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泱泱愣住了，她對上沈與錦的雙眸，意識失去了語言能力，心臟狂跳起來。

        “你是不是想歪了，我就開個玩笑而已，我本來就把曜晞當親兒子看，你這樣跟我劃清界限我可是很不高興的啊。”沈與錦一改臉色，佯怒道。

        “無聊……”于泱泱心虛地撇撇嘴。

        “你真的想多了，現在的孩子什么樣的家庭環境沒有，就說你認識的同行里，多少沒結婚就生孩子的，有多少組合家庭？有的一大家子五六個孩子完全同父同母的都沒有，他們早見怪不怪了，你就是太敏感了。”沈與錦開始正經的勸慰起來了。

        “就說小曜晞吧，你看他什么時候哭著跑過來說他被人罵是野孩子了？”

        “曜晞不是野孩子！他是我的寶貝！”于泱泱立即激動的反駁。

        “哎，我這不是舉個例子嘛，你別激動。”沈與錦連忙解釋。

        “例子也不行！我不要看到曜晞受委屈！”于泱泱執拗道。

        “我也不想啊，曜晞也是我看著長大的，這孩子我也寶貝的很。”沈與錦耐心的說，“但是泱泱，這一切都是你的選擇，有些事始終是無法避免的，如果你真的想給曜晞一個完整的家……”

        “我不后悔，這五年來我沒有一刻因為自己的行為后悔過。”于泱泱十分篤定的回答。

        “嗯，總之，曜晞失去的那一份父愛，我會給他，這孩子我說了要罩著的。”沈與錦的神色很認真，于泱泱的心里一陣陣顫動。

        “謝謝你與錦。”最后，于泱泱還是鄭重道謝。

        沈與錦無言笑笑，轉身接著洗碗。

        ……

        晚上，沈與錦回去了，于泱泱哄完曜晞睡覺，回到了自己的房間，躺在床上輾轉反側。

        她的腦子里一直閃現著之前廚房里沈與錦的眼神，心臟此時都還在跳個不停。都是成年人了，也愛過結婚過，于泱泱知道自己的心思。

        要說對沈與錦沒有心動過是不可能的，拋開他的外貌和條件，這五年的相處，足夠于泱泱一次次心動。

        于泱泱不得不承認沈與錦是一個很好的男人，陽光又體貼，對曜晞很好，和他在一起她也很輕松很開心，她確實心里是喜歡沈與錦的。

        可是于泱泱不敢再多踏出一步了，就是因為沈與錦太好了，她覺得自己配不上他。畢竟自己結過婚又有孩子，婚姻狀態也還不清晰。而沈與錦，以他的條件，他可以找到更完美的女人。

        于泱泱隱約能感受到沈與錦的心意，可是她不敢點破，所以這些年來，他們一直保持著一個合適的距離，仿佛是摯友，仿佛是親人，唯獨不是戀人。這是他們之間無言的默契。

        剛剛，就差那么一點點，于泱泱以為這層紙就要被捅破了，她很驚慌無措，心里害怕得很，可是更深的心里，她竟然有一點點期待。

        于泱泱煩躁地在床上翻來覆去，就在這個時候，她的腦海里又閃現出一個人的臉龐……霍霆琛。

        她還是沒有淡忘掉那個男人，這讓于泱泱痛苦不已。她說不清自己現在對霍霆琛到底抱有一種什么樣的情感，說愛好像早就淡了，說恨似乎也早就忘掉了，她成了她記憶里無法越過的一個坎，帶著深刻的痕跡。

        于泱泱不想再胡思亂想下去，可是她始終睡不著，于是她從床上爬起來，披著一條披肩，走進廚房拿了瓶紅酒，最后回到臥室，打開落地窗，來到了陽臺上。

        “怎么，失眠了？”沈與錦的聲音忽然響起來，把于泱泱嚇了一跳。

        “你大半夜不睡覺跑陽臺上做什么！”于泱泱捂著胸口，心臟因為驚蝦狂跳不止。

        于泱泱臥室的陽臺和沈與錦臥室的陽臺就在隔壁，只要沈與錦想，他隨時就可以翻越過來。

        “你不也大半夜不睡覺跑陽臺上來了。”沈與錦笑著說，笑臉被月光染上溫柔的色澤。

        “……”于泱泱無言以對，因為沈與錦也不是故意要嚇她的，她要是追著不放，倒是她無理取鬧了。

        “我也睡不著，所以到陽臺上來看月亮，沒想到這么巧，這個點都能碰到你。”沈與錦的聲音低低的，很好聽。

        “今晚的月亮確實很美。”于泱泱倚著陽臺的欄桿，望著夜空，看著那輪明月，心里忽然寧靜了下來。

        “你還拿了酒啊，要不我借你個杯子，你分我一半？”沈與錦指了指于泱泱手上拿著的那瓶酒。

        于泱泱這才想起來自己還拿了紅酒，她本來打算直接對著酒瓶喝的。于泱泱忽然覺得有些窘，硬著頭皮說：“好啊。”

        沈與錦立即轉身進屋，沒多久就拿了兩個干凈的玻璃杯回來，還帶了啟瓶器。他笑著看著于泱泱說：“不知道的還以為你要喝啤酒呢，用牙開瓶，牙口真好。”

        于泱泱更窘了，惱道：“你再多嘴就別喝了。”

        “好好好，我閉嘴。”沈與錦朝著于泱泱伸手，“酒給我。”

        于泱泱把酒遞了過去，沈與錦心情愉悅地開了酒，然后倒了兩杯。

        月光下，沈與錦和于泱泱分別站在兩個陽臺上，距離卻很近，就像并肩一樣。他們仰著頭看著天上的月亮，晚風輕輕拂過，將于泱泱的發絲吹到沈與錦的臉上，帶著幽幽的發香。

        “干杯。”沈與錦舉起紅酒，“敬美好的生活和偉大的自由！”

        于泱泱展顏一笑，舉起酒杯與沈與錦的酒杯相碰，回應道：“敬美好的生活和偉大的自由！”

        晚風吹過，送來了遠方隱隱綽綽的音樂聲，巴黎還沒有進入夢鄉，城市的燈火像是凡間的點點星辰，沈與錦和于泱泱一起飲著酒，欣賞著美麗的夜景，一時間所有的煩惱和焦躁都被拋在了腦后。

        “這樣真好啊。”于泱泱忍不住輕聲感嘆，這樣的舒適愜意令人身心愉悅，因著酒意，使人情不自禁地沉醉其中。

        “是啊，真好啊。”沈與錦側首看著于泱泱，眼底盛著璀璨的星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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