燈，按照要求關(guān)掉了。
可緊張并未得到緩解，反而因為黑暗之下所有感官被放大的關(guān)系，心下那根弦繃得更緊了。
梁旗嘗試多次，還是敗給了她，只能哭笑不得地先緩解氣氛，“姜姜，放松點，你這樣，讓我覺得自己像個強搶民女的惡霸。”
陶姜怔了一下后，噗嗤一聲笑著嗔道，“我看你就是。”
去年還是水口村人見人怕的痞子頭呢，跟惡霸還真沒什么區(qū)別。
梁旗含住她的小嘴，又啃又咬了好一會才無奈接話，“我要是惡霸，絕對是最弱的那一個，連自己的女人都搞不定。”
額...
也沒有搞不定吧，至少她的心已經(jīng)淪陷了呀。
身體的話...陶姜想到這里，臉還是止不住發(fā)燙，可也知道不能再拖了。
“你，你閉上眼睛。”
她在黑幕下雙手環(huán)上男人的脖子要求。
梁旗不免遲疑，“確定嘛？我現(xiàn)在都看不太清你了。”
陶姜不答反催，難免嬌羞，“快點呀！”
“...哦。”
兩天的事，一天做，好累，真的好累。
被累暈過去的陶姜在意識清醒的最后一秒還忍不住想：下次再也不要明日復(fù)明日了。
嗯，今日事，今日畢，其實挺好的，真的挺好的。
夜?jié)u深，清晨漸近，黑白替換，快也慢。
清晨第一束光突破厚重的沉色破曉而出，天空泛起魚肚白后，白晝又放慢了腳步，一點一點將黑暗侵襲，驅(qū)散。
梁父天一亮就起了，家里家外的有序忙碌著，梁旗醒得不算早，但比起小女人又算早了。
軟香在懷，他自是要繼續(xù)賴床的，可小女人卻突然驚醒。
“七哥！”
惺忪的睡眼一下睜開，呼喚的話語隨之而出，剛閉上眼睛準(zhǔn)備睡回籠覺的梁旗忙又睜開看向懷里的小女人回應(yīng)起來，“我在，怎么了？”
陶姜下一秒鉆進他懷里抱住，軟軟咕噥，“我剛剛做夢了。”
梁旗想起她醒時的慌張樣，手覆上胸前的小腦袋揉了揉，輕聲詢問，“噩夢？”
陶姜低低的嗯了一聲，說，“我夢見你不要我了。”
她也不知道怎么就夢見重生的事被梁旗突然發(fā)現(xiàn)，然后他說自己不是人，是妖怪，頭也不回的就丟下自己走了。
梁旗倏地收緊覆住腦袋的手，將她往懷里壓，語氣鄭重且嚴(yán)肅，“不會有那一天。”
他的話就一股暖流從陶姜的胸腔蔓延到身體各處，將因夢境泛起的寒意漸漸驅(qū)離。
小手抵上男人的胸口，臉微仰，含水的眸子看向他，“如果，如果有一天，你發(fā)現(xiàn)我”什么呢？
她好像還沒想好要怎么說，可口又開了...
“發(fā)現(xiàn)你什么？”梁旗湊過來，額頭抵著她的，等不及猜測起來，“沒那么喜歡我？還是，其實不甘心做村婦，想要去外面的世界闖一闖？”
“...你為什么會這么想？”還是說，梁旗可能一直都有這種憂慮？
可這跟她擔(dān)心的，真的完全不搭邊。
“不知道，大概是突然多的毛病，有點患得患失。”
梁旗臉上閃過無奈，俊臉埋進小女人的頸間蹭了蹭。
陶姜察覺到男人的情緒，心里那因夢起的不安就這樣風(fēng)吹云散了。
她活生生的在這，有血有肉，還怕什么呢？
就算怕，也沒有用，如果那一天真的會到來，也是命中注定。
想通后，她抬手捧住男人的臉，像往常他哄自己一樣哄他，小嘴微張，笨笨的含住他親著。
兩人從處對象到結(jié)婚，沒得一年，也有大半年，可小女人傻乎乎的連親人還沒學(xué)會。
不過，梁旗還是很喜歡，很享受，應(yīng)承了一會便反客為主。
不多時，事情便有點超出預(yù)期。
梁旗抓著小女人的手放在嘴邊咬一下問一聲，“可不可以？”
陶姜不知道，真的不知道。
外頭的天已經(jīng)大亮，她晚點還要上衛(wèi)生室的。
昨天就跟那群人說好了，早八點上衛(wèi)生室繼續(xù)第二天治療的。
“姜姜~”
梁旗開始軟磨硬泡。
陶姜一想起他也怕自己沒那么喜歡，態(tài)度一下就軟了。
她紅著臉閉上眼睛，在男人期待的眼神下輕輕點了下頭。
不過，沒一會，她還是忍不住嚶嚀提醒，“晚點要上衛(wèi)生室的，不能太久。”
“好~”
梁旗想，要不是小女人突然提醒，他真的要把她困在床上欺負個夠了。
陶拐子家里窮，今年才摳著摳著擠出點錢給家里拉了電，但也只是有電，其他都沒有。
拐子婆娘惦記著身上被傳染的臟病，天一亮就把兒子拉扯起來，母子兩個梳洗好簡單吃過早飯就往衛(wèi)生室去。
陶拐子呢，從昨天打完針回來就被婆娘一腳趕出了房，一個人抱著被子在堂屋角落打地鋪。
早上婆娘和孩子一醒，他也趕緊跟著起了，一瘸一拐的跟在女人身上想討個好，可對方看都沒看他一眼，早飯也不做他的，就緊著自己和兒子的，吃完還頭也不回的出門了。
他想繼續(xù)跟，可陶醫(yī)生又叮囑過，打針前最好吃點東西，不要空腹，不然怕引起不適。
老房子隔壁的矮屋門突然開了，兩個白發(fā)蒼蒼的兩人相互摻扶著從里頭走出來，看見兒子孤零零一個就恨鐵不成鋼的指著開罵，“你個沒出息的！家里是沒女人嘛！你腿腳都不利索了，還跑出去鬼混！”
“現(xiàn)在好了，婆娘婆娘不要你了，兒子兒子也怪上你了，你以后老了可怎么辦，怎么辦啊！”
二老罵完也不管他了，互相摻扶著在院子里的矮凳上坐下唉聲嘆氣。
陶拐子悔啊，真悔。
他想過會有被發(fā)現(xiàn)的一天，但是又總?cè)滩蛔�僥幸村里女人都以男人為天，即便發(fā)現(xiàn)他干的事，頂多也就哭哭鬧鬧，翻不了天的。
可婆娘的無情離去將他的臉打的啪啪作響，也打彎了他的脊梁。
要是沒有婆娘和孩子，他真的沒法活了，沒法活！
他抹了抹眼角，一瘸一拐的回屋隨便拿了點東西塞進嘴里嚼嚼吞咽下去后，就出了門。
院子里的二老看著，心酸又無奈的追問，“你上哪去？”
陶拐子沒回頭，但聲音堅定的傳了過來，“我跟他們一塊去把病治好。”
治好了臟病，再好好求孩子媽給自己一次改正的機會，以后一定好好過日子，再不犯糊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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