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拿我們練手的時候，怎么就不見她這么溫柔，還輕輕一扎就好了。”
陶順理學著旗哥的架勢也杵在旁邊當門神，奈何實在管不住嘴。
梁旗眼刀剛掃過來，陶順德嘴替手替了，手肘撞了一下他的肚子，嘴上罵道，“你想死也別拉上我們好吧！”
他敢說，陶醫生要是對他們這么溫柔，旗哥分分鐘把他們滅了！
“不想不想。”
陶順理已經收到旗哥的威脅，慫得往陶順德背后躲了躲，邊不忘抬手投降。
梁旗嗤的一聲陶姜都聽到了，忙碌之中不忘看了他一眼，無聲詢問：怎么了？
梁旗繃的緊緊的身子一下舒展開來，眉眼溫和的搖頭，“沒事，你忙你的。”
“哦。”
陶姜便把心思又放回在種疫苗上。
上學的孩子們在老師的帶領下井然有序的排隊打疫苗，沒出一個小時，三十多個就全都打完了，有的還打了兩針。
終于輪到學齡前的兒童，領著孩子的男女老少被曬的頭暈眼花也不敢造次了，規規矩矩的排隊等著。
陶姜知道其實不管孩子們的事，甚至是還有些辛苦孩子了，只是她前面疫苗接種登記報名時提醒過了的，會先給上學的孩子們先接種，接完了再給學齡前的孩子。
只是沒想到這么多村民抱著僥幸和霸蠻心理提前過來了。
“孩子這幾天沒什么不舒服吧？”
陶姜邊準備消毒針頭，邊例行詢問。
“沒有沒有，麻煩你快給孩子種疫苗吧。我還等著抱他回去找他媽喂奶呢！”帶孩子來的是奶奶，梁旗沒來之前，她鬧的可兇了，還有點撒潑的意思，可這會倒是乖覺的不像話。
“好，你坐椅子上抱著他，先打左手，摁著他的手臂別讓他亂動。”陶姜應完還是照例仔細提醒。
婦人不敢不耐煩，好聲好氣的應下，照做。
第一針打的卡介，陶姜打完就開始講注意事項，婦人一聽傷口會化膿潰爛最后結痂留疤就有點不舒服，“這種個疫苗怎么還這樣呢？確定疫苗沒問題？”
“沒有，所有打過卡介的小孩都這樣。”陶姜說著下意識把手臂挽起來給對方看。
等意識到不對的時候，她短袖已經撈了起來。
婦人看了竟然反常的沒在抱怨，只問，“那化膿了用不用找你處理啊？萬一越來越嚴重了怎么辦？”
“看著傷口紅腫化膿可以用在家燒開過后冷卻的溫水兌鹽給他涂抹一下。要是還不放心可以來衛生室找我。”陶姜交代著，邊不動聲色朝自己手臂看了一眼。
還算白的地方，一個指甲蓋大小的疤痕赫然存在著。
她是意外的。
婦人點點頭，答應下來，“那行，回頭我還是來衛生室找你，你是醫生，你懂這些。”
“可以。”
孩子第二針打的乙肝，陶姜仍舊不厭其煩的叮囑注意事項后才開始輪下一個。
一個接一個，就這樣過了半個小時，終于把隊伍最后一個小孩的疫苗給種完了。
“陶醫生，今天辛苦了，辛苦了啊！”一旁的梁醫生看著幾十支疫苗全部被打完，高興的不得了。
陶姜活動了一下又酸又脹的手腕，邊笑著搖頭，“沒事，應該的。”反正是有償勞動。
“這歸檔的回執單我就不帶回去了，你留在衛生室做成冊，以后孩子們再種疫苗就有數了。”
“好。”
陶姜應完倒是想起疫苗本的事來，又問，“這里的孩子沒有疫苗本嘛？我記得孩子出生就要有的啊。”  
梁醫生回，“在城鎮里衛生院生的孩子，疫苗接種在我們那，就會給發疫苗接種表。村里生的孩子太分散，登記信息和上戶都不及時，就沒給發了。”
“可這樣也不是辦法啊。”陶姜擰著眉，“有本或者表到底方便些。”
“是啊，只是計劃免疫接種工作才開展，整個鎮那么多孩子，我們預防接種辦就那么兩個人，只能有什么先安排打什么了，表啊本的事，等以后看政府怎么安排吧。”
話都說到這份上了，陶姜也不好再說什么。
梁醫生把資料都整理好給了她，承諾這幾日就會給她申請補貼下后，馬不停蹄的走了。
陶姜才有空跟梁旗說話，“你們怎么來了啊？今天不是要出門干活嘛？”
“我不來，你不得被他們欺負死？”梁旗反問完禁不住無奈，“你先前不是挺會仗勢欺人的嘛？今天怎么不用了？”
陶姜窘窘的吐了吐舌頭，“那還不是因為他們人太多了，全圍著我吵，我腦子嗡嗡嗡的。”
“傻！”  
梁旗忍不住抬手戳戳她的頭，“再有下次，一開始就要治住他們，知不知道？要是預感自己搞不定，就早點來叫我。”
“嗯，好～”陶姜哪敢拒絕。
梁旗差不多要走了，幫著把資料收好，又指使陶順理和陶順德把桌椅送回給學校后，說道，“走吧，先送你回衛生室。”
“就走嘛？可差不多快到吃午飯的時間了呀。”陶姜看看他，又看看天色。
梁旗嗯了一聲，說，“要趕工期。”  
“好吧。”
陶姜莫名有些小失落，心里還有點空。
梁旗將資料全騰在一只手上，空出一只抬手摸了摸她，“最遲我半個月就回來，我不在，照顧好自己。”
“要是有人欺負你，就報我名字或者來找我。”梁旗說著補充了地名，“大馬路村三組知不知道？從我們這進鎮口旁邊的那個村子，進了村看到的正蓋著的房子就是。”
陶姜好像有點印象。
上次跟著梁旗出門的時候，她一路上都有記位置和方向的。
“嗯，我知道了～”
“乖一點，費力不討好的事少做。”梁旗看著她忙了一個上午，水都沒時間喝一口，還要不厭其煩的跟每一個接種的孩子叮囑注意事項，就有些不爽利。
陶姜知道他在心疼，笑著解釋，“其實也不算白費力的事，剛剛那梁醫生不是說了嘛給申請補貼的。”
“多少？”梁旗問。
陶姜好像有點說不出口，不好意思的笑了笑，“反正一分也是錢不是。”
“一分一針，打發要飯的？”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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