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旗！”
梁父又一嗓子喊出來，隔壁幾家鄰居都出來探頭了。
陶姜在衛生室里聽到鐵香嬸幾個跟梁叔搭話，心驚肉跳的又推了梁旗一把，“快啊，你先回去，我們真明了。”
梁旗腳往門外走，臉卻還歪向她，不情不愿嘀咕，“要不我晚點等他睡了再摸過來？”
陶姜嚇得抬手捶他，“胡說什么呢你！趕緊回去早點休息！”
見人不吭聲，她只得紅著臉咕噥，“我明天還要上課呢，也想早點休息。”
梁旗也咕噥，還是不太得勁的那種，“你都不想我！”
陶姜懵。
想什么啊想，他們從昨天在縣城就待一塊了，就下午到現在分開了一會會好嘛。
眼看著梁父的耐性真要不多了，她才心慌意亂地表態，“我會想你的，明早見。”
梁旗這才滿意，一步三回頭的走了。
出了衛生室根本沒見到他爸，梁旗摸著下巴往家的方向走了一段才看見人隱在角落里，面色沉沉的等著。
“我記著你的話呢。”梁旗兩手一攤，并不心虛，“前面衛生室看病的人多，她剛有空，你就來了。”
梁父梗著脖子懟，“那又不關我的事！”
“是是是，不關你的事。”
梁旗繼續朝前走，壓根不想跟他扯。
梁父見狀，神色不明的朝衛生室望了一眼，抬腳跟上兒子的步伐。
回到家，梁旗先拎水沖了涼，換好衣服就坐桌前看書畫圖。
梁父在門口來來回回轉悠了好幾次，才有那么一點信兒子剛剛是真有事去了，不是為了跟那個女人黏糊。
他安心回房拿衣服也沖了個涼，完了又把兒子和自己的衣服搓洗干凈。
臭小子的衣服比他這個下地干活的還臟，要不是談的對象是那個陶姜，他都想讓臭小子趕緊滾去結婚了！
省得他一把年紀了還要給搓搓搓！
手都搓爛了要！
窸窸窣窣好一陣忙碌，兒子屋里的蠟燭還亮著，梁父關了院門，又走到沖涼的那個豬棚房里轉了轉，最后折回兒子門口。
“你打算什么時候蓋自己的房子？”
他問。
梁旗正畫的煩著呢，聞言停下回頭，反問，“你很急？”
“我有什么好急的！”
梁父也不進屋，就杵門口傲嬌回話，“我就是問你什么時候蓋，我打算買幾個雞子回來養！”
那不就是急了。
梁旗腹誹著，朝他招手，“爸，你先進來。”
“做什么？”
梁父不甚情愿，卻還是抬了腳。
梁旗將剛畫的草圖遞給他爸看，“你看看，我這么蓋行嘛？”
他們家眼下這房子占的地不算特別方正，自然就不能像其他人家那樣繞著屋子砌一個四四方方的院子。
梁旗畫了幾個圖，最后還是決定舍棄屋后多出的尖角。
眼下這老房子就是不周正，一邊寬一邊窄，他爸那屋就更加了，一個尖角很明顯，他不想要新房子還這樣。
梁父看著直接被舍棄的三角形屋后地，有些不舍得，“好好的地皮干嘛就丟了，你不要就給我唄！”
“那你說怎么給？”
梁旗也是無奈，“竟然要蓋新房子，肯定要堂屋和房間都周正啊，要是還照著眼下這個樣子蓋，那我還廢什么勁？”
而且他們家這塊地也不算大，他房子尺寸確定好后，院子起碼比之前小了一半。
梁父看著圖，琢磨了有一會才說話，“要不，你上爺奶住的老房子那蓋？那塊地雖然也就百多個平，不搞院子的話應該也夠了，正好你叔伯也都在那一塊。”
梁旗一聽就拒絕，“不要，我要帶院子的。而且那屋前屋后都沒地放東西，回頭我料拉回來都沒地放。”
眼下這里，雖然地皮不周正，但比起那還是敞亮許多。
而且，屋前屋后的鄰居都隔著距離。
梁父見他態度堅決，只能又想辦法，“要不，你去跟村長商量一下，把屋后兩塊小地給弄下來？”
他們屋后兩塊散地，原本是有主的，只那家沒福氣，沒生得小孩，生產隊解體后分到這地沒種兩年就雙雙走了。
因為就這么大點地方，不好再分給村民，村子就收了回去，讓它荒著了。
梁旗考量了一下這個可能性，沉吟著，“也不是不行，不過，拿什么弄？花錢買還是拿地換？”
梁父回想了一下整個屋后的情況，要是把那個地弄到，跟他的地平起來，正好就周正了。
邊邊角角要是還差點都關系不大，占點過道，或者讓一點出來都行不是。
“我看都行，你去問問。”
他說著，拿手指在草圖上點了點，“這兩塊地剛好在我們屋后兩邊，要是跟我們眼下這地皮平起來，這房子，你不就可以往后蓋了，而且一樣周正，院子呢還不用改小。”
梁旗先前也這樣想過，但因為是公家地，他怕談不攏，也怕村里人羅里吧嗦，就暫擱了。
眼下他爸又提出來，他直接起了身，“那行，我去問問。”
“現在？”
梁父又愣了。
梁旗舒展了一下剛挽起的袖子，又找了件外套開始穿，邊接話，“我明天一早就得出去，明晚不一定會回家睡，反正這會也不算太晚，過去村長家坐坐。”
梁父可不遲鈍，想起最近聽到的種種，沒好氣的瞪他，“別以為我不知道你前面天天來回接送那人！”
說起這個，他不由警惕起來，一把抓著兒子的手，“臭小子，你跟我說實話，你前面是不是，是不是？！”
梁旗表情一怔，無奈又好笑，“爸，你亂想什么，我是那樣的人嘛！”
“那你為什么不回家睡？”梁父還是心慌。
畢竟，這種事，兒子要是瞞他，也不是不可能！
再說，兒子這會又正是年輕氣盛，血氣方剛的年紀。
梁旗看著他嘆氣，“你說我為什么？”還不是怕被你發現，然后反對。
梁父默了。
梁旗又說，算是強調，“我真沒有亂來，我有分寸。”
梁父狐疑地掃了他一眼后，板著臉聲明，“反正你就算亂來，搞出人命，我也不會認的！”
梁旗不禁挑了眉，“爸，你這么說，倒是提醒我了。”
梁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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