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十五章 王先生會客 滿口答應(yīng)
廣州城附近很快駐扎了重兵，一江之隔的香港，卻是另一番景象。夜色剛剛籠罩大地，街上熙熙攘攘討生活的人群，并不急著回家。而是隨便選一處街邊攤，吃起了當(dāng)?shù)氐男〕浴＞驮谝惶幧醪黄鹧鄣脑仆堂鏀偱裕俗晃晃餮b筆挺的紳士。他頭戴黑色拉絨禮帽，胸前留有一條金燦燦的鏈子，不用說，他還帶了懷表。店家見他過來許久還不點(diǎn)餐，于是便關(guān)心地問。
“先生……您可是在等人？”
那位先生不慌不忙地摘下了自己的禮帽，露出一頭油亮的烏發(fā)，立刻從褲兜里掏出一張紙幣，遞給面攤的掌柜。
“掌柜的養(yǎng)家糊口不易……這些算是我對占座的補(bǔ)償……”
掌柜的笑笑，推辭道。
“先生給多了……用不了這么多錢……”
“掌柜的不收……我只好多要幾碗云吞面了……”那位先生笑笑，掌柜的一邊笑著答應(yīng)，這才把錢收好。
這位穿著講究的先生原來是在等人，過了片刻，掌柜的看見一個身穿長衫的男子，不慌不忙地坐在了這位大方先生的對面。他們顯然認(rèn)識，沒有寒暄，便悄聲閑談起來。
“王先生來的這么早……”來客悄聲問道。
“我等你好久了……你再不來……我還以為你會爽約……”那位先生平靜地回道。
“我知道王先生心里著急……你放一萬個心……我從來都不會失約……實(shí)不相瞞剛才我若不是為了你的事情……也不會耽誤如此這番工夫……”來客這話算是為自己的遲到做了解釋。
“怎么樣？我讓你打聽的事情，到底有沒有了眉目？”那位先生假裝撣一撣帽子上的灰，側(cè)著臉低頭追問。
“有一個好消息……還有一個壞消息……不知王先生是想先聽哪一個呢？”來客一臉神秘地說道。
那位王先生冷冷一笑，不慌不忙地悄聲回道。
“我這個人喜歡先苦后甜，那你就先說說那個壞消息……”
來客點(diǎn)點(diǎn)頭，給掌柜的要了一碗清茶，手指蘸進(jìn)茶碗，在方桌上清楚地寫了一個清字。但確定王先生看到之后，他才一本正經(jīng)地開口。
“他們那邊好像也有所覺察……聽說還專門派了人過來……與港英政府交涉此事……”
“這的確是一個壞消息……看起來他們的鼻子……比獵犬的還要靈……那你口中的好消息呢？”王先生嘆了一聲，又急忙問道。
“我?guī)湍阏业搅藨?yīng)該找到的人……”來客甚是冷靜地回道。
“當(dāng)真？”王先生有些激動，差點(diǎn)從坐著的方凳子上起身。
“沒錯……你要找的人……是被我們的人誤抓……真實(shí)的身份還沒有暴露……”來客一本正經(jīng)地解釋。
“他的身份沒有暴露……可是江對面的那幫人又是如何得知他來到了香港呢？”王先生道出了心中的疑惑，他希望在來客這里，得到一個令人信服的答案。
“王先生……你這就有些強(qiáng)人所難了……別忘了在你們的京城……還有一位極難對付的那爺……說句毫不夸張的話……他的觸角很早已經(jīng)伸到了香港……對于你要找的人……他表現(xiàn)出來的興趣……甚至比你還要大……”來客的回答，雖然沒有讓王先生滿意，但確有幾分道理。
“也是……”王先生點(diǎn)點(diǎn)頭，“既然是你們的人誤抓了人，可否尋一個冠冕堂皇的理由把人給放了？”
來客一臉為難，嘴里一直悄聲嘟囔。
“這恐怕……恐怕……”
王先生心里明白，這種吃情報(bào)飯的，這是在琢磨價格。于是笑著說道。
“只要能把人救出來……你盡管開個痛快價……”
“都是老朋友了……我肯定會給你一個公道的價格……包你滿意……”說著，來客把手伸進(jìn)了對面王先生的袖管。
二人很快成交。王先生還特意叫面攤掌柜的上了兩碗云吞面。
“那此事就拜托了……”王先生又囑咐道。
“此事包在我的身上……如果江那面有人從中作梗的話……我們還要隨時改變救人計(jì)劃……雖然這里是香港……但港英政府也會給他們一點(diǎn)面子……”來客吃了一口面，冷靜地說。
“怎么？你是擔(dān)心他們會捷足先登？”王先生關(guān)心地又問。
“不錯……按照他們那些人的行事風(fēng)格……說不定會采用外交手段……”來客面露憂色，鎮(zhèn)定地回道。
“港英政府會和他們達(dá)成默契？”王先生感覺有些難以置信。
“難道王先生會感到十分奇怪嗎？”來客并不驚訝，冷冷地反問。
“港英政府再怎么說……也曾經(jīng)給我們提供過庇護(hù)……”王先生道出了自己的理由和判斷。
來客不由得一笑，冷冷地說道。
“我真沒有想到……在這個時候……王先生還會如此天真……你可別忘了……不管是什么西洋政府……他們最看重的是什么東西……”
“你是說他們之間會為了此事，達(dá)成一樁秘密的交易？”王先生反問。
“王先生……他們和別人做的交易還少嗎？如果當(dāng)年不做交易，他們會把香港島拱手讓給英國人嗎？只要做了交易，他們又可以在京城里耀武揚(yáng)威了。這樣的買賣，對他們來說，還是可以做的……”來客一本正經(jīng)地解釋。
“你說的對！狗急了還會跳墻……為了抓人……他們什么都能干出來……”王先生點(diǎn)點(diǎn)頭，“若是形勢有變，那我們之間的這樁生意又如何？”
來客知道王先生的顧慮，笑著又吃了一口面，指了指自己的頭。他的頭發(fā)早就剪去了辮子，就和那些英國人一個樣。
“王先生不必?fù)?dān)心！這里再怎么說也是我的地盤……我既不是他們上面的子民……也不是他們那套說辭的信徒……這里還輪不上他們耀武揚(yáng)威……”來客底氣十足地回話。
王先生點(diǎn)點(diǎn)頭，懸著的心終于落地。二人很快約定了再次見面的地點(diǎn)。這才一前一后從云吞面攤子起身……
繼續(xù)磨刀！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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