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八十年代紀事》

　　作者：水晶翡翠肉

　　晉.江.文.學.城.獨.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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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啥？”大軍沒有聽清楚李彩蕓說的什么，問。

　　李彩蕓把爆米筒袋子指給大軍看：“你看，袋子破了。”

　　大軍看到愣了一下，思考一會兒說：“不對啊，我來的時候檢查過的，沒有破啊。怎么回事兒？”

　　李彩蕓突然想到什么，看向大軍。

　　大軍也看向李彩蕓。

　　而后兩人同時走進叮當小超市，從叮當小超市的窗戶口向外看，果然看見韓淑琴和李彩蕓坐在樹墩上，正美滋滋地拿著兩根爆米筒吃著。

　　大軍目瞪口呆，真是第一次見這樣的兩個人。

　　李彩蕓跺腳：“這兩個人真是糟心。”

　　“我去找她們要錢！”大軍氣的要沖出去，李彩蕓一把拉住他說：“你干啥？”

　　“問她們要錢！”

　　“要啥錢，她們是楊婧的媽和嫂子？”

　　“什么？”大軍吃驚地問：“楊婧這么好的人，媽和嫂子會這么沒譜？她們要吃和我說一聲，一根爆米筒才多少錢？這樣偷著拿，多掉份兒最，多替楊婧丟人啊。”

　　“她那個媽又不是親媽，是后媽。”

　　大軍吃了一驚。

　　李彩蕓言簡意賅地把楊婧的家庭情況，以及韓淑琴和孫大紅的極品說給大軍聽，大軍驚訝地問：“要這媽和嫂子干啥？留著過年？”

　　“哪是一句話兩句話解決的，咱們別在中間添油加醋，一會兒楊婧回來，咱把這事兒說給楊婧聽，看看楊婧怎么解決吧。”李彩蕓說。

　　大軍只好作罷，面露慍怒地看向窗子外面的韓淑琴和孫大紅。

　　韓淑琴、孫大紅坐在大路邊的樹墩上，咔嚓咔嚓吃著爆米筒。

　　“這爆米筒怪好吃呢。”韓淑琴說。

　　“再甜點就好了。”

　　“就是，楊婧也舍不得放糖，真是摳。”韓淑琴手心里掉的爆米筒渣也舔的干凈：“應該多抽幾根的，一根不夠塞牙縫的。”

　　孫大紅沒接話，皺著眉頭說：“楊婧到底去干啥了？什么時候回來？”

　　“誰知道！”韓淑琴不高興地四處亂看，正看著，就看到了秦可可騎著自行車從胡同口出來。

　　韓淑琴、孫大紅立馬高興地站起來：“可可！秦可可！”

　　差不多同時秦可可也看到了韓淑琴和孫大紅，連忙從二八架自行車上下來，笑著迎過來，明知故問：“嬸兒，大紅姐，你們怎么在這兒？”

　　“來找楊婧。”韓淑琴笑著說。

　　“楊婧呢？”秦可可問。

　　“不知道，說是出去了。”

　　秦可可想了想，今天好像是楊婧休息，此時不在家，那應該是……秦可可說：“說不定是和陳公安一起去看婚房了。”

　　“看婚房？”韓淑琴聽話，與孫大紅面面相覷。

　　秦可可默默地打量兩人一眼，轉而問：“你們怎么不進院子等？在這兒坐在干啥？這日頭出來，曬在身上怪熱的，走，進去坐坐。”

　　“陳公安她媽不讓進。”孫大紅說。

　　“為啥？”

　　“說是讓我們在這兒等楊婧。”

　　“那怎么行，在這兒等多曬，走，去我那里喝杯水。”秦可可笑著說，心想汪麗敏不讓她們進，她偏讓進，反正楊婧回來了，她們兩個還是要進的。

　　韓淑琴、孫大紅剛吃了兩根爆米筒，此時正渴著呢，一聽喝杯水，兩人也不怕汪麗敏了，反正一會兒楊婧就回來了，她們是來找楊婧的，等楊婧嫁給陳公安之后，這個地方還不是楊婧的嗎？

　　秦可可一說走吧，韓淑琴、孫大紅立時跟上去。

　　此時叮叮當當正在院子里玩玻璃珠。

　　“哥哥，你再讓我彈一次吧，我再彈一次肯定能彈中你的玻璃球。”當當奶聲奶氣地說。

　　“一人一次，憑啥要讓你。”叮叮說。

　　當當于是說：“那好吧。”

　　汪麗敏正在廚房做飯，不時轉頭看叮叮當當，這次眼光一瞟，卻看到了韓淑琴和孫大紅進了大院子來，不待她反應，叮叮當當撿起玻璃球往廚房跑。

　　“汪奶奶，汪奶奶。”

