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張，你得等等我們。”
  幾臺制式A-11具裝落在獨眼教官的旁邊。
  這些具裝的操控者，正是退役后在訓練營教導新人的其他教官。
  不過顯然他們在役時，等級沒有獨眼教官高，所以沒有屬于自己的個性化具裝。
  獨眼教官的名字很普通，叫張大山。
  “你們去支援其他地方也沒關系，這些魔族小崽子還不夠我殺的呢。”
  “是是是，曾經的鯉龍王，你最強。別誤會，我們過來，也只是為了方便你保護我們。”
  聽到同事的揶揄，張大山也不惱，而是哈哈一笑。
  “那你們可得保護好自己了咯！”
  【鯉龍具裝】化為一道紅色閃光，疾馳闖入魔族的中間，揮舞他那獨特的龍紋長鞭，將一只鐮魔撕成了碎片。
  ......
  訓練營內所有的新兵，無論畢業還是沒畢業，此時都聚集在防空洞下，心神不寧地聽著上方傳來的戰斗波動。
  “老師怎么就不能信任一下我們呢！明明我們在模擬戰中，只有無傷殺死一只魔族才能畢業。雖然我沒有在現實中見到過魔族，但我們這么多人，圍毆也能殺死一只魔族吧！”
  “別想了，訓練營里正常裝備了武器的具裝就那幾套。給我們用了，那導師們用什么？而且實際情況和模擬戰是不一樣的。”
  “模擬戰中的魔族，是被AI操控的，只會使用固定的招式和攻擊套路，只有摸熟了，誰都能打得過。但現實中的魔族，可是無所不用其極，怎么卑鄙怎么來。我們前往部隊中報道了，也得在一位前輩以老帶新的模式，熟悉一年后，才有資格單獨使用具裝執行任務。”
  “所以，獨眼龍他怎么可能會在這個時候讓你去碰現實里的具裝。”
  聽著耳邊同學們的議論聲，凌小云沉默不語。
  她并沒有因為私底下曾經打敗過獨眼龍，就不聽指令，擅自行動，對抗魔族。
  凌小云打開了自己的掌機，詢問掌機中的顧飛，外面的情況如何。
  顧飛的AI學習機本體，還在外面，因為耗電巨大的原因，根本沒法隨身攜帶。
  不過顧飛可以在凌小云的掌機上移植一個遠程APP，只要存在信號，凌小云就能聯絡上顧飛的本體。
  顧飛在掌機上的形象，還是一如既往的悠閑。
  “情況不樂觀，你的老師們并不是地表魔族的對手。”
  掌機中的顧飛遙手一揮，掌機就出現了一個小窗口，出現的畫面正是魔族在把身穿具裝的訓練營老師當球踢的畫面。
  顧飛的意識體在【具裝位面】的幾年時間里，并非毫無長進。
  他通過拜托凌小云，買了很多本關于網絡與編程的書籍，并進行了鉆研。
  雖然還沒成為世界的頂尖黑客，但也達到一流黑客的水準，調取監控畫面對于顧飛來說，易如反掌。
  更別說，顧飛連接的就是訓練營的局域網。
  那些防火墻甚至都沒有攔住顧飛的馬甲，就讓顧飛進入了監控系統。
  看到鯉龍具裝的一瞬間，凌小云瞳孔一縮。
  她在考慮，是否違抗張大山的命令，從防空洞離開，還是眼睜睜地看著老師們死去。
  一邊是她的未來，一邊是師長們的性命。
  這，還需要考慮嗎？
  ‘我立志成為具裝戰士，不就是為了避免更多悲劇的發生嗎？’
  ‘而且，我還有不得不出去的理由。’
  趁著所有人不注意，凌小云以上洗手間為由，偷偷在眾人的視野中消失。
  防空洞的進出口被訓練營的安保人員掌控著，所以凌小云根本沒打算從正門出去。
  她在洗手間，徒手扭開了焊死的螺絲環，拆開了通風管道口。
  “顧飛，幫我黑掉通風道里的傳感器。”
  “沒問題，已經可以了。”
  建造防空洞的設計師，當然不會留著通風管道這么一個明顯的安全漏洞不管，所以除了管道口的螺絲環焊死這一防護措施外，還在管道內布置了大量的傳感器。
  別說人了，就是一只老鼠在通風管道里出現了，防空洞的監控室都會出現警示。
