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媽的，見鬼了！”指揮車旁，傅千烆看著從現場傳回來的數據以及通過白家豪身上隱秘的記錄儀拍攝的畫面，暴躁地踢飛一塊石子。

        駱小梅瞪大眼睛似個受驚的小鹿，不可置信地看著眼前的畫面。

        白家豪身上的記錄儀為了隱秘以及安全著想別在了較為隱秘的位置，所以這份音像只保證了有聲音有畫面，卻是不如設備精良的攝像機懟到人面前拍攝的畫面清晰的。

        要說犯人是侵入地球的外星人傅千烆都信了，可偏偏在這個鬼地方看到了白子羽！

        遠在市局的馬文自然也看到了這畫面，錯愕呢喃道：“臥槽……不會是白子羽的孿生兄弟吧。”

        傅千烆沒好氣地對聯絡器暴躁怒罵：“你tm調查的資料你問我？”

        馬文立刻噤聲不敢說話，一手捂住聯絡器，一手招來旁邊的小刑警：“接通監視白子羽的兄弟電話。”

        雖然白子羽從一開始是綁架案的首要嫌疑人，可是到了后面嫌疑洗清了以后，誰也沒把這個聽話的小孩當回事，再說了，哪個嫌疑人天天閑著沒事往市局刑偵跑，還跑前跑后地給他們斟茶倒水的。

        而監視白子羽的人也很快回應，他們一直監視著白家，甚至乎現在還看見白子羽的房間亮著燈，不時有人影走過去，他們以為那就是白子羽。

        馬文心里罵了句，人都飛到包圍圈里面去了。

        “傅千烆，”手邊的聯絡器被一只手抽了去，馬文回頭瞅一眼立馬就把脖子縮了回去，隨即在指揮車邊上的傅千烆聽到聲音也正了正臉色。

        章局他老人家在刑偵一途幾十年，再熬個幾年也就到了退休的時候了，眼下他這副身子骨雖不比身在前線的傅千烆，可為了這個案子大晚上的也和大伙一塊熬著，可見案情是嚴重的。

        傅千烆壓下心里的火氣，面沉如水，波瀾不興，任憑駱小梅在一旁伸頭探腦地打量也瞧不出什么情緒。

        “我知道。”傅千烆只對聯絡器里說了這三個字，而聯絡器里也不再傳出章局他老人家的聲音。具體這兩人的“三字真言”中傳遞了什么信息，大抵也只有當事人才知道。

        與此同時，坤澤鞋廠——

        屋里不止白子羽和羅云兩人，這兩人就算喪心病狂但卻不是腦子被驢踢了的，那個曾經將白家豪帶回家里并且帶到這里來的大漢臉色陰沉地平舉手槍對準了白家豪的眉心。

        白甜甜緊緊地縮在白家豪懷里瑟瑟發抖，從白家豪的臂彎中漏出的視線中她看見了白家豪背后不遠處同樣有一個人手持著槍對著她。

        白家豪詫異地看著白子羽，似乎不敢相信自己所看到的。

        縱使他一開始的時候確實是想誣陷白子羽綁架了白甜甜，但是他怎么也沒想到，到最后這個假戲居然成了真。

        他艱難地吞咽口水：“為什么、為什么會是你。”

        白子羽道：“大概是如你所愿。”

        他從一開始可沒打算這么快對白甜甜下手，只不過在白家豪策劃并且實施了假綁架計劃的時候，他臨時起意了這樁大戲。為此，他還費了苦心拖延了幾天時間，好不容易才等到了今天這個值得紀念的日子。

        贖金也好，破產也好，一切都是故布疑陣擾亂警方視線的，警方越是覺得不可思議，越是覺得不符合常理，往往就越會亂了陣腳。

        但是他沒想到的是傅千烆倒是有幾分本事，居然查到了羅云，當然，還有秦毅從中搗亂送到他們面前的那車“野味”。

        不過沒關系，在警方還沒回過味之前，一切都會先一步結束了。

        白家豪感覺到自己后背都汗涔涔的，縱使知道特警部隊已經在待命了，可是他一個在法治社會底下長大的生意人，哪里見過這種真槍實彈的犯罪場面。

        他嘴唇蠕動了好幾下，才顫抖地從牙縫里擠出一句完整的話：“為什么、為什么要這么做。”

        他以為是自己的陷害惹怒了白子羽，可是他在身邊那個看起來就不好惹的大漢亮出槍的時候下意識地明白，自己這個外甥從來就不是自己所看到的樣子的。

        然而白子羽卻無所謂地擺擺手，如同事先演練過似的，羅云面無表情地從旁邊的房間里推出一個小推車，小推車上的蛋糕散發著香甜的氣息，在凹凸不平的地面與小推車鐵輪的顛簸下，上面的蠟燭燭光在黑夜里搖晃不定，隨時都有可能會熄滅。

        白子羽走到蛋糕車旁，小心翼翼地切下上面一朵完整的雕花裝進盤子里，隨后走到白家豪跟前，彎腰遞給瑟瑟發抖的白甜甜。

        “妹妹，生日快樂。”

        在燭光搖曳中，白子羽像極了一個溫柔的哥哥，可這會白甜甜驚恐地看了他一眼，猛地扎進白家豪懷里劇烈地搖頭。

        白家豪緊張地護著白甜甜向后退了半步：“你到底要干什么，你要錢我可以給你錢，你要白家我給你白家，你要什么都行，只要你放過我和甜甜，我保證從這里出去以后在警方面前守口如瓶。”

        聯絡器中傅千烆聽到這句話臉色一沉：這不是他預先教白家豪說的話。

        然而白子羽似乎根本不在乎自己會面臨著什么，不無可惜地看著手里的蛋糕，惋惜地搖了搖頭。

        “我是真的想給妹妹慶祝生日啊，成人禮，要一輩子難忘啊。”他看著手里精致的蛋糕裱花，干凈的臉上露出惋惜的神情，細看還能看出幾分落寞。

        然而，他小聲的呢喃神經質地觸碰到了白家豪的某根神經，讓白家豪在電光火石之間將成年禮和自己大哥大嫂的死聯系在一起。

        他無比詫異而震驚地望著白子羽，渾濁的眼睛中布滿了紅血絲，那睚眥欲裂的模樣在燭光搖曳中顯得格外猙獰。

        白家豪：“兩年前……”

        “唉，算了。”白子羽徒然嘆了一口氣打斷了白家豪，無所謂地將手中的蛋糕隨手一拋落在地上，蛋糕的香甜氣息與空氣中的灰塵糾纏在一起，散發著某種誘惑甜美卻又腐朽不堪的氣息。

        白子羽：“我們直接進入到最后一步吧，該送禮物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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