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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十七章 身世


  十年生死兩茫茫,一朝再見心惆悵。提刀倚劍斬愁腸,江湖情仇仍未央。

  知道劍雨樓發(fā)生了有人打斗的事情,而且參與者既然是沁人閣的人,作為此次武林峰會的主持人——武林盟主東方瑾第一時間率領(lǐng)劍嵐的人趕到現(xiàn)場,卻是在半路剛好與沁人閣的人撞了個正著。

  “秋凌,怎么是你?”

  每一屆的武林峰會,武林盟主東方瑾都會派人給沁人閣送英雄帖,盡管沁人閣的人很少關(guān)心江湖的事兒。但并不是每一屆的武林峰會,沁人閣都會派人參加。這次在劍嵐卻是遇見了沁人閣的圣主——自己昔日的老情人,直到如今自己心里都放心不下的一個的女人,東方瑾感到一絲驚喜。

  “閉嘴!你沒資格喊我的名字!”

  看見自己的老熟人,圣主并沒有表現(xiàn)很熱情的樣子,而是自己心里對他的仇恨一點兒也沒有減弱,盡管時間已經(jīng)過了17年。那一年,歐陽紫菱才幾個月大,她的腦海里沒有存半點兒那個時候的記憶。

  “秋凌,你……”

  時間整整過去17年,東方瑾對秋凌的心一直沒變,倒是隨著時間的推移,而將這份江湖兒女情沉淀在自己心里。

  “你再敢喊一句,我非殺了這里的所有人,我才不管這里是不是劍嵐,我才不管你是不是武林盟主!我不是你當(dāng)年的秋凌,我是沁人閣圣主——沁心!”

  看見面前這個曾經(jīng)自己深愛,卻又是傷害自己最深的男人,圣主表現(xiàn)的十分冷淡,甚至有一些敵對的意思。因為當(dāng)時那個秋凌早已在17年前的斷頭崖前心灰意冷的“死去”,現(xiàn)在重生的是沁心圣主。

  “行!沁心圣主,你們沁人閣的人能來,我很高興。只是剛剛發(fā)生在劍雨樓的事兒,我必須得管!因為我是武林盟主!”

  江湖大義在前,東方瑾的選擇和17年前斷頭崖邊的一樣。縱使自己再怎么愛著圣主,但是東方瑾也為了大義將一切拋到腦后,決定就劍雨樓一事兒要沁人閣給出一個交代。

  兩百年前“靖難之役”后明成祖朱棣繼位,建文帝朱允炆流落人間下落不明。雖然時間已經(jīng)過去兩百年,但是江湖上卻是一直流傳著明惠帝朱允炆的故事。說是明惠帝當(dāng)時并沒有死,而是悄悄的在人間活了下來,一心想要奪回皇帝之位的明惠帝結(jié)識了一大批江湖豪俠們,等待著奪取政權(quán)的時機。更有甚者,有的民間傳說明惠帝曾經(jīng)習(xí)得一門上乘武功,還當(dāng)了幾屆的武林盟主。在這兩百年間,明朝每一位的在位皇帝無不擔(dān)心有明惠帝的后代潛在江湖,伺機發(fā)起暴動。錦衣衛(wèi)與江湖的恩恩怨怨,在這兩百年間從未間斷過。兩百年之后,明熹宗繼位,魏忠賢掌權(quán)東廠統(tǒng)管錦衣衛(wèi)。為了鞏固自己的權(quán)勢坐擁大好的大明江山,魏忠賢更是不能容忍建文帝的傳說存在,一時間派遣大量的錦衣衛(wèi)專門剿殺江湖人士。當(dāng)時魏忠賢認(rèn)為,只要殺了統(tǒng)管江湖的武林盟主,江湖就會是一盤散沙,而當(dāng)時的武林盟主正是東方瑾的結(jié)拜大哥北堂墨。錦衣衛(wèi)向來做事迅速,手段殘忍不堪。北堂墨的全家被錦衣衛(wèi)滅門,江湖上大多數(shù)的江湖豪俠們也都慘遭錦衣衛(wèi)殺害,為了救自己的大哥,東方瑾不顧自己的愛妻堅決反對,也要與錦衣衛(wèi)為敵。

  在斷頭崖邊,東方瑾與北堂墨被30多個錦衣衛(wèi)團團包圍,為了威脅東方瑾,錦衣衛(wèi)更是將秋凌和她還不到一歲大的女兒架在繡春刀下。秋凌早就想到了會有今天這個下場,懷里抱著自己的女兒眼里含著淚水,搖擺著頭用無助的眼神望著自己的夫君東方瑾。一邊是自己的愛人,一邊是自己的江湖結(jié)拜大哥。若是東方瑾投降,則武林盟主北堂墨必死無疑。若東方瑾選擇和大哥繼續(xù)戰(zhàn)斗,則自己的妻兒將陷入危險之中,有可能會被殺死。17年前,斷頭崖邊。在情與義之間,東方瑾的心像是被刀割一樣的疼,他選擇了江湖之義。選擇和自己的結(jié)拜大哥一起突圍戰(zhàn)斗,最終大哥北堂墨還是被錦衣衛(wèi)殺死,自己的妻兒則是墜落懸崖,最后錦衣衛(wèi)全部殺死,自己則是身受重傷。后來被救過來的東方瑾得知自己當(dāng)年的妻子被沁人閣救下,而自己的女兒卻是一直下落不明。

  “沒錯,剛剛劍雨樓的事情是我做的,你打算怎么和我處理?”

