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圣人第章 酒鬼第章 佛公子
清晨,幻霧,孤陽嵌入廟門。
因為無能為力,反而睡得踏實,風沁睜開朦朧的雙眼,眼前所見,佛龕碎裂,香燭倒翻,滿地狼藉。云念雪不見蹤影,虞若溪在做晨功,楚天行則還在酣睡。
長長的伸了個懶腰,風沁起身出門查看。
廟外晨霧環繞,不時傳來幾聲鶯啼。兩年前初到韶陽時也是這般的清晨,冷風蕭瑟,而今他終是要離開這片土地了。
風沁足尖輕點,飄身落在廟墻之上,眺望著整座韶陽城。
在韶陽生活了兩年,他卻從沒發現清晨的韶陽竟是這么美的,同那仙境一般。
水色氤氳中,陣陣塵煙伴著晨起的雞鳴慢慢消散。叢林草木之間,依稀幾聲蟬鳴,悅人心神,風沁輕舒了一口氣,生怕打攪碎了細長的蟬音。
正當風沁放肆的享受著自然的饋贈之時,一段不合時宜的腳步聲打亂了這難得的安寧。
風沁忍不住搖頭道:“唉,劍粗俗,人更粗俗。”
低頭看去,粗俗的云念雪正一腳一腳踩在這安寧之上。
“該走了。”看到風沁,云念雪道。
“走?”風沁拄著頭,笑道:“去哪?我說過吧,我不會回去的。”
“我跟你走。”云念雪堅定地說道。
風沁聽完飄然落下:“你不怕完不成任務了?”
云念雪沒有理會他,只是將一張紙條拍在他的身上。
風沁略帶玩味的說道:“哦?看來,風景年給你發號施令了?”
云念雪突然改變目的,一定是元明帝風景年下的命令,命令應該是云念雪離京后不久下達的,看來夜雨有著很高效的聯絡網。
風沁張開紙條,滿臉嫌棄。
這紙上的字跡他太熟悉了,這朝廷上每一張圣旨,奏折上的每一筆,都是這樣的字跡。
“所以……”風沁粗略的看了一眼,扭頭說道:“他的意思是,你不用再纏著我了?”
“做你想做的事,你安全了,我就要回京。”云念雪靠在廟墻上,冷冷道。
看了眼紙條,又看了眼云念雪,一個想法在風沁腦海中涌現。
“那個”風沁把紙條扔給云念雪:“你們夜雨用的什么方法聯絡?信鴿?驛站?”
云念雪瞥了他一眼:“你要做什么?”
風沁嘴角輕揚:“找一個酒鬼,我大概知道他在哪,但是我想沒什么方法會比夜雨更快找到他。”
一聲不屑的輕哼,云念雪道:“圣人、酒鬼、佛公子。只是找酒鬼?”
風沁微微一怔,偏過頭去。
這三個名字指的是,在五年前的三位少年俠客。
五年前這三人都是塵意境的高手,往來江湖之中,行俠仗義,在江湖上也算頗有名氣,都是未來諸天的有力人選;然而三人只是一現曇花,稍縱即逝。五年前的一天,不知道發生了什么事情,這三人就此消失,從此杳無音信。
這三人真正的名字分別叫風沁、任孤鳴、洛子羨。
“佛公子啊……”風沁輕聲沉吟:“他啊,被心結困住了,等到他解開,他就能逃出來了吧。”
云念雪沒有繼續追問,而是從袖口中掏出一個錦囊扔給風沁。
“將囊中谷物灑在房檐上,不多時便有信鴿至此了。”
風沁聽罷打開錦囊,里面是一種奇異的黑色谷物,散發著一種很特殊的香味。
“原來如此,特殊的信鴿?。”風沁將錦囊系好,放在衣袖里,轉身欲走。
“等等!”云念雪叫住了他。
“昨晚,你確定暮云巖追不上來了是嗎,所以你才那么從容。”云念雪厲聲道。
風沁聞言低著頭輕笑一聲:“不是什么難事。如果論輕功,十個暮云巖也不是我的對手,他的身法太笨了,步伐也太重,莫說是我,你的輕功也要遠遠勝過他,所以你跟得上我,他不行。”
云念雪聽罷,沉默良久。她發現這個男人每次所思所想都比自己要遠一些,透徹一些。
“那個……沒啥事我就先去送信了。”風沁言罷縱身一躍,遠遠的離開了。
云念雪還在思索,卻只聽得近旁,一個柔美的聲音傳來:“楚王風沁,是個有趣的人啊。”
云念雪猛地抬頭,卻發現虞若溪饒有興趣的看著她,眼神中露出了幾分欣喜。
“我很好奇。”云念雪冷冷道:“司天監,可從來不管奪嫡的事。”
不僅僅是儲君之爭,司天監是從來不涉政治的。雖然領官銜食俸祿,但司天監其實就是一個大一點的不愁吃喝的道觀。。
而司天監之所以能夠屹立百年而不倒,除了司天監曾經預言過數場大災難,解救南易王朝于水火,還有一點便是司天監之人嚴禁參與任何朝堂之事。
這兩點,保全了司天監。
而這一次,司天監卻一反常態,不僅直接出手干預,派遣的還是當代監正的弟子,這便是公開宣布司天監與風沁站在一起了。
“我想你誤會了”虞若溪淡然道:“司天監的本意并非參與奪嫡,我們只是單純想要保下他罷了。”
云念雪聽罷眉頭微皺,手不自覺的拄著下巴,心中不禁感嘆風沁氣運的可怕,居然要司天監如此力保。
“我想……”云念雪抬起頭望向虞若溪道:“你能告訴我的便只有這些了吧。”
司天監的道士,成天把天機不可泄露掛在嘴邊,云念雪也清楚,讓虞若溪給她解釋更多幾無可能。
虞若溪微微一笑道:“其實我也并不太清楚,因為我師父也不太清楚。”
“什么?”云念雪不太相信。
“師父卜測時,我便在邊上,我可以告訴你,他最后一卦沒有落地,準確的說是不敢,會死。”
云念雪瞳孔一震,能讓名滿天下的張青云忌憚到如此程度,風沁的命格絕對是曠世罕見的。
沉思片刻,見無法從虞若溪口中得到什么線索,云念雪便也不再糾纏,道了聲:“把屋里那小子叫上吧,該上路了”轉身往風沁奔走的方向追趕過去。
看著云念雪遠去的背影,虞若溪輕聲道:
一夜東風萬里寒,天涯無處不飛翻。
冰封玉骨千年冷,雪染梅花百歲殘。
白發相看心似鐵,青春未老鬢如闌。
人生若有長短意,何必悲歡淚滿衫。
“真是對冤家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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