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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6章 黑狐五


  無奈交織著痛苦,便構成了生命的華章。她追逐著天際的一抹曙光,到頭來卻發現那是可望而不可及,可念而不可說的執妄。

  陸淺蔥哭得不能自已,江之鯉蹲下身,將她鬢角垂下的發絲攏至耳后,輕嘆一聲:“你這又是何苦?”

  感受到他指尖的溫度,陸淺蔥雙肩一顫,幾乎本能的想要打開江之鯉的手,卻反被他一把捉住,包在寬闊且修長的掌中。

  陸淺蔥抬起濕紅的眼看他,驚詫間,她才發現江之鯉有些不對勁……不,太不對勁了。

  隨著夕陽徹底下沉,夜色降臨,黑暗緩緩侵襲著大地的每一個角落,他墨色的眼睛也一點一點的冷了下去,面色冰冷而陌生,唯有眸中還點綴著一絲熟悉的深情。他的視線緩緩落在她受傷的指節上,嗓音是陌生的清冷:“你受傷了。”

  說罷,他埋下頭,將她受傷的指頭含入唇中,濕熱而靈巧的舌頭輕輕舔過她的傷處,將那一點血腥盡數吞入腹中。

  曖昧來得猝不及防,陸淺蔥倏地瞪大眼,渾身打了個顫,猛地抽回手指。

  光線昏暗,華燈初上,江之鯉籠罩在迷蒙的夜色中,簡直像換了一個人!

  陸淺蔥撐著身子后退一步,目光死死的盯著他,啞聲道:“你是誰?”

  江之鯉緩緩收回手,墨色的眸子微微瞇起,唇角一勾,露出一個狷狂的笑來。他半蹲著,身子微微前傾,“你不是一直很好奇,我為何很少在天黑之后出門么?看,這便是真相。”

  陸淺蔥牙關顫抖,不可置信的瞪著他。

  “我練功急于求成,孰料走火入了魔,一旦陰寒之氣入侵,便會控制不住自己的嗜血和暴虐,久而久之便成了如今這幅模樣。”

  他是溫潤如玉的翩翩白衣公子,亦是行走在黑暗與血河之中的黑衣刺客,數次遇見陸淺蔥,都是在她最狼狽的時候。一開始救陸淺蔥僅僅是迫于生計,但后來,他漸漸被她的固執與堅韌吸引,一步步靠近,一步步沉淪,直到最后他再也無法啟齒,事情朝著無法預料的方向發展。

  陰暗的光線下,江之鯉勾唇一笑,帶著邪邪的痞意,整個人氣場全開,凌厲而富有侵略性。他一眨不眨的望著陸淺蔥:“你認識的從來都是陽光下的江之鯉,你可曾見過黑暗深處的我,可曾見過我渾身浴血斬人首級的模樣?你可曾,真正的了解過我?”

  黑暗中,江之鯉的眼睛亮得可怕。熟悉的面容,嘴角微翹的弧度,可為什么竟會吐出如此陰鷲的言語?

  不安之感侵襲著陸淺蔥的四肢百骸,她撐著身子后退一步,卻不小心絆到了門檻,險些跌倒。江之鯉眼疾手快的摟住她的腰,一只手輕而易舉的穩住了她的身子。

  陸淺蔥從他懷中逃離,貼著墻壁瞪著他,濕紅的眼中滿是懼意。

  覺察到她的恐懼,江之鯉的睫毛抖了抖,他伸出一只手撐在墻壁上,溫柔而強勢的將她籠罩在自己的陰影里,說:“別怕,淺蔥。無論是江之鯉還是黑狐,都永遠不會傷害你。”

  陸淺蔥望著那張近在咫尺的,熟悉而陌生的面容,僵直的背脊緊貼著冰冷的墻,眼中的濕意未褪,她咬牙道:“江之鯉,你的救命之恩我很感激,但滅門之仇亦是不能不算。你說你不曾殺我滿門,我可以給你一月的時間證明,在結果揭曉之前,我不殺你,你也莫來找我。”

  聞言,江之鯉思忖了許久,久到陸淺蔥以為再也聽不到他的答復了,江之鯉終是點頭道:“好。”

  想了想,他又補充:“我一生染血無數,卻唯獨永遠不會害陸家的人。淺蔥,若我能證明自己的清白,我們是否還能如以前一般?”

  和白天的模樣不同,他的氣勢太強了,逼得人心慌意亂。陸淺蔥一時無法適應這樣的江之鯉,想也不想,伸手去推他:“不可能。你生在風尖浪口,過著刀尖舔血的生活,而我只想平庸一生安穩度日,我們,不會是一個世界的人。”

  江之鯉抓住她亂動的手,“如果此事一了,我愿為你封刀退隱、鑄劍為犁,永遠做你一個人的廚子呢?”

  陸淺蔥一愣,連掙扎也忘了,半響才不可置信道:“你是江之鯉嗎?”

  “自然是。入魔雖讓我心性大變,卻還不至于人格也跟著分裂,我很清楚自己在說什么。”

  江之鯉俯下身,微翹的唇湊近她的耳珠,尾音帶著清冷的魅惑,一字一句暗啞道:“先別急著拒絕我。淺蔥,如果你曾有那么一丁點喜歡我,那么今后也請繼續喜歡下去,我雖不盡完美,但至少,不會讓你失望。”

  說罷,他在她冰涼的指尖烙下一吻,眉梢上揚,露出一個淺淺的笑來。

  陸淺蔥像燙著般猛地收回手。連日的打擊本就讓她心力交瘁,見江之鯉舉止親昵,她更是怒不可遏,一種被戲弄羞辱的感覺不可抑制的涌上心頭,待反應過來時,她已揚手給了江之鯉一個響亮的巴掌。

  江之鯉沒有躲,甚至連眼睛都不曾眨一下,生生的受了這一耳光。

  打完之后,陸淺蔥混沌的大腦總算恢復清醒。她怔怔的望著江之鯉,垂下隱隱作痛的手掌,心想自己這是怎么了?

