虛沖接著說：“華山來的那個小弟子你見到了吧，這就是他來這里練功的交換。

這簽筒在華山的道觀里熏了幾十年的香火，無數善男信女用它占卜過，是不可多得的好東西，你應該用得上。”

蘇洛仔細一瞧，果然竹制的簽筒已經被摸包漿了。

這東西出現的時機太巧妙，蘇洛知道都是師傅刻意安排的心意。

武當的人表達關于“愛”這一情緒，總是含蓄地生怕別人知道一樣，包括師兄們夜林子里那些烤乳鴿和香辣兔子。

虛沖又拿出兩個件東西來，一本是古舊的書籍，封面上寫著黃大仙簽詩注解。

另一個不知是何物，看著是牛羊的角分成了兩半，一面半圓，一面是平的。

虛沖解釋道：“你先抽簽，不管是抽也好搖也好，抽完了扔這個羊角卦杯。

若是一正一反，說明這簽有效，若兩正或兩反，就需要重新抽。”

“有點東西。”蘇洛伸手想去拿。

“東西借你們也行，在那之前你先回答我一個問題。”虛沖看向宋千俞。

蘇洛也疑惑著看過去。

宋千俞道：“師父請講。”

虛沖：“剛剛打架的時候，你是不是……怎么說呢。

我感覺怪怪的，你好像總是能看透我下一招似的，就算你跟洛洛打過，也不該對武當的功夫如此了解才對。你是不是……”

虛沖不知道該怎么問。

“是。”宋千俞不顧蘇洛桌下揪他衣角的手，坦然承認道：“我有一個玉扳指，跟洛洛的玉牌差不多。”

“嘶——”虛沖一把年紀沒受過這樣的委屈，怒道：“年輕人你不講武德啊！你們耗子尾汁！”（好自為之）

虛沖作勢就要簽筒和卦杯注解收回去。

蘇洛深知這老頭的德行，這是在趕人呢，當即一把撲過去將東西摟進懷里。

“宋老師回屋拿行李！我們山下集合！”

話音未落，她已經帶著東西旋風一般飛出了丹房。

虛沖一個老鷹展翅緊追而去。

宋千俞再次被他們師徒的相處方式給驚了一把。

但他能怎么辦，洛洛都跑了，當然是婦唱夫隨。

等他提著匆忙收拾的行李往山下走的時候，正好碰到虛沖。

他喘著氣，應該是剛把蘇洛攆下山回來。

石階很窄，兩人正面對上，宋千俞在臺階上方，虛沖在下方。

“這丫頭還是這么皮，當初她就是為了蘇家的財產跑下山的，現在還卷走了我的簽。”虛沖的語氣透著長輩的慈愛。

但他又語重心長地說：“她是個好孩子，悟性好，學東西快。雖說有點小聰明，卻太過單純沒心機。

我本來挺擔心她能不能扛起蘇家的仇，現在知道你也卷在里頭，倒是舒了口氣。

我沒別的意思，就是挺慶幸你跟她在一條船上的。今后，洛洛就托你多照顧了。”

“我會的。”簡短的三個字卻鄭重地像起誓一樣。

虛沖：“下山去吧，那丫頭在等你呢。”

“好，只是這個東西希望您能幫我們保管。”

宋千俞將一個戒盒似的首飾盒交給虛沖，對他點頭致意后提著行李箱穩步下山。

虛沖打開盒子看，原來是一對玉耳墜。

“又是這沾惹是非的東西。”他嫌棄地說：“真是一對冤家湊一塊兒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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