  但這兩道防線，對于凌小云來說形同虛設。
  焊死的螺絲又如何？經過兩年顧飛超凡訓練的她，肉身除了不能在外太空作戰，就已經和一般的制式具裝差不多擁有同樣的戰力。
  就靠指力，就能把那些焊接好的螺絲扭開。
  而管道內的傳感器，有顧飛在從中作梗，一點信號都沒能傳到防空洞的指揮室。
  就這樣，凌小云就順著通風管道，爬到了外界。
  防空洞的屏蔽功能非常強大，剛才在里面只聽到輕微的爆炸聲，但是凌小云出現在外界后，就發現耳邊的爆鳴聲，接連不斷，如果正常人可能耳朵都要被震聾。
  她沒有遲疑，立刻跑向了具裝檢查站。
  還好，這里尚未被魔族破壞。
  凌小云刷了自己學生卡，進入了檢查站。
  以她的學生權限，只能使用老舊的制式A-10具裝，比現役的制式A-11具裝功能性要差上一籌。

  而且還無法配備高科技武器，高周波振動刀、反魔族激光槍等等設備都無權裝配到她的身上。
  不過對于凌小云來說，就已經足夠了。
  一塊塊配件，被機械手安到她的身上，不過數秒就連接為一個純白色具裝整體。
  隨著身后的能源接口斷開，凌小云控制的A-10具裝，眼部亮起閃燈。
  她眼前的庫房也打開了一個連接外界的通道，凌小云沒有猶豫，一躍而出！
  顧飛也替代了這具A-10的AI，他的聲音出現在具裝頻道里。
  “小云，老師們的戰場就在2點鐘方向，距離你3121米。”
  對于顧飛瞬間取代A-10具裝AI的事情，凌小云并沒有驚訝，她已經習慣了顧飛的神通廣大。
  “收到！”
  A-10制式具裝在凌小云的操控下，展現出驚人的機動力！
  如同獵豹一樣，急速趕往戰場！
  ......
  “咳咳咳，瑪德！真的不得不服老了！沒想到竟然只是面對三只魔族的進攻，我就應付不來。”
  張大山不再如剛才一樣意氣風發，此時他的鯉龍具裝，表面的裝甲已經被魔族撓去了一部分，露出了里面的復雜的線路，甚至還滲出了機油。
  他手里的鯉龍鞭更是只剩下一半的長度，可見他戰況的慘烈。
  “小心！老張！”
  一臺制式A-11具裝撞開了鯉龍具裝，替它承受了鐮魔的雙刃揮斬。
  雖然沒有被斬為兩半，但從腰間零碎的裝甲情況就知道，恐怕再承受一擊，那這具裝會連帶著里面的操縱者被斬為兩半。
  “老楊！你沒事吧！”
  “我沒事......”
  那名替張大山扛了一擊的具裝剛在頻道中回應了他的話，就被身后的鐮魔偷襲，一刀梟首！
  那制式具裝的頭顱，高高拋起，最終落到地面后滾動了數圈，正好停在張大山的跟前。
  失去頭顱的具裝，轟然倒下。
  而張大山面前的具裝頭顱，滲出的鮮血，將附近的地面染紅。
  第一個傷亡的教師出現了。
  “老楊！！！”
  張大山眼角欲裂，揮舞著手中殘破的鯉龍鞭，憤怒地朝著殺害老楊的鐮魔襲去，他要為老戰友報仇！
  那只鐮魔被他抽飛，砸入了建筑之中，不知生死。
  但更多的鐮魔卻是抓住張大山脫離其戰線的空隙，圍在了他的身邊。
  自知死期已至的張大山，內心沒有恐懼，眼里只有悍不畏死的決然。
  “魔族小崽子們，有種就一起上來干我！來吧！”
  張大山悄然將鯉龍具裝的后備隱藏能源按鈕打開，他打算抱著這群魔族小崽子一起死！
  只等它們撲上來，他就會按下按鈕，讓爆炸的造成的傷害最大化。
  然而這個時候，一臺白色舊款A-10具裝，從天而降。
  手持鐮魔的鐮刃，如同游龍一般，在張大山周圍的鐮魔中間迅速游走了一圈。
  張大山周圍的鐮魔的頭顱，全都瞬間掉落。
  沒錯，趕到戰場，為張大山解圍的，正是凌小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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