　　汪麗敏丟下鏟子摟著叮叮當當之際，秦可可已經帶著韓淑琴、孫大紅上了樓，秦可可關切的聲音傳過來：“嬸兒，大紅姐，你們慢點上。”

　　“汪奶奶，她們上樓了。”當當昂頭看房頂。

　　“秦組長讓她們進來的。”叮叮說。

　　汪麗敏臉色凝住，心里燃著一團火說：“先別管她們，我們先吃飯。”

　　“可是媽媽還沒有回來。”當當說。

　　叮叮也說：“汪奶奶，我們等媽媽回來再吃飯吧。”

　　“好吧。”汪麗敏很無奈，只盼著楊婧快點回來。

　　而此時，楊婧剛巧和陳正正在回來的路上，兩人從陳家大院子出來之后，先去了婚房，婚房離西七里并不遠，是個獨立的院子，一進院子是一條筆直的磚頭路，直通到平房堂屋，磚頭路兩旁是廚房和葡萄架，令楊婧驚訝極了，要知道在這個時代蓋平房，可是很牛氣的。

　　非但如此，平房內家具齊全不說，還有電視機、收音機等，各處都是干干凈凈整整齊齊，一看就是陳正自己整的，畢竟陳正是出了名的愛整齊愛干凈。

　　楊婧實在想不到還缺什么，對婚房十分滿意。

　　而后和陳正一起去市場上，給叮叮當當買了小書包小水壺，只是沒有保溫水壺，楊婧又給叮叮當當買了睡衣襪子等等，裝了滿滿的一袋子，要不是陳正騎著自行車來，她還真拎不動。七買八買的，時間飛快流逝，這都過了飯點了。

　　楊婧坐在陳正的自行車后座，開心地說：“馬上就能見到我兒子閨女了，真開心。”

　　陳正在前面問：“你半天見不到我，也會這么一直念叨嗎？”

　　“不會。”

　　陳正一按自行車車閘，自行車一頓，楊婧趕緊伸手摟抱住陳正的勁瘦的腰，哈哈笑著說：“會啦會啦。”

　　陳正這才又重新騎起自行車，嘴角帶笑。

　　楊婧在背后故意摸著陳正的腰說：“陳正，你腰上好硬啊。”

　　陳正“唰”的一下臉通紅，自行車隨之晃了晃。

　　但是楊婧并沒有意識到哪里不一樣，只是摸了摸，然后松手，接著為了鄰居看到說閑話，手抓著后座坐正。

　　陳正松了一口氣的同時，又有點失落，其實楊婧多摸摸挺好的。

　　“楊婧。”片刻后，陳正喊。

　　楊婧在后面應：“什么事兒？”

　　“過幾天，我們去一趟山灣村，和她們說說結婚這事兒。”陳正說。

　　“我結婚又不是她們結婚，有什么好說的？”

　　“但是你出嫁那天，按規矩是從山灣村發嫁的。”陳正說。

　　楊婧在車后座上撇撇嘴，哪來這么多規矩？不過想想時代不同，于是開口答應：“好啊。”

　　陳正聽言笑了，加快車速。

　　不一會兒，到陳家院子門口，自行車未停定，楊婧已經跳下去。

　　“你慢點。”陳正皺眉在后面說：“別摔著了。”

　　楊婧已經跑進大院子里喊著：“楊叮叮，楊當當！媽媽回來了！”

　　叮叮當當正在蔣伯房里聽收音機，一聽到楊婧回來了，兩個小家伙拔腿就往外跑，嘴里喊著：“媽媽！媽媽！”

　　跑出來一看到楊婧站著院子里，立刻撲上來：“媽媽！”

　　楊婧蹲下來，張開雙臂摟住兩個小家伙親了又親：“想媽媽嗎？”

　　“想！”

　　“在家乖嗎？”

　　“乖！”

　　“來，親親媽媽。”楊婧說。

　　叮叮當當趴在楊婧臉上就親。

　　汪麗敏從房里出來看到后笑，陳正拎著一麻袋的東西，走上前蹲下來說：“也親親叔叔吧。”

　　叮叮當當看向楊婧。

　　楊婧笑著說：“去啊，親親叔叔去。”

　　叮叮當當這才湊上去在陳正臉上“啵”了一下。

　　汪麗敏看著叮叮當當愿意跟陳正親熱，心里頭比澆了蜜還甜。

　　一家子正和和美美的，楊婧拎過麻袋，準備掏小書包給叮叮當當看時，韓淑琴的聲音從樓上傳來。

　　“楊婧，你終于回來了！”韓淑琴高興地說。

　　聽到這個刺耳的聲音，楊婧聽出了是誰，臉上的笑頓時沒了。

　　汪麗敏臉也板起來。

　　叮叮當當依在楊婧懷里。

　　陳正疑惑地看向二樓。

　　二樓上的韓淑琴、孫大紅、秦可可依次下樓。

　　“楊婧你可回來了！我和你嫂子等你半天了，連飯都沒來得及吃。”韓淑琴說。

　　“就是，你去哪兒了？”孫大紅問。

　　楊婧很快地站起身來，冷著臉看向韓淑琴，問：“你們來干什么？”

