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70章：猶如隔世

田氏開始安排手下去打探應子初的身份，她當日便跟在廣平侯的身后出了府。燕傾城似乎察覺到這個侯府夫人有些行跡可疑，加上又有贏景初交代的留意，故而便跟在了她的身后。

一路都是小心謹慎。

田氏出了侯府之后，便上了馬車。馬車算是侯府的，一路踢踏而行，朝著齊都最繁華的地帶行駛而去。燕傾城儼然喬裝，快步跟在了她的身后。齊都路段繁華之時，馬車根本毫無速度可言，燕傾城走走停停就能跟上。

到了集市處，田氏便停下來去了一趟首飾鋪。

販賣首飾這樣的鋪子里基本都是一些掌柜的，而這些掌柜的通常都是男子。只是奇怪的是，田氏所去的鋪子掌柜的是名女子不說，而且還是一名姿色也算上乘的女子。

這就怪了。

在齊國，女子雖說是可以拋頭露面的，但集市這樣的龍蛇混雜之地，也不乏可見一些地痞流氓。這女兒身出來開店，勢必會收到周圍一些地痞流氓的騷擾。然而縱觀那家首飾鋪，周圍幾乎全是長相兇惡的店家，可女子在其中卻將鋪子開得穩穩當當。

燕傾城正在偷看之際，旁邊卻有店家似乎感覺到她的不對勁，趁機道，“姑娘可是要看看東西？”

燕傾城低頭，當即開始挑選物品。

然而此時店家卻向對頭的鋪子使了個眼色。

田氏立刻被請入了首飾鋪中。

再等燕傾城抬頭之際，田氏已經不在原地不見蹤影了。

糟了，她跟丟了。

而正在燕傾城面前的老板卻似乎隨性地調侃道，“姑娘不是齊國人吧？”

燕傾城性子清冷，不屑與這樣的人搭話。不過見到田氏的怪異舉動，她又覺得此事非同尋常，當即下意識地問道，“那個女的看起來身份不錯，是誰？”

雖然答非所問，卻已經解答了店家的問題。

只是她的聲音冷淡，聽著就不像普通人家，故而店家也對燕傾城多了幾分打量。

“她啊，姑娘說的是侯府夫人吧，廣平侯的夫人。”

燕傾城點頭，“我知道，那輛馬車上有個‘廣’字，不過既然是廣平侯，那想必身份不凡。”說著的時候，又朝著周圍匆匆掃了一圈，“不過既然身份如此尊貴，想來應該宮中賞賜不少，怎么會到如此寒摻的店里去挑首飾？”

燕傾城是燕國公主，對于這種事情想來十分清楚。

然而如今她喬裝打扮，在外人眼里看來卻是普通女人。這普通女子能問出這個問題，顯然是見過世面的。可又與她的長相不符，店家就多了幾分懷疑的姿態繼續打量，“姑娘你這么問我也不知道，再說了，你可別瞧不起集市上的東西。有些達官貴人好東西看膩了，也會來民間搜刮一些新奇玩意呢？”

這話在別人的身上或許成立，可在田氏的身上幾乎是不可能的。

她那樣的女子，恨不得將什么東西都往身上帶，這是燕傾城多日觀察以來得來的結果，絕不可能出錯。

“我知道了，謝謝你。”燕傾城丟下一句話便要走。她知道，再問下去也問不出什么來了。

然而待她離開之后，先前與她說話的店家便去了田氏所在的首飾鋪子中。他一入內，便徑直往里走。走到深處后，他心虛地看了一眼四周，隨后推門而入。

田氏正在里頭吩咐，“去調查一下應子初是什么來歷。”

“是。”

“夫人，我等有事稟告。”店家上前一步，低頭恭敬。

田氏抬眸，不置可否地挑眉。

店家說道，“夫人，之前那個女子的確是在跟蹤夫人。看樣子應該身份不凡，你說會不會是……”

“有話直說。”

此人毫無顧忌地進來，已經引起田氏的不滿，如今有所稟告還說到一半賣關子，更是讓人新生不悅。

店家點頭，稟告道，“依小人之見，只怕這個人是沖著雀樓來的。因為她似乎對夫人一無所知。”

田氏的神色當即變得凝重起來。

目前為止，她還不知道是誰跟蹤自己，可是若是針對雀樓查到她的身上，那就不太可能了。縱觀整個雀樓，知道她的身份的人根本不多。唯一知道的也不過是店家與首飾鋪的女掌柜，若非如此，店家貿然闖入也不會引起她的不滿。

難道當真是有人走漏了風聲？

還是……

田氏當即問道，“那名女子長什么樣？”

“長相普通。”

長相普通的話，倒不像是應子初身邊的那個丫鬟。然而仔細思索起來，田氏又想不到還會有誰跟蹤她。難道那個丫鬟喬裝了一番？“我知道了，你先出去吧。”

“是。”

這一回，田氏再也無法氣定神閑，“傳令下去，動用雀樓的所有勢力，去查清楚這個應子初究竟什么來頭。”

“是。”女掌柜十分疑惑，也不知道這個應子初究竟什么來歷，竟然讓田氏如此大動干戈。

燕傾城回去之后，便向贏景初匯報這件事。

“今日跟蹤廣平侯夫人，她去了一家首飾鋪。那家首飾鋪似乎是整個齊都唯一一家女掌柜的鋪子。廣平侯的夫人更是在首飾鋪的門口忽然不見蹤影，我覺得……”

“你覺得這家鋪子有問題？我會派人去查。”

燕傾城點頭，“嗯。”隨即又問道，“如今黎芊荀的狀況如何？”

她仍然無法釋懷，故而提及黎芊荀之時，語氣不免還是有些生硬。

贏景初點頭，“已經醒了，不過身子似乎還是有些虛弱。”

燕傾城沉吟片刻，隨后提議道，“如今齊國形式不明，她又深受重傷。更何況肚子里還有孩子，倒不如讓她暫時先回黎國安胎，這樣一來，我們沒有那么多顧慮，而她也能相對安全。”

贏景初頓了頓，似乎是在思索提議的可行性。

燕傾城一直看著贏景初。

這一個多月以來，她與贏景初在一起混在在廣平侯府內。他們之間沒有黎芊荀，日子自然過得肆意灑脫。而她心中的悸動又開始漸漸升騰，似乎已經冰凍起來的心跳正在一點一點地復蘇，恍如隔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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