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61章 也曾擁有過幼年時能守護著她的人
霍云琛走到向寧面前,緩緩蹲下身子,伸手從她面前拿起木盒,里面是空的,什么都沒有。
向寧雙手抱膝坐在地上,一副失了魂魄的樣子,看在霍云琛眼底心里隱隱揪心的疼。
“向寧。”霍云琛伸手將人攬入自己懷里,脫下自己身上的外套穿在她身上,而后將人打橫抱起。
周助理跟過來時,見到一身泥濘的向寧時愣住了,見自家先生脫下衣服,便上前幫忙打傘。
“把東西帶上。”霍云琛吩咐著周放。
周放聞言低頭看去,只見一有些腐敗的木盒就這么擱在地上,蓋子被打開著,里面除了發霉霉斑,什么都沒有。
聽自家先生吩咐要帶走,便也沒多想,直接拿起木盒便準備緊跟上去。
周放拿起木盒時,木盒底部掉落一個小夾層板,從里面落下一張泛黃的黑白照片,周放見此彎腰去撿起來,在看到照片上的人時,愣住了,看了一眼霍云琛跟向寧離開的方向,將手中的照片隨手放進了褲兜里。
……
華嬸聽見院子中有引擎聲,抬眸看了一眼墻上的時鐘,時間尚早,直至院子中響起霍云琛的聲音,華嬸這才轉身走至門口,卻見霍云琛抱著沾染了一身泥土的向寧回來時,愣住了,“霍先生,向小姐這是怎么了?”
“華嬸,去放洗澡水。”霍云琛對著華嬸吩咐著,腳步卻并未停下一分。
華嬸在浴室內放好洗澡水出來時,向寧身上的外套早已被霍云琛脫去,身上的針織衫,褲子上皆沾著泥土,甚至褲管處還是濕的。
而霍云琛也沒好到哪里去,整個襯衣早已被雨水打濕。
“霍先生,洗澡水已經放好了。”華嬸出聲提醒。
霍云琛點點頭表示知曉,華嬸安靜的退出臥室。
霍云琛將自己身上的衣服基本上都脫去后,上前想要將向寧身上的針織衫先脫掉,手剛一伸出去,向寧警覺的一把握住他伸過來的手,“你要做什么?”
“你衣服濕了,不脫下來,會著涼的。”霍云琛話語溫和,甚至還帶著一股哄小孩子的語氣,“聽話,把衣服先脫了。”
“我自己來就好了。”向寧說著,便要從沙發上起身,可雙腳一沾地,整個人便無力的往前傾去,霍云琛眼疾手快上前一把將她摟住,才不至于讓她直接摔在了地毯上。
霍云琛看了眼一旁的茶幾一角,若不是他接住她,只怕此時她的前額早已磕在了茶幾堅硬的角上,想到這,霍云琛不禁倒吸一口涼氣,“向寧,你到底在倔什么?”
“向寧,我之前同你約定的條件,我看你你是一個都不記得了。”霍云琛雙手扣著她的腰,話語凜冽,“你在找什么?嗯?在那公園里有你想要的什么?”亦或是她想要確認什么?
她在找什么?
向寧的腦海中不停的回蕩著霍云琛的這句話,‘她在找什么呢?’
就僅僅是憑著那殘缺不全的記憶,便一個人在公園拼命的挖著,挖到后面索性直接用手刨,刨的手指間鮮血跟泥土混合在一起,也絲毫不覺得疼痛。
“我也不知道……”向寧話語清幽,整個人好似丟了魂魄一樣,一雙無神的眸子看向霍云琛,“你說徐文洲真的是Aaron嗎?”
“Aaron……”男人原本柔和的眸子,霎時布滿陰霾,“所以,你這么失魂落魄的就只是為了他?”
向寧掙脫開霍云琛扣在自己腰間的手,背對著他一字一句的道:“霍云琛,在你心里,與你相識了多年的青梅竹馬張雅卓究竟是一個怎樣的存在呢?”
向寧對Aaron的情感,她至今都無法識別究竟是怎樣的情感,是幼年時的情誼,亦或是依賴那人的那一份對她僅有的溫柔?
“霍云琛,我有時候挺羨慕你跟張雅卓的,你們幼年時相識,彼此信賴,還能彼此相守,基本上你們彼此之間都占據了對方大半的青春。”這一點在三年前,云水居的三樓,珍卓閣中便已經一目了然。
“曾經我也有那樣的一個人,他一直護在我身后,我每次不開心,不高興,無助的時候只要一回頭,便一定能看到他的。”向寧話語中的帶著落寞,甚至還有一絲絲的孤寂,“只是后來他突然就不見了,我再也找不到他,也幾乎記不起他的樣子。”
“所以,當你說Aaron是徐文洲的時候,我是不信的,不,到現在其實我也都不信。因為他們根本就不是同一類人。”向寧說著,轉過身,眼中那一抹淡淡的憂傷遍布她整個眸光,“霍云琛,像你們這種自幼生長在父母相愛環境中的孩子是很難理解我們這種從一出生便注定不被愛的孩子的。”
霍云琛不會明白Aaron在她心里究竟是一個怎樣的存在,那是她多年來僅有的一抹溫暖,是在她陷入絕境時還能支撐著繼續好好活下去的唯一動力。
“我不知道你見沒見過徐文洲身上那一道從耳廓直接蔓延至鎖骨處的疤痕,若你見過,勢必會被那一道疤嚇住。”向寧站在霍云琛面前,面色平靜,讓人根本看不出她此時的心境究竟如何。
向寧抬眸對上男人深沉不見底的眸子。輕勾嘴角,“你知道那條疤究竟是怎么來的嗎?”
“……”霍云琛沉默,向寧說的徐文洲身上的那一條駭人的疤他見過,但此刻,他并不打算說。
向寧見霍云琛不言語,嘴角露出一抹嘲諷,清冷的話語在臥室內響起,“那是我傷的,十六歲那一年我找人綁架了徐文洲,并且傷了他。”
向寧無論如何讓也忘不了那一日,自徐文洲身前汩汩而出的鮮血,混合在雨水中流淌在地上的畫面,以及自己那一雙沾了徐文洲鮮血的手。
向寧揚起布滿清冷寒意的眸子。回眸看了一眼不知是被怔楞住了還是本就無對她這種話語有些不解的男人,“那是我第一次有那么強烈的想要殺了一個人的念頭。”
“霍云琛,你知道你屢次在我面前告訴我,徐文洲是Aaron的時候,我有多想殺了你嗎?”那種念頭不亞于三年前,在自己唯一的親人被他跟張雅卓推下樓致死時的強烈。
一個是默默護在她身后的人,另一個則可能是害死她生母的幫兇,如今卻被人告知他們是同一人,她怎么能容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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