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善和那吉的臉色頓時就變了。
  這時，龍夫人嘆了口氣，對那善說道：“大長老，我家夫君性子是暴躁了點，但他說的也不是沒有道理。我們龍家和你們十三異族向來井水不犯河水，相安無事了這么多年。你們抓走了我們的人，這種挑釁的行為，我們龍家不能容忍。你們得給我們一個說法。”
  那善朝那吉看了一眼。
  那吉心領神會，讓室內其他侍從都離開后，然后關上了大門。
  屋內只剩下那善那吉及龍淵夫婦。
  這時，那善摸了摸胡子，一臉哀愁之色：“龍城主和夫人所言極是。實不相瞞，并非我十三異族要和龍家作對，而是藥王谷一直相逼，我們不敢不從啊。”
  龍淵怒道：“我聽說你們十三異族中不泛血性者，你們就那么喜歡當藥王谷的走狗？”
  那吉一張黑臉漲成了紫紅，他袖子一捋，就要上前理論，被那善一個眼神制止了。
  那善朝龍淵嘆了口氣：“龍城主罵得好。每一回，我也這般罵自己。可是……”
  那吉眼睛紅了：“龍城主，我們大長老被曲紅梅下了毒，只有聽她命令行事，她才肯每月給我們解藥。大長老是我們烏娜族的靈魂，是我們的主心骨，我們就算是拼了性命，也不敢讓大長老出事。這些年來，我們想盡辦法想解大長老體內的毒，但沒有一次成功。不僅如此，但凡我們表現出了對藥王谷的不順從，藥王谷就抓我們幾個族人到藥王谷試藥，將他們當作藥人來折磨。我們沒有辦法才不得不屈服于他們。”
  雖然早在意料之中，龍淵和龍夫人得知真相后仍舊憤恨不已。
  “那你們準備怎么辦？永遠屈服于藥王谷的淫威之下？”龍夫人問。
  “當然不是。”那善神情略顯激動，“龍夫人，就在剛才，我得知這世上可能有人能克制藥王谷的毒。”
  龍夫人心中一動：“不知是何人？”
  “目前還在進一步查探。”那善嘆了口氣，“希望此人真有此奇能。”
  “大長老，你知道的那奇人你自管去查探。我這里，也向你推薦一人。”龍夫人道。
  “夫人，你是想推薦高公子？”龍淵這回腦子轉得快起來了，搶著對那善道，“這位高公子確實厲害。我家行兒就是他救回來的。這位高公子對毒物頗有研究，就是他看出來咬傷行兒的那些狼是中毒了的。反正你那個人也還沒有確定，不如先聯系一下高公子。夫人，為夫說的對不對？”
  龍夫人瞪了他一眼，然后笑著點了點頭。
  龍淵就像是得到夸獎的孩子一般，高興地咧嘴笑了起來。
  那善和那吉對視一眼。
  沒想到在外人眼中霸道勇猛的潛龍城城主是這樣一個人。
  “高公子就在附近？”
  “你不知道嗎？”龍淵回答那吉，“高公子是皇太孫派來圍剿叛軍的啟國軍隊中的軍醫。他隨軍居住在潛龍城郊外。你們若有心，我可以幫你們引薦。”
  那善激動地點頭：“行，那就先向高公子求助。不過，此事不可張揚……”
  龍夫人點頭：“我們夫婦懂這其中利害關系。放心，我們和你們現在是站在同一條船上的。自曲紅梅掌管藥王谷之后，藥王谷便再不是世上眼中的濟世救人的天堂，而是害人性命為害人間的地獄。這個毒瘤，只要在世存在一天，就危害世人一天。人人得而誅之。”
  “數年前，我們龍家和那個曲紅梅斗了幾場，都沒有討到好處。如今，她有叛軍支持，勢力大漲，我們更是拿她沒有辦法。”龍夫人一想到藥王谷的毒，心情就十分沉重，“她若不是掌握了那么多陰毒的毒藥，讓我們投鼠忌器，我們龍家也不會被她壓了這么多年。何況，她還殘害了你們族內那么多的族人。這筆血仇，我們遲早要報！”
  她這一番高亢激昂的話，立刻就激起了那善和那吉心中的仇恨和血性。
  “夫人說得對！藥王谷是龍家和我們十三異族共同的敵人。實不相瞞，我們十三異族想和龍家合作，共同鏟除這藥王谷！”那善將心中的打算說了出來。
  龍淵夫婦很是欣喜。他們沒有想到，此行的目的他們還沒來得及開口，對方已主動提出來了。
  “僅我們兩方，力量還不夠。”龍夫人沉吟半晌，緩緩說道。
  “夫人的意思是？”那善不解。
  龍夫人微微一笑：“大長老忘了？除了我們兩家，還有誰最希望藥王谷滅亡？”
  那善雙眼一亮：“啟國朝廷？”
  “不錯。”龍夫人胸有成竹，“藥王谷和叛軍勾結在一起，幫助叛軍退守潛龍城。藥王谷是朝廷打擊辰王叛軍的最大障礙和阻力。相信啟國朝廷是很樂意和我們合作的。”
  “聽說圍剿叛軍的領軍大將是當朝榮太尉之子榮之言。我們得想辦法和他聯系上。”那吉在這方面消息還是靈通的。
  “這個好辦。”龍夫人提醒道，“不是有高公子嗎？”
  “還是夫人看得明白。”龍淵大笑。

  那善和那吉也開懷大笑。
  那吉倒了四杯青果酒。
  “來，為我們的結盟，干上一杯。”那善舉起酒杯。
  “干！”四人一飲而盡。
  次日，藥王谷派人來到烏那族質問那些佃農是怎么處置的，為什么沒有殺掉。
  那善回道：“還請轉告谷主。與其將這些沒用的人殺了，還不如充分利用他們換取一筆錢財。”
  “此話怎講？”
  那善笑得頗有幾分狡詐：“閣下應該比我們更加心中有數才是。藥王谷和辰王軍隊已是一體，這辰王殿下每一天的花銷可不少啊。將龍家那些佃農殺了，不過就是死幾個人，對藥王谷而言，卻沒什么幫助。不如拿他們去和龍家談判，讓他們出錢贖人。你看呢？”
  那藥王谷來人聞言頗為心動。
  他是曲紅梅和曲薇的心腹，對藥王谷及辰王軍隊之間的那些事務了解幾分。辰王五萬大軍，每一天都要吃飯，每天都要花費大量的銀兩。聽說，辰王從京城逃出來時帶出來的多年的積蓄已經花去了大半。若再不想辦法籌集軍餉，他們就要坐吃山空了。兵丁吃不飽飯，那軍隊遲早生變。
  來潛龍城已有幾個月了，最初辰王和曲紅梅也不是沒想過在潛龍城征集軍餉。奈何潛龍城有龍家鎮守，他們處處碰壁。后來朝廷大軍到后，他們龜縮在山谷中，行動更加不便，軍餉只出不進。
  那善的提議，可謂是及時雨，給他們打開了新思路。
  還能這樣操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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