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轉眸看向身后的男人，當看到男人眼底的陰鷙時，心底一顫，身體下意識的想要跟對方保持距離，卻被霍云琛一把摟住身體。

        “你不是想她死嗎？”男人低眸看向她，說話間，男人遞給她一把槍，“你在基地練過的，知道怎么用的？”

        說著，握住她的手對準了坐在輪椅上的張雅卓，“扣下扳機，她就可以解脫了。”男人低沉的嗓音在她耳畔響起，“你外公的仇也可以報了。”

        向寧靠在霍云琛胸膛口，原本驚恐的眸子逐漸清冷下來，抬眸看向他，“這樣活著，不如死了來的干脆。”

        話落，向寧的手緩緩松開，手槍直接掉落在了地上。

        “不后悔？”男人的唇畔貼在向寧的耳側，輕聲道：“錯過了，可不會再有下一次。”

        “不后悔。”話落，向寧準備將手從男人手里抽回來，卻被男人牢牢的握在掌心，而后聽的霍云琛道：“今天這樣的事情，不許再有下一次。”

        向寧看著霍云琛，恍惚間，她竟覺得自己從未認識過這個男人。

        “是你將人弄成這樣的？”向寧開口問這話時，心里是發顫的。

        “回家吧，”霍云琛并未回答她這個話題，而是摟著她，轉身走出房間。

        屋內，張雅卓眉眼下耷著，隱約可見左右眼的不均衡，坐在輪椅上看著他們離開，直至房門被人關上，張雅卓呢喃出聲，“我本就是那樣的容貌……”

        地板上，散落著一堆張雅卓青春時的照片。

        照片上的女孩子穿著芭蕾舞鞋，在舞臺上閃耀奪目，但細看，卻可以看到女孩子下顎處有一條明顯的疤痕。

        走出房間，走到長廊，向寧呼吸到室外的新鮮空氣，一時不適，直接走到一側的垃圾桶旁干嘔了起來。

        方才屋內那一股肉體腐爛的味道，充斥在向寧的鼻尖，久久揮散不去。

        “嘔~”

        向寧站在垃圾桶旁，吐出來一股酸水后，還是覺得惡心難耐。

        霍云琛站在一側看著她面色寡白的樣子，伸手摸了摸她的額頭，確認人沒發燒才安心。

        伸出手順著她的后背，“好些了嗎？”

        向寧轉緩緩站直了身子，抬眸看向霍云琛，“是你將她弄成這樣的？”

        “你希望是我？”霍云琛拿著紙巾擦拭著她的嘴角。

        向寧雙手揪著霍云琛的衣擺，氣息逐漸緩和過來，一字一句的問著，“不是你的話，能是誰？難不成是她自己？”

        霍云琛看著向寧，并未回答，男人將手中的紙巾揉成團扔進一側的垃圾桶內。

        轉身摟著向寧便要離開，向寧一把拉過他，站在原地，“你回答我。”

        “如果是我，你會怎樣？”會怎樣看他？

        向寧揪著霍云琛衣擺的手，微微一顫，而后逐漸滑落，“我……”

        霍云琛看著她有些驚恐的神情，苦笑一聲，“你看，一個明明是你恨的要死的人，可當你看到她變成那樣，還是會不忍下手。”

        “向寧，你的心還是不夠狠，也不夠冷。”霍云琛一字一句的說著，“陸之昂還是沒能真的將你的心變冷。”

        聞言，向寧一愣，看向霍云琛的眸子中帶著一縷探究，“可那個人是張雅卓……”

        “是，就是因為她是張雅卓。”霍云琛看著向寧，話語薄冷，“在你們看來，她畢竟是跟我一起相識了近二十年的人，她生活上的一切都是我給的。”

        “……”向寧目光緊緊的鎖著霍云琛，深怕錯過男人臉上的一絲微表情。

        “可她這一切本不該是她的。”男人話語一轉，幽深的眸子看著向寧，“若是她真的夠善良，也就罷了……”

        他起碼還會留著她的性命，讓她去過她正常的生活。

        可她卻偏不。

        向寧后退一步，拉開與霍云琛的距離，恍然想起來詩念微，“那……詩念微，你要怎么處理？”

        “你想我怎么處理？”霍云琛冷著眸子看向她，“她傷了你。”

        “我沒想要她的性命……”向寧輕聲說著，眸底帶著一絲歉意。

        “可她想要你的性命。”話落，霍云琛走上前，拉過她，徑直往前走。

        向寧跟在霍云琛身邊，心里五味雜陳。

        她承認她是自私的，她一方面希望霍云琛能為三年前的事情給自己一個交代，但另一方面卻又希望這個男人能跟徐子堯他們不一樣。

        她的心里還是有著小希翼。

        但當看到張雅卓那副鬼樣子的時候，她卻又是對著霍云琛感到恐懼的。

        害怕這樣的男人，薄情起來，只怕是比徐子堯跟陸云波他們還要無情。

        向寧跟著霍云琛坐進車內，在車子駛離襄陽別墅前，她回頭看了一眼，看到二樓的落地窗前，整個面部用絲巾包裹著的張雅卓就坐在輪椅上，眼神呆滯的看著他們的車子遠去。

        ……

        回到云水居后，向寧便待在了臥室里，哪里都不去。

        午餐跟晚餐都是霍云琛端到臥室，半哄半威逼著她，才讓她吃了幾口。

        向寧到也不是給張雅卓那副面孔給嚇著了，只是心里對人性的惡寒又加重了幾分。

        霍云琛拿著溫熱的毛巾過來，細心的給向寧擦拭著手，向寧抬眸看向他。

        霍云琛轉眸正好對上向寧帶著探究的目光，“害怕有一日，我也會這么對你，是嗎？”男人溫和出聲。

        男人一語戳中向寧想要說，卻沒說的話。

        “難道不會嗎？”向寧淡淡的反駁。

        “也許，也會有那一天。”霍云琛想了想，接著道：“但這種事情發生的概率掌握在你手里。”

        “比如？”向寧問。

        “比如你給我戴綠帽子；比如，你非要離婚；比如你不承認跟我的這一段婚姻……”霍云琛拿著已經涼了的毛巾站在一側，同向寧一字一句的說著。

        聞言，向寧緩緩低下頭，不回應。

        男人見此，緩緩蹲下身子，抬眸看向她，“阿寧，我說的是認真的。”

        向寧對上霍云琛透著星光的眸子，伸手輕觸上他的面頰，但僅是片刻，便又收回了手。

        霍云琛不給她收回的機會，一把握住她的手貼在自己的面頰側，“等我處理完手頭的事情，我們便補辦婚禮。”

        “婚禮？”向寧在聽到霍云琛說要辦婚禮時，一顆心惶惶不安的厲害。

        霍云琛堅定的看著她，“對，婚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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