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包間里面不需要點燃什么，就有一股淡淡的香氣。

　　秦聽雨拿出那本古書，平放在桌子上。毛筆和紙硯這茶樓里就有。張子明看著她伏在桌前，很認真看著書的樣子，跟一個青春大學生差不多。

　　“張老師，我們開始吧？”秦聽雨對張子明笑了笑。

　　張子明便走了過去，拿起那本書來，說：“這本書上面的字我可是一個也不認識，你是從哪里來的？”

　　秦聽雨說：“就是從舊書攤上買來的，只是感興趣，可是我照著練了幾次，卻很難寫好。”

　　她站起張子明面前，吐氣如蘭。張子明一陣慌亂，不敢再說什么，忙低下頭來，把宣紙鋪開，說：“我的字就是瞎寫，學壞了我可不管。”

　　秦聽雨笑咯咯笑了起來，兩只小手背在后面，跟女中學生一樣，踮著腳尖，說：“我怕自己入火走魔了。”

　　張子明剛要落筆，秦聽雨在一邊看著，可是她的一根長發吹到了張子明的眼角。張子明只好停下，眨了一下眼睛。

　　張子明于是重新彎腰，想了想，說：“我這樣寫，你只是看，能學會吧？”

　　秦聽雨說：“你先寫我看看。”

　　張子明看了一眼那本書上的字跡，略一沉思，然后一氣呵成，一張宣紙很快寫滿了。

　　“你太厲害了，看你寫起這些字來怎么隨心所欲，趕快把技巧交給我吧？”

　　張子明笑了下，說：“我哪有什么技巧，就是胡亂把寫的。”

　　越是這樣說，秦聽雨就越敬佩，說：“那你告訴我寫完之后，什么感覺？”

　　張子明說：“要說感覺，只有勞累，這個原因，我也不知道。”

　　這是怎么回事，張子明真的不清楚，他現在坐了下來，擦了擦額頭的汗，就跟剛剛跑完一段很長的路一樣。

　　“這就奇怪了，不會是裝的吧？”

　　秦聽雨拿起筆來，蘸了蘸墨，照著書上的字，寫了下去，可是只寫了一個偏旁，就說：“每次都這樣，我頭暈不厲害。”

　　說完她順勢在椅子上坐了下來，伏在桌子上，輕聲嬌喘著：“好累，每次都感到頭暈的不行。”

　　張子明忽然想起一句話來，真正的女人是一只懶散的貓。現在秦聽雨的樣子就是對這句最好的解釋。

　　張子明就問：“那次我從這里出去后，回來的時候看見你在涂口紅，上官市長躺在那里很累的樣子，是不是上官市長也在臨摹這本書的字了？”

　　“啊？”雖然有些吃驚，可是秦聽雨依舊趴在那里，說：“沒有，沒有。”

　　“看來上官市長的身體不好啊，只是喝了幾杯茶水卻累成那樣子。”張子明想，我就裝作什么也不知道，看你怎么說下去。

　　秦聽雨也是很聰明的，她站起來，向后摟著頭發，說：“好了，現在你好好教我一下吧。”

　　張子明問：“怎么教啊？”

　　秦聽雨說：“我看你寫的樣子很輕松，所以我就是想感受一下你的那種狀態，要不這樣，你握著我的手，寫慢一些，叫我感受一下好不好？”

　　張子明想，怎么不好？

　　張子明沒說什么，來到她的左后側，貼著她的背，慢慢把手放在了她的手上，說：“開始吧。”

　　秦聽雨抬起她細長的胳膊，不覺跟張子明的胳膊貼在了一起。她跟沒感覺到一樣，可是張子明感覺到了，她涼涼的滑滑的胳膊是那樣的叫人蘇爽。

　　張子明拿起筆來，慢慢開始在重新鋪好的宣紙上寫了起來……

　　忽然有種壓抑窒息的感覺貫徹了張子明的全身。頭昏腦脹起來……

　　秦聽雨的狀態更加嚴重，只聽她叫了一聲，身子就完全靠在了張子明的懷里。

　　分不清夢幻還是現實。張子明清楚的看見這個包間的所有景象，他看見了秦聽雨第一次跟上官解放的情景：

　　秦聽雨雙手勾住上官解放的脖子，上官解放伏下腦袋來吻她……

　　第二次，秦聽雨來的時候，打了一把雨傘，看樣子外面下雨了。不久上官解放也來了，他直接抱起秦聽雨放在了茶桌上……

　　這是怎么回事呢？張子明想用盡力氣擺脫這一切。同時，張子明心里在罵：是不是我也太累了的緣故，才看到這一切？不過累是累了，可是就當一般的片子看了。

　　與此同時，張子明聽到一陣呼呼的風聲，中間夾雜著落大雨落地的聲音。

　　再不離開桌子的話，張子明感到自己的身體就會摔落下來了。

　　這應該是一半清醒一般昏迷的狀態吧，張子明大叫一聲，用盡力氣，把手里的毛筆扔了出去。

　　張子明正好坐在了身后的凳子上，他驚慌的打量著這一切，剛才怎么會看到那些事情？太叫人吃驚了。

　　簡直跟真的一樣。

　　秦聽雨也醒過來了，一臉的驚詫，她說：“剛才我好像睡著了。”

　　張子明說：“你是不是還做夢了？”

　　秦聽雨臉紅起來，說：“沒有，沒做夢。”

　　張子明也不便說什么，走過去，喝了一杯水，說：“剛才我也不知道怎么回事，差點暈倒了。“

　　說完，張子明低頭看著，剛才在宣紙上寫的只是那本書里的一個符號一樣的文字。墨水灑在了地上。

　　秦聽雨說：“可能是太累了，昨晚我也沒睡好，要不這次就學到這里，下次吧。”

　　張子明說：“好吧，那就下次。”

　　秦聽雨把那本書裝好，放到了她的那個小包里面。

　　張子明把門打開，叫服務員重新沏茶。

　　秦聽雨坐在那里，像在沉思著什么，說：“剛才你也做夢了？”

　　張子明想了想，說：“沒有，我就是一下子感覺上不過來氣，差點暈倒了。”

　　“哦。”秦聽雨說：“那就好。”

　　外面的天已經黑了。時間過得真快。

　　秦聽雨在臨走的時候，又問了一遍：“你真的沒有做夢？”

　　張子明說：“你做了什么夢，那就告訴我吧。”

　　秦聽雨不再說什么了。

　　孟娟個肖強從歐洲旅游回來了。

　　是孟娟給張子明發的短信。

　　張子明看后，回了一條：有時間過去拜訪。

　　其實張子明是在擔心馬麗麗的事情。

　　既然答應馬麗麗了，要不要帶著她去一趟孟娟在清泉的住處，把事情談一談呢。

　　張子明到了清泉下車，沒有去孟娟的住處，而是到了醫院。這幾天，沈靈一直沒動靜。張子明想看看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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