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說呢？那老東西一輩子和我較勁，現在他兒子雖說也不錯，但是你想想你伯父是什么位置？他能甘心嗎？還不是想借助咱楚家的勢力！”

　　原來如此！怪不得，他就說嘛！莫婷婷這是嫁不出去了，為什么就非得賴上他呢？

　　可是這樁禍事也許他真的就是導火索，要不然莫婷婷為什么不賴別人，就非得是他呢？

　　如果說，莫家勢在必行……或者，現在已經不應該用如果這個詞了，既然將他和莫婷婷的照片以及懷孕的事都曝露出來，那這莫家真可謂是背水一戰了。

　　甚至不惜將莫婷婷的名節都搭上，那就是只能成功，不許失敗了！

　　“爺爺，沒有別的辦法了嗎？或許……”

　　“你給我閉嘴！”楚南威立即打斷他的話，“別的辦法？那是你該去想的事情，難道還指望我這把老骨頭去給你擦屁股嗎？我告訴你，現在不是你一個人的事，這是事關整個楚家聲譽的事！你可以再說我頑固，我古板！沒錯！我就是把楚家的聲譽看得這么重！你以為你的今天是怎么來的？一站出去，你以為你為什么就是人中龍鳳？你的一切，都是楚家給你的！”

　　“就因為你頭上冠著這個姓，所以從你一出生開始就注定和別人不一樣。你凡事都有更好的機會，你有別人所沒有的平臺，你有機會增長別人無法企及的世面，正是因為這樣，所以才有了今天的你！這個姓給了你榮譽，你就必須捍衛它！”

　　“你以為我為什么從小就嚴格要求你，那是因為你是我們楚家的希望！我老了，現在只能靠你們了，你懂不懂？”

　　楚老爺子的聲音尚算中氣十足，可是說出這么一番話來，總有幾分痛心疾首的感覺。

　　他的手指敲擊在桌面上，也一下下地敲在楚昊天的心里。

　　爺爺反復地問他懂不懂？

　　其實，他懂的。

　　從剛才爺爺講的這番話里，楚昊天也算總結出了大體的意思來。現在楚家這種情況，就算不完全是他的錯，但他也有推卸不了的責任。

　　無論是母親，還是整個家族，擔子都在他身上。若是當年父親死亡的真相曝光，楚家必然大亂。

　　“爺爺，我懂。”他滿心的沉重，卻還是不得不應了這么一句。

　　聽到他的回答，楚老爺子點點頭，然后道：“好！你懂就好……之前的事情，我就當你是發發少爺脾氣，過去就算了，那我不和你兜圈子，現在只有兩條路擺在面前，我讓你自己做個選擇……”

　　“第一，你可以直接走人，跟你的女人一起，誰也不攔你！但……”

　　楚南威頓了頓，片刻后沉重地道：“你的愛情是夠偉大的，不過我楚家的男人不能只顧小情小愛兒女情長那一套，卻連最基本的擔當都沒有，如果你現在決定丟下你母親，丟下這個家，那么只要從你踏出這個門開始，以后不管你走到哪兒，都不要和別人說你姓楚，你和我楚家半毛錢關系也沒有！”

　　“第二，你只能留下來，和莫婷婷結婚！”

　　“爺爺！”

　　“你別急著反駁，先聽我把話說完！我這不是逼你，你不在的這些天，我和你大伯反復商量過，想要穩住眼前的局面，只有這一個辦法。現在莫家還是有一定影響力的，若是現在就撕破臉皮的話……最關鍵的是他們現在還一副弱者的姿態，到時候那些和我們楚家處于對立面的人肯定紛紛倒戈，百害而無一利！”

　　“就算撇開這個不說，狗急了還會跳墻，把他們逼急了，真的把你母親和你的事給抖出去了怎么辦？所以，你沒有選擇。今日楚家有難，要怎么做就看你的！”

　　“另外，你剛才說得對！別說我一萬個不樂意和姓莫的攀親家什么的，就算我樂意，我楚家也不幫人家養孩子，那個孩子若真不是你的，你自己解決，日后要怎么擺脫姓莫的，卻又讓他們對你母親的事守口如瓶，連個聲都不敢吱，這也是你的事！”

　　“還有，你有你心中所愛，現在我把話給你撂這兒，那個女孩兒……我瞅著還是不錯的，雖然她姓陸，不過這也不是她的錯。我可以答應你，日后你和她的事，我絕不阻撓，還可以替你勸導你母親。可是你要怎么做……怎么做才能扭轉現在這局面，既能保住你母親，保住楚家的聲譽，又讓你想要的女人光明正大地屬于你！”

　　這最后一段話，楚昊天真可謂是看到了曙光。

　　他沒想到爺爺對他和陸靈犀的關系是不反對的，而且……還不錯？

　　要知道老頭子從不輕易夸人，他都不記得自己是否得到過任何夸耀，可見這句還不錯已經是極高的評價！

　　“爺爺！”

　　“不要只知道叫我！是走是留你自己決定！現在沒人把刀架在你脖子上。你要走留下這個爛攤子的話現在就不需要廢話了如果你要留，也不要廢話！更不要問我怎么辦，男子漢大丈夫，誰一生沒經歷過大風大浪？如果連這點都挨不過去，如果這件事情你都解決不了，我不相信楚家倘若交到你手上，還能有什么前途！”

　　“我把話都給你說清楚了，你自己好好度量。”

　　楚南威向來是個雷厲風行的人，說完該說的，一句廢話也沒有！

　　眼看著爺爺就打算要離開書房了，楚昊天卻馬上又叫住他，“爺爺，這個事情，我母親知道嗎？”

　　楚老爺子走到門口拉開門，回了句，“你覺得能讓她知道？”然后，門砰地一聲被關上了。

　　楚昊天定定地站了許久，直到腿都麻木了，他才坐了下來，仿佛累極，他窩在書桌后面的大班椅上，疲憊地閉上了眼。

　　他知道，沒有退路了。

　　其實從一開始他的敵人就不是家人！若不是莫家摻和進來，他和陸靈犀的事情本來沒這么復雜。

　　即便他現在有選擇的權利，可是，還能走嗎？

　　不！不敢了，也不能了……

　　爺爺說得對！楚家給了他榮譽，他要捍衛母親給了他生命，他要保護這一切全都是他的責任！

　　包括……怎么能讓他愛的女人光明正大地到他身邊來！人生，就像是一個坑坑洼洼，奧凸不平的局。

　　當局者迷，所以誰也不會知道自己在哪一天就坑在了哪里，陷在了哪里。

　　楚昊天得到了爺爺的表態，日后不會干預他和陸靈犀的事，心里在稍微安定的同時，又陷入到了更深層次的糾結之中。

　　他，也是楚家的子孫！如果今天楚家所面臨的被動局面都是因為他這根導火索，那么他有責任和義務將這個事情妥善解決。

　　雖然爺爺給了他選擇的余地。但是爺爺又何嘗不是斬斷了他所有的退路。

　　和他道明這其中的利害關系之后，他又還有什么理由和立場撇下責任，一走了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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