍的伏黑甚爾,滿身都被沾染了女人的鮮血。
隨后,他自顧自的將神劍收了在了丑寶里,又取出一塊巨大的沒有分割過的,用于包扎傷口的白布,將海見川優子裹了起來。
“媽媽…”
夏油杰條件反射想要捂住兩個孩子的雙眼,可已經來不及了。
海見川信也爆發出巨大的能量,掙脫開了夏油杰與五條悟的束縛。
“你要將媽媽帶去哪!”
伏黑甚爾就像無數次殺人之后,沒有什么內心的譴責,也沒有什么無名的悲傷。
他只是看向兩個孩子,看向海見川優子無論如何都想要保護的孩子。
“你們的母親將你們托付給了我。”伏黑甚爾平靜的陳述著事實,“你們要跟著我嗎?”
無論是誰,都能聽出伏黑甚爾花語中的敷衍,仿佛他只是為了完成優子的遺愿才不得不這么做。
五條悟和夏油杰下意識的站在了兩個孩子的身前。
“五條家的小鬼?”伏黑甚爾一眼就認出了五條悟,他才想起以前和優子喝酒時,她提到過自己兩個孩子有了保護者的事實。
五條悟‘哈?’了一聲,他討厭這樣的稱呼,如果不是因為對方抱著優子的遺體,他可能已經和伏黑甚爾‘理論理論’了。
沒有在意五條悟和夏油杰,伏黑甚爾等待著兩個孩子的回答。
“你要,帶母親去哪里?”
這時,海見川哲也問道。
他并非他看起來的那么冷靜,無法控制顫抖的雙手揭露了他的內心。
伏黑甚爾對她的兩個孩子,充滿著耐心。
“帶她離開海見川。”去哪里都好,只要不在海見川。
抗爭了一生的人,如果連死后都要被埋葬在這里,未免也太過悲傷了。
伏黑甚爾從沒有這樣好心過,他不認為這是好心,只是想起女人身前叨叨著離開海見川,要和孩子們去做的事情,便打心底覺得可悲。
‘我沒有帶他們去過游樂園,我想帶他們去一次。’
‘你不會是自己想去吧?’
被戳中心事的女人臉一紅,手上的酒杯就這么砸向了伏黑甚爾。
‘滾啊!’
伏黑甚爾精準的握住了酒杯,連酒都沒有灑出來。
‘我也沒去過。’
‘啊…那你…’
‘只有你會想去。’
‘伏黑甚爾!!!你去死!’
——
哲也因為不認識伏黑甚爾,也不知道他與母親的關系,所以帶著戒備,沒有答應,信也在極度悲傷與憤怒中暈了過去,被夏油杰抱著。
他們跟著伏黑甚爾,因為哲也說想要知道母親最后被埋葬的地方。
伏黑甚爾可有可無的點點頭,無論她的孩子同意還是拒絕,他都無所謂。
海見川優子被埋葬在了一片光禿禿的樹林之下。
因為現在是冬天,屬于春天的櫻花不會開的。
她只在一次提到過,海見川家的梨花很好看,那是她在海見川唯一喜歡的東西。
所以為什么伏黑甚爾選擇的是櫻花。
伏黑甚爾只是想,這女人那么討厭海見川,還是不要讓她在可能會想起海見川的地方長眠。
女人都很喜歡櫻花,應該吧?
海見川岳山因為在與伏黑甚爾的戰斗中受重傷,在與敵人的戰斗中戰死。
然后,海見川家在一夜之間,家破人亡。
后來,他們才知道襲擊海見川的是一個隱秘的,崇拜地龍神威的狂熱組織,他們算出海見川夫人誕下的是天龍神威的神劍,所以前來搶奪,想要為地龍神威代表地球毀滅世界清掃道路。
最后,唯一為海見川家遭遇唏噓的,竟是御三家和總監部高層的那群老頭子。
無論是海見川信也,海見川哲也,還是知道真相的伏黑甚爾,五條悟或者夏油杰,都不曾惋惜。
但是,海見川家早已完成了自己延續千年的使命,雙生子的命運,開始緩緩轉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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