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43章：后宮流言

門庭羅雀，眼前一道長廊，兩名宮女正在那里掃地。一陣又一陣的沙聲卷起了落葉。因而這里人不多的關系，兩名宮女掃著掃著就開始交頭接耳。

“你聽說了沒有？那羅良媛也真的是慘。”

“慘什么慘？人家自己肚子不爭氣，哪里還怪得了別人？人各有命，她注定無法富貴。”

另一名宮女松了拿著掃把的手，直接走了過去，一邊低頭假裝掃地，手上的力氣沒使半分，頭卻已經靠了過去：“這就是你有所不知了。聽說皇后娘娘將羅良媛趕進一個廢棄的院子里，時不時地派人虐待于她。”說到此處，那宮女又小心翼翼地張望了一圈四周，壓低聲音說道：“小公主也遭罪呢。”“有這樣的事情？”另一名宮女聽了此事，心中駭然。

誰能想到，燕傾城竟然有這么大的膽子。虐待羅良媛倒也就罷了，可是這虐待小公主……她還當真是不怕楚皇怪罪。

那小宮女又湊近了一些，故弄玄虛地開口道：“你們還不知道嗎？這些都是我們宮里在傳的，大家都紛紛猜測，皇后娘娘仗著自己長得漂亮，得了陛下的寵愛還不夠，心里又不甘心過繼給自己的是個公主。你想啊，若是羅良媛當日所生的是皇子，之后過繼給皇后娘娘的話，那豈不是就是太子殿下了？而她皇后的位置就更加牢固了。哎，畢竟她自己也不能生。后宮子嗣極其重要，哪能讓一個懷不了孕的女子作皇后呢。”

“話是這么說，這羅良媛自己不爭氣就罷了，可是皇后真的敢虐待小公主……”

“噓！”另一位宮女眼見她要禍從口出，趕忙制止了她，反而自己卻壓低聲音偷偷說到：“人家是皇后，豈容得你多嘴，皇后是誰呀，一國之母，她想要做什么難道還有人能不聽從嗎？”

“那小公主得多可憐啊……才剛出生，眼都沒睜開吧，就被如此對待。”這些小宮女喜歡議論八卦，心眼倒都純真的很，什么都不懂，想著想著都不禁可憐起小公主來。

“你以為出生在皇室就是好事嗎？皇子地位固然高，可這女兒身……自古以來又有幾個有好下場呢？”

“你說的倒也有幾分道理。”認同的點了點頭，繼續掃起地來。

眼見這皇后虐待皇女之事已經散播出去，蔣婕妤的婢女假惺惺的嘆了口氣，拿著掃把走遠了。

另外的宮女知道此事，便到一旁去掃地了。交接過后，兩宮女的地掃完了，趁著休息的時間，幾個宮人圍坐在假山附近商量此事。講到一半，忽然感覺到一陣不妙的氣氛。幾個人說到一半，抬頭之際，卻見燕傾城就站在不遠處，冷冷地看著他們互相散播謠言。

幾個宮人皆是惶恐：“皇、皇后娘娘。”

燕傾城冷著臉走過去：“你們在說什么呢。”

“奴婢、奴婢什么都沒有說啊。”幾個宮人惶恐無比，臉色蒼白。即便眼珠子都要轉的天翻地覆，也實在想不到保命的辦法。

燕傾城也懶得同她們廢話，冷冷警告道：“若是以后再讓本宮聽到這些謠言，休怪本宮不客氣！”

說完，她也懶得多加逗留。近日來，她一直都有不好的預感，之前幾人所說，她其實也沒有聽到多少。無非就是幾個下人在討論過繼皇子與公主之間的事情罷了。

這種事情發生以后，在宮中會有人嚼舌根也是稀松平常，燕傾城冷冷教訓一番過后，也沒有將此事放在心上。

然而她這么一警告，流言的確是消散了不少。至少這些宮人，如今是怎么也不敢在宮中隨意討論此事。

只是……若當真如此，此事就不太方便傳到楚皇的耳朵里了。

然而世上畢竟沒有不透風的墻，她蔣婕妤想要做的事，又豈是燕傾城一句話就能作罷的？

她偷偷派了幾個人，專門在楚皇的宮殿周圍活動。因為之前謠言已經四起的關系，是以這火，微微一扇便能燒的極其旺盛。宮人紛紛奔走相告，大家都私底下議論著這些事。待傳遍整個楚宮的宮人一圈之中，蔣婕妤又買通了幾名宮女，得到楚皇何時出殿的消息，專門買通了其中一名宮女，趁著楚皇出來之時在門口說及此事。

當日，楚昭衡正欲趕往書房商議大事，果真就聽到了這番謠言。他向來疑心不淺，一開始只當是后宮爭斗，便冷著臉色質問宮女：“你剛剛在說什么？告訴朕！必須一字不漏！”

那宮女頓時被楚皇嚇得不輕，連忙跪在地上：“陛下息怒，陛下息怒……奴婢是看不過眼，所以才會說的……皇后娘娘不滿羅良媛誕下公主而非皇子，將羅良媛從自己的偏殿當中趕了出去，母女二人現在正在宮中犄角旮旯的地方受苦呢。”

從宮女口中說出來，又是這樣的謠言，楚昭衡一開始是不行的。

然而自己隨行的宮人當中也有人聽到了這般謠言，只能匆匆下跪，如實相告：“皇上，這小宮女說的不錯……羅、羅良媛的確是從偏殿當中搬了出去，只是不知……”

“擺駕，朕倒是要親自去看一看！”

阿羅的事情最終還是驚動了楚皇。得到消息之后，他去書房的心思都沒有了，一路直接往宮苑的方向走。果真看到了一處廢棄的院落里，阿羅正在自己打著井水。

她剛剛產后不久，身子還很虛弱，打水之時好幾次都沒將井里的水給打上來。愣是提上來后，又撲通一聲一桶水掉了下去。

然而她不過是擦了擦額角的汗，又繼續打了下去。

羅良媛尚且如此，更如何與她一起的小公主？

看到這里，宮苑之內忽然傳來了響亮的哭聲，她水也不打了，水桶一扔，直接往房內奔了進去。

楚昭衡的臉色難看到了極點，再也不愿意繼續看下去，直接掉頭回了自己的寢宮。

他表面不發，卻對燕傾城生了嫌隙，故意且特意跑到蔣婕妤那用晚膳。蔣婕妤得到消息，早早便自己殿門口迎候。沒等多久，遠遠地就看到面色不善的楚昭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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