葉靈跟幕雨四處打聽魔嶺玫瑰小時候玩伴現在住處。

　　魔嶺玫瑰給出的地址都是她小時候的村落，目標現在身在何處并不知道。

　　幕雨不善與人溝通，頂多跟葉靈說說話，對別人還是寫毛筆字為主，而且還是寫完了就扔。

　　葉靈在問路，她在畫村莊。畫多了瓊樓玉宇再畫一畫村莊，別有一番韻味，尤其是飄去天涯的炊煙，那意境別提多美。

　　終于打聽到那女人嫁到了鄰村的鄰村。

　　葉靈跟幕雨來到這女人的家，此時她正在燒火做飯，她的丈夫在劈柴，她的孫子在讀。

　　看著一家人的生活狀態，葉靈只覺選擇這種事對人是多么的重要。一個外出闖蕩，一個安守村莊，造就迥然不同的人生。

　　劈柴的丈夫突然看到兩個陌生年輕人站在庭院里看屋里燒火的妻子，大驚失色，立刻問道：“你們哪來的，看我妻子做什么。”

　　這一聲喊叫讓屋里燒火的女人回過頭，葉靈看到了她的面容，這是一張飽經風霜的臉，四十來歲年紀卻像五六十歲，歲月已經在她身上留下難以撫平的皺紋。

　　葉靈道：“我受人之托，過來看看你們過的好不好。”

　　“誰啊。”

　　那女人好奇，這兩個年輕人受誰之托。

　　葉靈道：“你還記得年少時一個姓夢的同村同齡小女孩么？她說你當時欺負她，她記了你一輩子。”

　　年少時的夢？

　　是她啊！

　　女人想起了那個性格孤僻，不喜歡說話，長的又丑又矮的小女孩孟琳。

　　聽到眼前兩個年輕人說孟琳記恨了她一輩子，頓時知道這是來尋仇的。

　　嘆了一口氣，女人說道：“你們可以殺我，但請不要傷害我的孫子。”

　　苦日子過夠了，兒子兒媳也死了，活著沒意思，只是苦了孫子。

　　一聽女人說葉靈要殺她，女人的丈夫立刻擋在女人身前，緊握手中斧頭，厲聲道：“你們不要傷害我妻子跟孫子。”

　　里屋正在讀的小孩跑出來，抱著女人的腿：“奶奶我怕！”

　　葉靈看的一陣揪心，這小孩五六歲年紀，瘦的皮包骨。

　　村里人結婚早，十六七歲就結婚生子的有的是，四十來歲當奶奶的也很多。

　　葉靈從乾坤袋里取出一個儲物袋遞給女人，道：“我們來不是要殺你，她死之前已經看開了，這是她臨死前的一點小心意，給孩子買些好東西吃，買些神格烙印。”

　　女人半信半疑接過這個儲物袋打開，里面金光閃閃，靈氣逼人，是一堆極品靈石。

　　葉靈摸了摸孩子的頭，問女人：“這是你孫子？他爸媽呢。”

　　女人道：“兒媳被妖魔糟蹋了，兒子去報仇，再也沒回來，只留下他。如果你們不嫌棄，就帶他一程。”

　　“這個抱歉，我們不想再增添負擔。”

　　葉靈不想身邊有太多累贅，有個路子野就已經夠費心了。

　　事情做完，葉靈帶著幕雨離開了這個村莊，夕陽將兩人的影子拉長。

　　“那孩子挺可憐的，怎么不帶帶他。”

　　幕雨一邊在紙上繪畫一個女人在灶臺燒火景象，問道。

　　“可憐的孩子多了去了，你還見一個帶一個？我們還有自己的任務要去做，哪有那么多的時間去施舍慈悲。”

　　葉靈跟幕雨前往下一個遺愿地點。

　　人世疾苦看的多了就麻木了。

　　“你看我這畫畫的怎樣。”幕雨將手中畫給葉靈看。

　　畫中一個女人坐在馬扎上，佝僂著背撿柴火往鍋底送。

　　葉靈道：“挺好，等你成了法家，這東西可以賣出去好幾千塊靈石。”

　　幕雨點點頭，收藏起了這幅畫。

　　在葉靈給魔嶺玫瑰完成遺愿時，清河流域五大天子熱絡活動，各司其職，各行其動。

　　宋竹在天命左護法念生的陪同下，暗中觀察這五個天子的行為，此時在聽一個天子蠱惑人。

　　人群中，宋竹問道：“這些天子為什么不直接控制整個清河流域。”

　　念生道：“欲令人身，先掌人心，他們正在打地基。”

　　單純的強力占領這個流域，只能統治幾百年，如果能讓人心歸順，最少也會幾千年。

　　宋竹道：“我很好奇，你們是怎么操縱人心的。”

　　宋竹很好奇，天道和天命在操縱世人上有什么不同。

　　念生道：“筆墨紙硯和嘴。”

　　操縱人無非兩種途徑，筆和力，話語是輔助。

　　宋竹不解，道：“就靠這點東西？怎么控制人？”

　　念生道：“你還別不信，一個賢良淑慧的女人，我們能把他描繪成水性楊花，讓她遺臭萬年，一個殺人放火的惡徒，我們能讓世人永遠崇敬。”

　　宋竹道：“你這不顛倒黑白么。”

　　念生道：“你以為操縱人心是以理服人？完美的命運編織是虛中有實，真假共生，編到后來有些事情連我們這些編織命運的都很難分辨真假，想知道一件事情的原來面目，只有跳進歲月長河跟歷史長河才知道。”

　　宋竹聽著，問道：“你能對這個天子編織命運么？”

　　念生道：“能編織，但是容易被他現。”

　　此時的天子正在臺子上慷慨激昂說話：“現在清澈河水已經大半變臭，我的手下已經查明，河水里的毒是光明門獨門之藥，是七門派意欲置我們于死地，他們還封鎖了整個流域，想讓我們在這里困死……”

　　天子在上面說話，念生聽到這里對宋竹說道：“這個時候應該安排手下混在人群里，振臂一呼如何如何。”

　　宋竹聽著，心中努力學習，世界上的套路太多，稍微跟不上就落套了。

　　果然，天子在講到深情處，臺底下人群里有人振臂高呼：“七門派喪盡天良，我們該如何是好。”

　　天子嘆息一聲，道：“這位兄臺莫慌，自古邪不勝正，只要我等團結起來，定能摧毀七門派的狼子野心。”

　　念生跟宋竹說道：“我見過很多主宰級別的人動不動就‘眼見萬民生靈涂炭，我要舍身化五色神石’，這都是假的，能把力量修到主宰級別，根本就沒有了那種普渡眾生的情懷。有的只是統治天下的野心。”

　　念生曾經眼見女媧又要眼見生靈涂炭，立刻指責女媧：“正是因為你們簽押了封神榜才會讓世間生靈涂炭，你們再反過來做這種事情，這不是瞎折騰么。”

　　女媧說：“那你甭管，我就是要說‘眼見萬民生靈涂炭’，你管的著么你。”

　　主宰們根本就不想拯救萬民，卻硬裝出來一副悲天憫人的姿態。

　　只有身處黑暗才會渴望光明，可當自身來到光明世界久了，對黑暗的人就開始厭惡和排斥了。

　　這是歲月的變化之力，出身貧窮富貴后最厭惡貧窮。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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