向寧將手從男人掌心抽回，清冷的眸子淡漠的看了一眼霍云琛，“既然你執意，我也無話可說。”

        話落，向寧抬腳走到客廳后，直接上了咯。

        男人站在原地，視線落在擱在沙發上，像是被遺棄一樣的袋子，上前，從袋子里拿出嬰兒服，粗糲的指腹輕柔的撫上衣服，一滴淚落在嬰兒服的繡花上，隨即被滲透消失不見。

        向寧上了樓，直接去了客房找顧貞跟寶寶。

        走進客房時，顧貞正在給孩子喂奶，向寧站在門口有一絲不適應，在顧貞還沒來的及叫住她時，便轉身走出了房間。

        七姨站在一旁，看著向寧走出房間，眸底閃過一抹漣漪。

        “寧寧這是怎么了？”顧貞明顯的看到剛剛向寧眼中有淚花，“霍云琛那王八羔子又欺負她了嗎？”

        七姨將孩子的衣服放進一旁的衣柜里，轉眸看了一眼寶寶跟顧貞，而后輕嘆道：“三年前，向寧到基地的時候，渾身都是傷，多處骨折，還有肋骨也斷了，額頭上好大一個口子。”

        顧貞挺著七姨的感慨，全然不可置信，“所以，寧寧額頭上的紋身是……”

        “那是她為了遮疤的，當時縫合了好幾針。”七姨輕聲的同顧貞說著，“背部也縫了針，還有就是腹部因為斷了的墻梁直接擊中腹部，當時內里受損也挺嚴重的。”

        “腹部？那……”顧貞隨即明白了七姨說一番話的意思，“那寧寧她……”

        “我那個時候問她，她說之前懷過一次，沒保住孩子，我當時算了算時間，那時候應該是向寧小產后沒多久，女人小產本就傷身，又被倒塌的房子砸成重傷。基地的麻藥很稀缺，當時給向寧做治療的時候，向寧全程未用麻醉。傷口縫合，以及一些小手術都是直接上手的。”七姨緩緩解釋著，“剛剛看你喂孩子，我猜向寧可能是想起了以前吧。”

        顧貞聽完，面色凝重。

        七姨也不知道自己為什么要對顧貞說起這些，也許是因為身邊突然出現了一個小生命的關系。

        她年輕時，也曾為人妻為人母，只不過兩樣都與她無緣罷了。

        同時，面色極為難看的還有站在客房過道外的男人，屋內的說話聲音雖很小，但烏城這邊的房子都是磚木結構，屋內更多偏向于木質材料，屋內人說話，只要不是太輕，外面的人還是能聽見些許，比不得水泥結構的房屋來的隔音。

        這一些，霍云琛讓人去調查過，但能查到的很少，機會可以說沒有。

        向寧對在基地的事情更是鮮少提及，霍云琛對這些發生過的事情，幾乎無法知曉。

        現在聽著七姨將一部分事情告知顧貞，男人只覺得胸口發悶的慌，一度令人窒息。

        向寧回到臥室后，將自己整個人蜷縮在沙發上，屋內開著暖氣，但她還是覺得冷，那種冷來自心里深處，直逼她的四肢百骸，乃至五臟六腑。

        霍云琛站在房門口，看到這一幕，垂在身側的手開始無意識的顫抖起來。

        男人抬腳，一步一步的走近向寧，走到她跟前彎腰蹲下。

        向寧抬眸看著出現在自己面前的男人，冰冷的話語從她口中說出，“你若是想一直拿我的身體做實驗，也無妨，隨你。我不阻止你，因為我知道我也阻止不了你。”

        霍云琛伸手撫上向寧的面龐，一雙深不見底的眸子中隱約可見的霧氣，男人看著向寧，似是想說什么，可又不知又能說什么，還能再說什么。

        男人沉默許久后，沙啞著嗓音問出聲，“那個時候，有多痛？”

        傷口縫合，動手術不用麻醉，哪怕是一個男人只怕都承受不住，她在那樣的身體狀況下，又是如何承受的住……

        與男人眼底的心痛相比，向寧一雙眸子卻是平靜的毫無情緒，淡漠的看著霍云琛，不說只字片語。

        ……

        霍宅

        霍老看著被網絡瘋傳的視頻，一向目光溫和的老人眼底隱約可見的戾氣。

        “打個電話給云琛，問問這是什么情況？”霍老吩咐著一旁的來久。

        “噯。”來久應聲，而后掏出手機退到一旁撥打著霍云琛的電話。

        ……

        向寧泡完澡從浴室出來，男人通電話的聲音從起居室傳來。

        霍云琛握著手機站在電視機前，看著液晶屏幕上報道著的新聞，電視聲音被調整到靜音，男人微瞇著看向上面的字幕，“這件事情，我會處理。”

        男人說完，便掛斷了電話。

        向寧坐在梳妝臺前，拿著毛巾擦拭著濕漉漉的頭發，正擦到一半，一雙手從她手里將毛巾接過，她轉眸看了一眼身后，“剛剛是誰的電話？”

        “是爺爺打來的。”男人拿著毛巾，動作溫柔的擦拭著向寧的長發，緩緩開口，“有一則徐文洲的新聞。”

        聞言，向寧微微一愣，“什么新聞？”

        男人從口袋掏出手機，解鎖后遞給她。

        向寧伸手接過，點開，直接就是新聞界面，她抬眸疑惑的看了一眼霍云琛，隨后點擊播放，當看到網絡上的視頻后，向寧只覺得渾身的血液在逆流。

        視頻中的畫面，她記得，那個時間正好是她在墨爾本拍廣告的時候。

        “哪來的？”向寧拿著手機的手有一絲絲顫栗。

        她怎樣也沒想到在夜里潛入自己房間，并且咬傷自己的人會是徐文洲。

        向寧隨即聯想到了在南山灣時，那個時常潛入自己房間的人，‘難道也是徐文洲？他為什么要這么做？’

        “不知道來源，已經吩咐人去查了，但……顯然對方是有備而來的。”霍云琛從柜子里拿出吹風機，通上電，將溫度跳到適中，吹干著向寧的頭發。

        聽霍云琛這么一說，向寧隨即一個轉身，更像是不可置信的看著他，“不是你？”

        霍云琛拿著吹風機的手微微一僵，而后低沉著嗓音，“你希望是我？”

        聞言，向寧避開男人炙熱的眸光，“我只是好奇。”她的確是好奇，確切來說是不信這樣的消息會不是由他放出去的。

        向寧拿著手機，簡單的看了幾個被轉發的視頻后，又看到了一條了她跟施南生的新聞，看了一眼發布時間，十分鐘前。

        向寧點開視頻，隨即施南生跟她的對話聲在屋內響起。

        這一段對話是，前幾天施南生來清苑那一晚，二人之間的對話，但顯然對方只錄了一小部分，不知道是沒錄上，還是對方給截取了而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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