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二章 老頭的第二春
就在陳少陽愣怔之際,老頭的聲音又響了起來。
“小崽子,在外面傻愣著做什么呢?難道還要老子請你進來?”雖然沒見著人,但是光聽聲音,人們仿佛已經(jīng)看見正在跳腳的老頭了。
“老頭,你個死老頭!”陳少陽罵了一句,伸手一抹眼睛,風一般的沖進了院子,卻見院子正中間擺著熟悉的舊躺椅上,上面直挺挺的躺著一個穿著壽衣壽帽,正笑瞇瞇的看著自己的老人,可不正是老頭?
“小崽子,快點過來讓師傅瞧瞧,我這活死人啊,不到棺材入坑還不能動,真是受老罪了。”韓旭老人笑得眼睛都瞇成一根縫了,對于陳少陽的出現(xiàn),顯然還是很開心的。
一聽老人這話,陳少陽眼珠子一轉(zhuǎn),突然就沖了過去,嘴里激動得喊著:“老頭,原來你沒死啊?不對不對,我應該是幻聽幻視了,外面靈棚上,可是明明白白的寫著‘韓旭老人千古’的呢。”陳少陽一邊說,一邊伸手就掐。
“哎呦,你個小崽子,掐我干嘛?哎哎,再掐我可生氣了啊,小心你的屁股。”老人苦于身子無法動彈,又沒有想到自己這徒弟一見面就掐自己,頓時被掐的一邊嗷嗷叫,一邊惡狠狠地威脅。
“現(xiàn)在不掐兩把,更待何時?反正不管掐不掐,都得被你打屁股。”
自己這老不正經(jīng)的師傅,打自己小時候就喜歡有事沒事打自己屁股。用他的話說,那叫“沒事打孩子,閑著也是閑著。”
所以陳少陽心里嘀咕著,手下卻是一點都不慢,飛快地又掐了幾把。他心里很清楚,以師傅的修為,只要回過神來,自己再想掐他,那就千難萬難了。
果然,被陳少陽又掐了幾下之后,嗷嗷叫痛的老頭忽然一拍躺椅,那椅子就像長了腳一般,“跐溜”一下向后遠遠的滑了出去。
陳少陽朝著椅子滑出的方向一沖,老頭身子一晃,整個躺椅突然凌空跳起,躍過陳少陽的頭頂嗖的一下跑到陳少陽身后去了,落地時,順帶著還用躺椅靠腳的一頭狠狠地敲了一下陳少陽的屁股,頓時就把陳少陽敲了個趔趄。
知道自己不可能再掐到師傅了,站穩(wěn)了的陳少陽轉(zhuǎn)過身來,也不再往上撲了。
“嘿嘿,讓你掐我。有本事你再掐啊。”看陳少陽不再撲上來了,老頭得意洋洋的笑著,哪里有半分師傅的威嚴?
“老頭,你這是干什么呢?明明活得好好的,還把自己穿成這幅德性,還搞什么‘韓旭老人千古’,你這不是嚇我嗎?”陳少陽瞪著師傅,質(zhì)問道。
“呦呦呦,瞧你那樣,還兩眼通紅的,嘖嘖,還嚇你,不就是活出殯嘛,有什么大不了的?”老人滿不在乎的說著,頓時讓陳少陽氣結。
“我說老頭,你能不能正經(jīng)點,知道您平時愛作怪,可是這生死大事,也是能拿來開玩笑的?”
“什么叫開玩笑?你看看村里的父老鄉(xiāng)親,哪一個不是開開心心的?你自己不在,我也沒法子先通知你不是?你自己沒看清楚,還有道理了?”老頭說得理直氣壯,一點也不以欺騙了陳少陽的感情而有半分內(nèi)疚。
陳少陽無語,不過這會子回頭仔細一想,那些村民的臉上以及他們說話的語氣,確實沒有半分的悲戚,山里人淳樸,不會心里一套,表面一套。當時自己那么大反應,確實是自己疏于觀察,可是,……
見陳少陽不說話,老頭越發(fā)的理直氣壯了,唾沫四濺地說道:“人總是要死的,這有什么可悲傷的?有生就有死,不死哪來的生?老子死了,那就意味著老子要去投胎了,你應該高興才對嘛。”
師傅死了,做為徒弟的他不應該悲傷,反而還應該高興?!
聽著這樣的歪理謬論,滿頭黑線的陳少陽真是不知道說什么才好。不過他也知道自己這師傅素來不靠譜,既然不是真的死了,那就愛咋咋滴吧。
將背上的旅行包往地上一丟,問道:“老頭,這到底怎么回事?”
“嘿嘿。”老人突然笑了笑,一張老臉莫名其妙的紅了紅,突然叫到:“小富,別躲在外面偷看了,快點進來。”
“哎。”庭院外一聲答應,適才被陳少陽一甩手給勾出去,然后一直躲在門外看熱鬧的那個胖子屁顛屁顛地跑了進來,呵呵笑著對老人說道:“老爺子,我來了。”
“小富,你跟你哥說說。要是說不對,可別怪我打你屁股。”老人板著臉吩咐道。
這叫做小富的胖子,是少陽村老村長的孫子,和陳少陽打小光屁股長大,一起學藝,一起闖禍,一起挨揍。說實話,他屁股挨揍的次數(shù)絕對不會比陳少陽少。所以一聽老人說要打屁股,頓時菊花一緊,一張肉嘟嘟的臉都揪了起來,點頭哈腰地說道:“老爺子放心,小富一定把事情的來龍去脈都和哥說清楚。”
老人側(cè)頭朝庭院外看了看,見門口有幾個腦袋飛快地躲了開去,哼了一聲,又吩咐道:“和你哥去房里講,要是泄露了半句,小心屁股開花。”
“什么泄露半句啊,全村人都知道好不好?”胖子低低的嘀咕了一句,看老人惡狠狠地瞪了自己一眼,頓時脖子一縮,閉上嘴,拉著陳少陽的手轉(zhuǎn)身就往屋子里走。
……
“什么?老頭煥發(fā)第二春?不愿意繼續(xù)眼前的茍且,要和中意的女子去追尋詩和遠方?”聽胖子飛快地說了個大概,陳少陽頓時懵逼了。
這老頭,黃土都快埋到腦門了吧?還中意的女子?還詩和遠方?這不有毛病嘛?
“可不是嘛,也不知怎么搞的,月前下了趟山,回來就長吁短嘆,經(jīng)常發(fā)呆發(fā)癡,這不前兩天突然要搞什么活人出殯。說什么‘過去種種譬如昨日死,以后種種譬如今日生’,說什么,……”
“等等,等等,老頭說的那個中意的女子你知道是誰么?”陳少陽打斷了胖子,問道。
他實在是好奇,老頭在收養(yǎng)自己之前,那是浪跡天涯,足跡遍神州的人物,說是見多識廣都未必能形容他的見識。
能讓這樣的人,在這樣的年紀還能患得患失,起煥發(fā)第二春心思的女人,到底是誰啊?
陳少陽挺好奇的。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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