　　“來找你啊。”

　　“找我干什么？”

　　“聽說你要結婚了，我們總要來看看啊。”韓淑琴笑著說。

　　楊婧冷笑著問：“聽說我要結婚了？聽誰說的？”

　　韓淑琴、孫大紅回答不上來。

　　楊婧目光轉向秦可可。

　　汪麗敏順著楊婧的目光看向秦可可，大致也明白了。

　　“你別管誰說的，作為一家人我來看看你總沒有錯吧？”韓淑琴厚著臉皮說。

　　楊婧還欲再反駁，被陳正攔住，她看向陳正。

　　陳正望向韓淑琴、孫大紅說：“既然來了，就進屋坐吧。”

　　“陳正。”汪麗敏喊一聲，意思是反對韓淑琴、孫大紅這樣的人進家里來的。

　　陳正沒回應。

　　楊婧大致明白了陳正用意，拉起叮叮當當的小手說：“正好，你們不來，我也要找你們呢，到我房里談吧。”

　　“去堂屋吧。”陳正說。

　　“還是我房里合適。”楊婧說。

　　陳正點了點頭：“行。”

　　“叮叮當當，走，上二樓。”楊婧拉著叮叮在前走著，陳正在護著娘仨。

　　汪麗敏、韓淑琴、孫大紅、秦可可在后跟著。

　　一群人陸續進入楊婧房里，等到秦可可要進去時，汪麗敏回頭對秦可可說：“你來干什么？”

　　秦可可一愣：“我、我……”

　　“這個時候整個院子里的人都午睡了，你可真閑啊。”汪麗敏說。

　　秦可可一驚，汪麗敏從未對她說過這種話，一時之間還有些接受不了，不過不管秦可可接不接受得了，總之汪麗敏把楊婧的房門給關上了。

　　秦可可站門口暗暗咬牙。

　　正巧這時大軍從院外進來，喊：“可可，你在啊。”

　　秦可可一見大軍，頓時皺眉，問：“你來干什么？”

　　“找你有點事兒。”大軍說：“你下來一下。”

　　“煩人。”秦可可小聲嘀咕了一句，卻也不得不下樓，下樓前不忘看一眼楊婧房的門。

　　門內一群人坐著小凳子，書本什么的，把小客廳擠的滿滿的，楊婧讓陳正給大家倒水喝，自己則拉著叮叮當當進小臥室，哄叮叮當當睡午覺。

　　叮叮當當小嘴不停，在楊婧給他們脫衣服的同時，已經把上午發生的事情，給楊婧說了一遍，楊婧聽到后心頭冒火，但是仍舊先哄叮叮當當入睡。

　　客廳內，韓淑琴、孫大紅四周看了看，在心里嘖嘖稱贊，不一樣，就是不一樣，楊婧現在的生活條件，比她們在山灣村好多了，瞧瞧這光線，瞧瞧這哪哪都是干凈的，廚房、衛生間、臥室都有，搭上了陳公安就是不一樣。

　　“她現在過得真滋潤。”韓淑琴小聲在孫大紅耳邊說。

　　孫大紅說：“一會兒咱多要點錢。”

　　“嗯。”

　　汪麗敏一聽兩個人交頭接耳嘀嘀咕咕就煩，本來汪麗敏脾氣很好的，此時卻是恨不得自己像上次楊婧那樣，拿著大掃帚把兩個人都拍一頓，拍的兩個人老老實實再不作妖再好。

　　陳正繃著臉坐著，將周遭的氣壓降的很低。韓淑琴和孫大紅不敢放肆。

　　不一會兒，楊婧從小臥室出來，把房門帶上。

　　汪麗敏抬頭問：“孩子睡著了嗎？”

　　楊婧點點頭：“嗯。”

　　“他們兩個說等你回來再吃飯，所以中午還沒吃飯，就吃了些零嘴，不要緊吧？”

　　楊婧說：“沒事兒，睡醒了才吃也可以。”

　　“那就行。”汪麗敏點頭：“一會兒我給他們留飯。”

　　韓淑琴、孫大紅看著汪麗敏楊婧這般親密暗暗撇嘴，真把楊婧當個寶了。

　　楊婧裝作沒看見兩人作怪的樣子，坐在一張小凳子上，看著韓淑琴、孫大紅開口問：“說吧，你們這次來是干什么的，正好我也有話和你們說，咱們一次談清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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