  她怎么能軟弱到,連自己的情緒也無法掌控?

  江之鯉白皙的臉上浮出一片紅印,他卻毫無一絲怒意,只是用舌頭頂了頂打痛的臉頰,很平淡的說:“若不解氣,另一邊臉也給你打打?我倒不介意,只是怕疼了你的手。”

  心性大變的江之鯉簡直不可理喻,陸淺蔥摸不準他是什么意思,忙退向一旁,抿著唇警覺的看他。

  她這副拒人于千里之外的模樣,倒也別樣的可愛。不知從何時開始,他有了這樣壓抑的念頭:他想擁抱她,想占有她,想把她圈在自己身邊,讓任何人、任何事都無法再傷她分毫……

  圓月東升,庭中月影扶疏。江之鯉隨手整了整松垮垮罩著的袍子,這才向前一步俯首看她,眼中卻是一片深情和眷戀。他說:“我帶了你最愛吃的湯包,想必此時已經涼了,記得熱了再吃。”

  頓了頓,他又輕聲道:“我走了。”

  陸淺蔥嘴唇微微張了張,話到了嘴邊,又生生的咽下去。

  江之鯉伸出一只手,陸淺蔥緊張的后退一步,然而江之鯉只是捻了捻她垂下的黑發,似乎在竭力壓抑著什么,他深吸一口氣,方轉身飄然離去。

  直到江之鯉的身影徹底消失在夜色里,陸淺蔥才如同回過神來似的,扶著桌子無力的坐下,慌亂間碰到了江之鯉帶來的食盒,惹得她一愣。

  她盯著那個熟悉的紅漆盒子半響,江之鯉用這個給她帶過精致的菜肴,也帶過鮑螺之類的甜點,每一次她都吃得很開心……而今不過一日,便是天翻地覆、物是人非。

  陸淺蔥打開盒子,里面整齊的躺了六只皮薄湯滿的灌湯包,已經涼透了。她怔怔的望著適合,幾番深呼吸,終是咬咬牙,將食盒猛地蓋緊,哐當一聲扔進了廚房的灶火中。

  望著炙熱的火舌將食盒燒得焦黑,再無情的吞噬,陸淺蔥再也忍不住眼睛的酸澀,等反應過來時,冰冷的淚已浸濕了整張臉頰。或許自己真的是命中注定坎坷,兩次為男人動情,卻兩次都不得善終。

  第二日清晨,陸淺蔥頂著紅腫的雙眼梳洗完畢,撐開臥房的窗戶,眼角不經意掃到窗臺上盛放的物件,不由地一愣,心中漫出無限的酸楚來。

  那是一瓶消炎生肌的膏藥,沒有署名,顯然是有人偷偷放在這兒的。而二樓窗戶臨街,沒有可供攀爬的大樹,要想將藥膏憑空放上來,來人必定會些功夫。

  而她身邊會功夫的,知道她手指受傷的人,只有一個。

  陸淺蔥怔怔的望著手上那被剪刀割破的地方,傷口已經不再流血,但陸淺蔥卻隱約又感到了疼痛,痛可入骨。

  垂下眼掩蓋住眼中復雜的情愫,陸淺蔥又將那藥瓶放回原處,再把窗戶掩緊一個人默默的坐回床上。

  再情深義重,也隔有血海深仇,不過是在對的時間遇上了錯的人,徒留嘆息罷了。

  從那以后,陸淺蔥每天打開窗戶,都會發現窗臺上放有東西。有時是新做的糕點,有時是各種吃食,雞鴨魚肉輪著來,興許是怕打攪她,亦或是無顏面對她,總之陸淺蔥自那日后再也沒有再撞見過江之鯉,唯有窗臺上的東西每日都能換新的。

  陸淺蔥心里難受,一樣都沒接納過,江之鯉也不膩,照樣換著口味送吃的,再將前一日沒吃的帶走,樂此不疲。

  如此數日,陸淺蔥實在忍不住了,某日她關了酒肆,在窗前坐了一整天,終于在黃昏時分撞見了前來送吃食的江之鯉。

  她一聽到細微的動靜,便悄悄靠近,猛地打開窗戶,正巧撞見了倒掛在屋檐下的江之鯉。

  他的面容俊逸,眼睛恢復了往日的明朗,顯然是常態下的江之鯉,而不是黑狐。

  江之鯉一身白色武袍,逆著橙紅的暖陽,蝙蝠似的倒掛在屋檐下,手里還捧著一只新的小食盒。猝然間被陸淺蔥撞見,他雙眸微微一睜,身子倒掛著向后仰,堪堪避開猛然推開的窗扇,墨色的眸中流露出稍許詫異來。

  兩人無聲的對峙半響,直到夕陽染紅了天邊的晚霞,江之鯉這才溫柔的將食盒放在窗臺上,又從懷中掏出一張紙條壓在食盒下。做完這一切,他才泛起一抹溫柔而包容的笑來,黑眸深邃得如同暈染了整片夜空,望著她低聲道:“保重。”

  說完,他腰腹一挺,翻身上了屋頂,很快消失在胭脂紅的夕陽中。

  陸淺蔥點燃油燈,抽出食盒下的那張紙條,借著昏暗的火光一看,不禁神色悵惘。

  上面只有一句話:一月為限,等我。

  他是專程來告別的。一個月后,不管是對她還是對江之鯉而言,都是一次審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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