祝天來又跟張子明說：“子明，往后你的字也不要隨意送人，不能說有人跟風，你就隨意給，有的人不懂欣賞。”

　　這次的活動就算結束了，主角應該是祝天來。可是現在整個文殊都知道了壩上鎮有個干部叫張子明。

　　這是好事還是壞事，張子明也不知道。事在人為還是走一步看一步吧。

　　送走祝天來，這個活動按說該結束了，是十分圓滿和成功的。

　　可是……市委書記李蕭山說：“上官啊，看來我們都一些基層干部的思想狀態掌握不夠全面。”

　　上官解放說：“是啊，要不是祝秘書長，我根本不知道有個張子明能有這樣的神通。”

　　張子明現在被曾光帶到了縣府接待室。

　　接待室有一百多個平方，是文殊市專門接待一些重要客人用的。當時，上官解放剛從省城空降而來，感到市政府的形象欠缺，第一個動作就是把幾間辦公室打通，重新裝飾了這個接待室。看上去很大氣高端，尤其是在文殊市的晚間新聞里，出現市領導會見一些客人的時候，給文殊當地人的感覺，就跟人民大會堂一樣。

　　現在張子明被曾光帶到這里來，不知道何事情。

　　曾光說：“等等，李書記跟上官市長待會就來了。”

　　張子明想，無非是問我跟祝天來是怎么樣相識的罷了。　可是不能隨便說，到時候，看情況而定吧。

　　十幾分鐘以后，上官解放進來了，后面跟著他的秘書段之廉。

　　本來李蕭山也要過來跟張子明交談一下，可是因為省委臨時下了一個文件，要各地級市一把手到省里學習一個會議精神。所以李蕭山就沒過來。

　　不出張子明所料，上官解放上來的第一個問題就是問張子明跟祝天來的關系。當然他沒這樣直接，而是先問了問張子明的書法是在哪里學的。

　　張子明心想：你們都是講正宗門派，我什么都不是只是腦子里有我二叔給我的那張官符，我只不過是模仿官符上面的線條比劃罷了。可是跟你說這些，你又不信。

　　所以張子明是這樣回答的：“我是自學成才。”

　　“哈哈，真是厲害，好一個自學成才，可是你是怎么認識祝秘書長的？”

　　這個問題張子明早就想好了，他說：“我有個朋友在省城的古玩市場賣一些字畫，有次我去找我朋友玩，湊巧趙秘書長看上一副字，不過那個時候我不知道他就是秘書長。一來二去就熟了。”

　　這個借口不是沒道理。上官解放說：“原來是萍水之交。”

　　“就是這樣的。”

　　搞明白張子明跟祝天來的關系是一件大事。這也是李蕭山臨走時交代給自己的任務。現在搞清楚了，張子明跟祝天來只能算是泛泛之交。只能說是祝天來被這個張子明忽悠暈了，也可能是祝天來入火走魔了，竟然喜歡張子明那蝌蚪一樣的文字。堂堂一個省委秘書長，也不怕傳了出去被人笑話。

　　總之，張子明跟祝天來沒有親戚關系。

　　祝天來臨走時也沒給上官解放跟李蕭山暗示什么，比如張子明工作的調整，職務的變動等等。什么都沒說。這也就可以確定張子明的話是可信的。

　　這樣，上官解放也就放心了。

　　為了不是很尷尬，上官解放說：“往后有上級領導，比如祝秘書長再聯系你你要及時跟上面匯報，知道吧？”

　　“這個是知道。”張子明感覺大上官解放的臉已經是毫無表情了，那么，修路的事情怎么辦？

　　張子明迫不及待說：“市長，修路的事情你可是答應了的。”

　　“哦，是啊，你的報告帶了嗎？交給曾光，明天市長辦公會專門研究一下。好不好？”

　　張子明看到曾光不停的給自己使眼色。張子明也就不再追問下去。

　　其實張子明很想問一問當時他是怎樣跟自己說的，不是親自到壩上考察嗎，現在怎么一字不提？

　　張子明先回到了縣里跟郝小同匯報了一下事情進展情況。郝小同一定是聽劉長安說起了當時何文秋發貨的樣子。

　　郝小同說：“對待領導我們基層都要尊重，往后一定注意啊。”

　　張子明說：“知道了，可是修路的事，還是很漫長，市長說明天就開辦公會，專門研究，可是我怕研究來研究去有不了了之了。”

　　“怎么會呢，不過市領導都很忙，還是先等等吧。”

　　回到壩上，天已經黑了。

　　張子明給楊振業打電話，說了說。楊振業也沒說出個什么，只是說，“知道了，子明你辛苦了。”

　　第二天剛上班，準備開群聯會。由于錢三同身體忽發不適，住院治療，會議就由張子明主持。

　　這也是楊振業第一次放手叫張子明主持會議。

　　剛開了個頭，楊振業的手機就響了起來。猶豫片刻，楊振業出去接了個電話。

　　幾分鐘后，楊振業重新回到會場，跟張子明說：“暫停一下。”說完，楊振業拿過麥克風，說：“同志們，剛才啊，錢三同同志的愛人個給我來的電話……錢三同同志剛剛在醫院病逝了……”

　　有些事情的發生就是叫人措不及防。

　　一個星期后，錢三同的后事已經處理完了。按照縣委決定，由張子明暫代鎮長的職務。在這事情宣布的的第二天，縣委辦來電話叫楊振業跟張子明一起去開會。

　　負責接待的劉長安。

　　劉長安說：“本來縣長準備過去一趟的，可是還有上回修路的事情，聽說市里面意見已經下來了，就把你們兩位叫了來。”

　　剛說完，郝小同就走了進來，他看上去有些疲憊，跟楊振業和張子明握了握手，說：“走，剛才我干郭書記匯報過了，到郭書記的辦公室。”

　　清泉縣委書記郭祥是個高個子，很受，喜歡穿平底鞋。有時候天氣熱了就把鞋子脫了下來，這在清泉已經不是秘密了。

　　用他自己的話說，脫鞋子又怎么了，幾十年前，還不是光腳干革命？

　　可是最近這幾年，上面一直抓工作作風。郭祥才不光腳了。

　　進去后，張子明，楊振業按照先后的順序坐了下來。

　　郭祥身高差不多一米八幾的樣子，兩鬢角的頭發已經發白，可是面色紅潤，他看著郝小同說：“要不要把康次步也叫過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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