  盡管是自己鬧事在先,但是圣主卻是依舊顯得很是在理,在武林盟主和一些劍嵐人面前顯得從容。

  “江湖事江湖辦,今天正是武林峰會,我會當(dāng)眾處理這事兒!”

  “哼,就憑你……”

  東方瑾在外人看來就是高高在上,不可冒犯的武林盟主。而在圣主看來,17年前是一個負(fù)心漢,現(xiàn)在更是一個十足可恨之人。圣主右臂向前一推,手里彈射出來的若干白色纖布將東方瑾捆成像蠶繭一樣。在眾人的見證之下,圣主沁心像是天外飛仙一樣,輕盈的飄飛起來,一只手拉著東方瑾跟著在空中飄動。踏過劍嵐的幾個屋頂,圣主沁心和武林盟主東方瑾消失在眾人眼前,來到了廬山之顛的一個空曠寂靜的地方。

  圣主落地,右手輕輕一扯,圍繞在東方瑾身上的纖布瞬間收回到自己衣袖之中。

  “她還活著,我們的女兒還活著……!”

  圣主背對著東方瑾激動的說到。

  “什么?!你說我們女兒……”

  當(dāng)年是因為自己,才害得自己妻女。現(xiàn)在從秋凌口中知道女兒還活著消息,東方瑾也表現(xiàn)的很是激動。

  “嗯嗯,她不僅還活著。而且身上自然而然的流露出傲人的氣質(zhì),這或許與你這個當(dāng)?shù)挠嘘P(guān)吧……”

  自己冰封十幾年的心,直到自己知道歐陽紫菱就是自己女兒的那一刻,圣主沁心心上的冰開始慢慢融化,自己17年間一直都沒給過她真正的母愛,此刻圣主心里滿是內(nèi)疚與責(zé)怪!

  “秋凌……”

  十分明白自己愛人的心思,看見圣主這般心力憔悴的樣子,東方瑾很想向前安慰道。

  “都說過,別再叫這個名字!你不配!”

  不管何時何地發(fā)生什么事情,自己對女兒的愛沒變,自己對東方瑾的恨只會越來越深。

  “我打算把她帶回沁人閣,你會阻攔我嗎?”

  圣主直截了當(dāng)?shù)恼f出了自己的打算,試探性的問著東方瑾的意見。

  “不行……!”

  既然得知自己的女兒還活在世上,東方瑾堅決反對由圣主沁心帶回到沁人閣,因為東方瑾知道沁人閣那里是一個什么地方。只要是進(jìn)了沁人閣的女人,則是終身不許心動江湖兒女情。東方瑾希望自己的女兒活得像一個正常女人,而不是像冷血一般的動物存在這個世上。

  “早知道你會反對我的做法,但是我可以明確的告訴你,從17年前的斷頭崖邊開始,我和女兒就已經(jīng)與你沒有半點兒關(guān)系。女兒只是我的女兒,今天之所以告訴你,就是想讓你再次品嘗失去女兒的滋味,學(xué)會好好反省反省。不管你怎么阻止,我的女兒必須由我?guī)Щ氐角呷碎w!現(xiàn)在,只有我能保護她不再受傷害!”

  圣主雙手合在背后轉(zhuǎn)身,態(tài)度堅定的對著東方瑾闡述自己的觀點和做法。

  “你確定你是唯一的能保護她的人嗎?或許這個世上還有其他的人比你更適合保護她!”

  “有嗎?!現(xiàn)在這個江湖之上還有哪一個門派能與我沁人閣匹敵?!還有哪一個人能有超越我的?!試問還有誰比我合適?”

  為了補償自己17年來對女兒的欠缺的愛,不管東方瑾怎么勸解阻攔,圣主都下決心要帶走歐陽紫菱。

  “武功高強能解決一切嗎?!或許她要的僅僅是一個平凡簡單的生活,不需要你或者我這樣的父母去保護。”

  當(dāng)年自己深愛的秋凌加入到沁人閣之后變成了現(xiàn)在這個沁心圣主,一心只想修得武林的上乘武功,始終認(rèn)為只有當(dāng)自己武功高強的時候,自己才能保護自己。武功就是一切!東方瑾可不想自己現(xiàn)在唯一的女兒再像她娘一樣——為了武功,而忘記生活!

  “還在胡扯!我女兒的事兒還希望你暫時保密,等待這次武林峰會結(jié)束之后,我會將她帶走……”

  該交代的事兒已經(jīng)和面前這個男人說完,圣主再不想和東方瑾多言半句,一個轉(zhuǎn)身揚袖離去。留下東方瑾站在一片荒涼之地上,心懷萬千愁緒望著自己離去的背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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