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憑你把婉凝強留在自己身邊卻連一個名分都不給她嗎？”付元慶說出這句話的時候，聲音陡然提高，“霍霆琛，這些年要不是婉凝各種阻攔，你以為你會這么好過？”

        “就憑你霍家，你以為你真的可以和葉家和付家斗？”付元慶的怒火再也壓制不住，他的聲音隱隱因憤怒而有些顫抖。

        “什么？霍霆琛，他說的都是真的？你和婉凝沒有結婚？”聽到他的話，于泱泱難以置信地看著霍霆琛，她怎么也想不到霍霆琛會做出這樣的事情。

        霍霆琛沒有否認，這些事情，都是他做的。正因如此，霍霆琛和葉家從來都沒有往來，霍氏也再也接觸不了一些重點的國家的項目。

        不過之前葉婉凝在，所以這些矛盾還維持著微妙的平衡，如今葉婉凝自殺了，通過霍天晴的口里他們知道了葉婉凝死前說的話，所以葉家還有付元慶，都恨透了霍霆琛以及于泱泱。

        “你怎么可以做出這樣的事情！霍霆琛！你還是人嗎！”說到這里的時候，于泱泱氣得渾身發抖，她真的難以想象這些年葉婉凝都是怎么過過來的，她到底有多恨，最后才會當著自己的孩子的面跳樓。

        霍霆琛依舊沒有說話，他不想解釋什么，尤其是如果在這里說出自己當初的動機，葉家和付元慶應該會恨死于泱泱了吧，雖然現在他們也恨于泱泱，但還是不要雪上加霜比較好。

        “你說話啊！你做了這些就不敢承認了嗎！我要你給婉凝道歉，你這個魔鬼！”于泱泱幾乎是沖到霍霆琛身前，拉扯著他的衣服，把霍霆琛的黑色西裝都扯得又亂又皺。

        付元慶只是冷漠地看著他們拉扯，就像是在看一場荒誕的表演一樣。他很想現在就下去揍霍霆琛一頓，可是他想給葉婉凝的葬禮保持一份體面。

        不讓他們進去，這是他的底線。揍人，他總有機會的。

        “吵什么吵！”就在這時，一個面容有些憔悴的女人走了出來，于泱泱一看，就認出來了來人的身份，這個人就是葉婉凝的母親秦元靜。

        于泱泱怔怔地放開手，目不轉睛地看著秦元靜。記憶里的秦元靜是一個優雅而知性的美麗女人，即便不再年輕，但依舊迷人，而葉婉凝就是完全繼承了她的優點。

        可是幾年不見，現在再看到秦元靜，于泱泱差點兒就認不出秦元靜了。她的頭發白了許多，面容也蒼老憔悴了不止一點點，尤其是那一雙眼睛，帶著無盡的憂傷，讓于泱泱不敢對視。

        “阿姨……”于泱泱的聲音顫抖著傳出。

        秦元靜看到于泱泱，又看到霍霆琛，好不容易維持的那一點端莊再也維持不住了。她顫抖著，全然是因為憤怒，她怒視著于泱泱，聲音也是沙啞的，她狠狠的說：“別叫我阿姨！”

        “阿姨您聽我說……”于泱泱急忙走到秦元靜面前還想解釋，她一定要參加葉婉凝的葬禮。

        啪！

        響亮的巴掌聲響起，在淅淅瀝瀝的雨聲中顯得那樣的突兀。于泱泱呆立在原地，愣愣地看著秦元靜。

        “泱泱！”沈與錦一把拉過于泱泱將她護在身后，神情無比的自責。

        “秦女士，你是不是太過分了。”沈與錦臉上隱隱有著怒色，但是他只能忍著。因為他再清楚不過，于泱泱現在并不想和葉婉凝的親友發生任何沖突。

        她明明是無辜的，她也是受害者，可是現在，她把自己放在了卑微的位置，就是為了得到葉家的原諒。

        但是沈與錦知道，就算最后所有的真相都水落石出，葉家依舊不會原諒于泱泱，這種痛，是不可能釋懷的。

        “過分？到底是誰過分？”秦元靜的眼眶都發紅了，“你們現在假惺惺地來參加我女兒的葬禮算什么？你們要是真心對我女兒，婉凝怎么會死！”

        “你們害死了她，現在還要到她的葬禮上耀武揚威嗎？”秦元靜指著于泱泱和沈與錦，良好的教養讓她連罵人都罵不出來，她只能控訴，帶著血淚的控訴。

        “我沒有……”于泱泱無力地辯解，可是一點用都沒有。

        “于泱泱，我當初真是瞎了眼了對你那么好，是我識人不清，我在一開始就應該讓婉凝和你斷絕往來。”秦元靜的眼淚再次落了下來，這些天她一直都是整日以淚洗面，剛剛面對親朋的時候好不容易收住了一些，現在又哭了。

        “你和我沒什么好說的，我不需要你的任何解釋，你要真要說，現在就自我了斷到另一個世界和婉凝說去！”秦元靜真的恨，她恨不得霍霆琛和于泱泱現在就遭報應。

        “婉凝的死，是我造成的，和別人無關。”霍霆琛終于開口了。說完他朝著秦元靜，深深地鞠了一個躬，并且很久沒有起身。

        霍霆琛從來沒有向于泱泱以外的人道過謙，這是第一次，還是以這樣的姿態。霍霆琛不得不承認，葉婉凝的死給他留下了深刻的印象。她死前說的那些話，還有她跳樓前的那樣的眼神，都深深地印在了霍霆琛的心里。

        午夜夢回時回憶起葉婉凝死時的慘狀，霍霆琛終于有一點認知，這些年，他似乎真的過分了。或許他是真的冷血吧，不然為什么于泱泱會這樣厭惡他憎恨他。

        明明當年，于泱泱給過他一次機會，可是他并沒有珍惜。原來，一直以來他都錯了，一直以來，他都太過于殘忍了。

        那幾天，霍霆琛把自己關在了房間里，整日喝著酒，腦子里閃過的畫面全是他這么多年沒有放過的人的事情。一旦開始，這些思緒就再也停不下來，他就像是一個瘋子一樣在房間里掙扎了三天三夜，直到昏死過去。

        今天他來到葉婉凝的葬禮上，只是想說一聲抱歉，雖然他知道，這些早已沒有用。

        “這算什么？”付元慶雙眼發紅地看著霍霆琛，怒聲的說道，“這算什么啊！”

        “霍霆琛，我告訴你，你根本不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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