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0章 她叫什么名字呢?
江稚月再睜開眼時,已經(jīng)躺在了病床上,入目所見便是一片潔白的天花板和四周素凈的墻壁。
不過是短短一下午,她卻仿佛經(jīng)歷了漫長的沉睡,身體的脫力感尚未完全消散,空氣中刺鼻的藥水味撲面而來。
她掙扎著想起身,一陣劇烈的酸痛感驟然襲來,連雙手都在微微顫抖。
就在這時,江稚月突然感覺到一道陰影籠罩下來。
她心頭一緊,下意識地抬頭望去,只見盛懷安那張俊逸的臉龐在眼前迅速放大......
他離她很近,輕柔地伸手幫她撥正凌亂的秀發(fā),仔細(xì)查看她脖子上的傷口。
盛懷安手中拿著藥水和棉簽,四目相對時,他明顯怔愣了一瞬,終于松了一口氣:“你醒了。”
江稚月頓了頓,語氣中帶著點(diǎn)鼻音,“嗯。”
她神色如常,仿佛什么事都沒發(fā)生一樣。
沒有責(zé)怪,沒有詢問。
出乎盛懷安意料的是,江稚月的第一句話竟然是:“現(xiàn)在幾點(diǎn)了?我得回家了。”
盛懷安捏著藥水瓶的指關(guān)節(jié)頓時緊了幾分,微微泛出白色。
他目光緊鎖在女孩頸間那圈刺目的紅痕上,隨著她起身的動作,破開的傷口處滲出一滴血珠。
男人伸手為她抹去血跡,卻被江稚月不著痕跡地躲去。
盛懷安便抓住了她的手臂,是挽留,亦是歉疚。
“抱歉,我真的沒想到會發(fā)生這些。”語氣透著真誠。
盛懷安從來不是個心高氣傲的人。
在江稚月昏迷的時間里,他的回憶仿佛凝固了一般,回到了當(dāng)年失去母親的時候。
父親同樣沒能趕上最后一刻,害得母親命喪歹徒之手。
父親一直執(zhí)著于尋找姑姑,因為在這個世界上,他們真的只剩下彼此了。
盛懷安進(jìn)入醫(yī)院時,就發(fā)現(xiàn)不對勁,在門口有人阻攔,他心跳陡然加快,一種似曾相識的感覺再次涌上心頭。
盛懷安不知道為什么會有這種反應(yīng)。
明明是非親非故的人,但自從在貧民窟看到江稚月,或者更早以前,在那個暴亂的夜晚,看到藏在垃圾桶后面的她。
她總是這么大膽。
明明處在弱勢,明明是被危險的一方,卻總充滿勇氣站出來。
她似乎永遠(yuǎn)都不認(rèn)命。
如同父親的教誨一般,所有人都說姑姑死了,所有人都說父親的能力比不上繼夫人所生的孩子,他們總能在無數(shù)遍的否定中,堅信自己所相信的,誰都無法動搖他們的意志。
盛懷安不清楚究竟是什么感染了他,那一刻,遠(yuǎn)遠(yuǎn)地看到江稚月倒地,他心中只感到驚慌。
還好,他趕上了。
還好,他沒有體會到父親當(dāng)年失去母親的感覺,還好他抓住了。
靜默無聲的病房里,撲通撲通的心跳聲,都屬于盛懷安。
他就這么緊緊地攥著少女的手腕,那雙弧度極為好看的眼眸,一眨不眨地看著她,無人知曉他在想什么,他的話語卻極為猝然響起。
“你不是一直想知道,我為什么會注意你嗎?”
聲音很輕很輕,仿佛一陣風(fēng)刮過女孩耳邊,江稚月默了默,不知是否聽見了這句。
那驚險的一幕,差點(diǎn)奪去了她的性命。
若非盛懷安及時趕到,她或許真的會和那個男人不死不休。
江稚月腦子有點(diǎn)亂。
覺得眼前的畫面,好像折疊了一般,看著近在咫尺的盛懷安,莫名產(chǎn)生虛幻感。
女孩身子無力地往后倒去,散亂的發(fā)髻,蒼白的小臉。
柔弱又破碎的美感。
她伸出手,掌心包裹了一層紗布。
江稚月倏然扯去,被軋帶尖刺扎入的血洞,頓時映入眼簾。
她厭惡窒息和死亡的感覺。
就如同命運(yùn)被一雙無形的大手緊緊攫住,每當(dāng)她試圖掙脫束縛,又被無情地打回原形。
直面恐懼才能打敗恐懼。
盛懷安默了默,“你的名字很特別。”
江稚月聽見了自己的聲音,有些喘又有些遲緩地說,“我和母親姓,我的名字是母親為我取的。”
“我姑姑的名字是奶奶取的,不過奶奶已經(jīng)過世了。”盛懷安臉上少見的露出一抹遺憾。
江稚月,“她叫什么名字呢?”
“.....盛月。”
....
入夜,顧家。
寬敞明亮的主宅廳堂,雕梁畫棟,金碧輝煌,穿過一片茂密的內(nèi)設(shè)林園,宛如在夜色下的一顆流金溢彩的明珠。
墻上掛著名畫,設(shè)著造型繁美的波斯地毯,處處彰顯著考究和奢華,燈火通明下,一場盛大的貴婦人茶會正在舉行。
白母此次也在受邀之列,茶幾上擺滿了各色精致的小點(diǎn)心,其中不乏珍貴的補(bǔ)羹。
顧夫人優(yōu)雅地坐在沙發(fā)上,吩咐傭人給白母盛了一碗補(bǔ)羹。
林母手持精致的茶杯,望著眼前這一幕,輕掩嘴唇笑道:“為了祝賀白夫人榮登首席大法官之位,顧夫人可真是破費(fèi)了,往年我還想討要一碗這價值百萬一斤的穿甲補(bǔ)羹,始終未能如愿呢。”
她自然看不上這點(diǎn)吃的,林母存心這樣說,無非是彰顯顧夫人對白母的抬舉罷了。
男人們有自己的世界,太太團(tuán)們也有自己的謀劃。
這不,秦家巧妙地將白家推上了法律界的主導(dǎo)地位,白家未來的任務(wù)便是修改相關(guān)法律條例,為秦家提供更多便利。
六大家族已然掌握了眾多資源和權(quán)力,如今也該給其他家族一些甜頭,才能持久繁榮。
其他太太都抿著唇,優(yōu)雅地笑。
顧夫人輕抿了口香茶,表明了邀請各位的來意——她即將舉辦一場拍賣會,還請大家多多捧場。
眾人心知肚明,拍賣會不過是個幌子,顧家真正目的是借此機(jī)會籠絡(luò)更多資金。
顧家在海外的工程已然啟動,單靠賣地和租地只會不斷縮減自家地盤,因此需要大量資金支持。
為了這場拍賣會,顧夫人還邀請了許多海外貴婦名媛。
她隨手拿起桌上的一根木簪,雖看似普通,卻道出了其中的玄機(jī):“價值是由我們賦予的,一百塊買進(jìn),兩百萬定價賣出,也會有人爭相競拍,競拍者越多,越能彰顯珍貴。”
“我們說是真的,它就是真的,我們說是假的,它也就是假的。”
太太團(tuán)們相視一笑。
顧夫人吩咐管家把江稚月找過來,這件事要交給她最信任的——干女兒去做。
聽到這幾個字,太太們頓時臉色都微妙地變了一下,林母掩著唇,更是似笑非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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