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進院，廂房門前擺著一副棺木，五個大小不等的糞桶同時映入眾人眼簾。

　　“老人家，不知故去的是您家的什么人？”慧平法師平靜地問。

　　“唉！法師有所不知，故去的……乃是我的……小女兒！”老者說著，淚就從臉上往下淌。

　　“人死不能復生，還請老人家節哀！”慧平法師急忙勸解。

　　“不！法師您有所不知，我的小女兒是被他們害死的！”老者不再抽泣，指著跪在棺木前的年輕男子嚷道。

　　“老人家，凡事要有證據！老衲沒有猜錯的話，那位年輕人，便是您的乘龍快婿吧？”慧平法師冷靜地問道。

　　“什么乘龍快婿？他是殺我女兒的兇手！”老者怒不可遏地罵道。

　　“爹……小婿……怎么能害……自己的媳婦呢？”年輕人一臉委屈，卻不知該如何辯駁。

　　“老人家，依老衲看，您的女婿，并不象一個惡人，是不是哪里有些誤會？”慧平法師冷靜地問。

　　“誤會？法師，我可沒有冤枉他，在我女人故去的前幾日，他還放出狠話，嚷著要要了我女兒的性命！您不妨問問他，看看他怎么說！”老者氣憤地回道。

　　“年輕人，你可說過要殺妻的狠話？”慧平法師走過去問。

　　“法師……這……唉！我的確說過，可那些都是氣話呀！”年輕男子唉聲嘆氣，當即承認，一臉懊悔不已。

　　“法師，您聽到了吧？他都承認了，說也說了，做也做了！就是不敢承認自己是殺人兇手！”老者的話象射出的連珠炮，根本不給他的女婿任何機會。

　　“我沒有殺人！我沒有殺人！……”男子只能無奈地在一旁重復。

　　“老人家，到底出了什么事？您的女婿要殺您的女兒？”一直沒有開口的清風，甚是關心地問。

　　“法師，這位是……？”老者看看清風，向慧平法師請教。

　　“老人家，這位是清風天師！老衲的忘年交！”慧平法師引薦道。

　　“原來是天師，久聞大名！”老者回話之時，語氣中多了幾分恭敬。

　　“老爺爺，您也聽說過我師父的大名？”辛云有些得意，忍不住追問。

　　“上次青龍澗一事，在這桐林城中，誰人不曉天師的大名！如今能見到天師，實在是我的榮幸！”老者恭敬地回道。

　　“辛云，不可胡言亂語！”清風呵住徒弟。

　　“師父……”辛云雖然百般不悅，也只好照做。

　　“天師，小師傅也是無心之問，您就不必再責備他了！”老者忙為辛云求情。

　　“還不向老爺爺道謝！”清風吩咐辛云。

　　“多謝老爺爺！”辛云急忙道謝。

　　老者點頭示意。

　　“還請老人家回答貧道剛才所問之事！”清風繼續問道。

　　“唉！說起來話長，我這小女兒從小受我的嬌慣，根本吃不得一點虧。這不，嫁到他們家以后，他們小兩口沒有少拌嘴。就拿前幾日來講吧，一天我那小女兒又哭哭啼啼地回了娘家……”老者講到此處，眼里的淚，又止不住往下流。

　　“老人家，是不是他們夫妻二人就吵架了？”清風關心地問。

　　“可不是！三天兩頭的，我和我家老婆子那也習慣了！不過這次可不同，我那小女兒親口告訴我，她的丈夫竟要嚷著要殺她。我當時也是氣憤，只覺得男子漢大丈夫，一時發火，有點脾氣，說幾句狠話，那也是情理之中的事，畢竟都還年輕嘛！規勸了女兒一番，他就來了，向我們老兩口認了錯。女兒也便不再鬧了，跟著她的丈夫回了家……”老者繼續說道。

　　“那后來呢？”慧平法師插了一句。

　　“唉！剛剛過了兩日，他們家來人，便通知我們家去奔喪！我那可憐的女兒，就這樣不明不白地死去了……”老者抽泣著回道。

　　“老人家，能讓貧道看看您女兒的遺容嗎？”清風提議。

　　“天師請跟我來！”老者擦了擦臉上的淚，爽快地答應。然后領著清風，來到棺木前，揭開了蒙在他女兒頭上的麻紙。

　　死去的女子神若常人，只是臉色有些蒼白，嘴唇發紅。若不是沒有了氣息，不會有人相信她已經離世。

　　清風看完，示意老者將麻紙重新蓋上。

　　“天師，您可要為小女主持公道啊！”老者懇求。

　　“老人家，可否帶貧道入他們夫妻二人的臥房看看？”清風又提議。

　　“天師，就是這間廂房，您請！”老者在前，示意清風繞開門前擺放的棺木進屋。

　　臥房里收拾得規整，一點都不雜亂，只是床頭落了些細微的浮塵，若是在白天，不難發現。剛才清風也是在無意間用手觸碰到，才借著門口燒紙的火光看清，若不是他也不會注意。

　　“老人家，這床頭怎么會有如此細微的浮塵？”清風急忙問。

　　“這……這……”老者支支吾吾，講不出個所以。

　　“天師，或許是炭灰……”跪在門口燒紙的年輕男子接著說道。

　　“對！對！對！就是炭灰。我想起來了，小女身子弱，天氣一涼，總怕冷，我便送了她一點上好的木炭！”經年輕人一提醒，老者恍然大悟。

　　“原來如此！”說完，清風來到了窗沿下，來回掃了幾眼，便徑直出了廂房。

　　“天師，怎么樣？”慧平法師關心地問。

　　清風連連搖頭。

　　“貧道再在院中走走，用不了片刻，一切都會真相大白！”

　　說完，清風低著頭，開始在院里四處閑逛。

　　“法師，我師父這是怎么了？兩家人都急得火燒眉毛了，他還真能沉得住氣！”辛云不敢打擾師父，只能悄聲向慧平法師發發牢騷。

　　“天師如此，定是有他的道理！”慧平法師冷靜地說。

　　“法師，這院里我剛才也四處看過了，除了擺了五個糞桶，還有那女子仍舊滯留在院里的魂魄，其他再就沒有什么了！”辛云接著說。

　　“或許你只是看到了一些！”慧平法師一本正經。

　　“那還會有什么呢？”辛云嘆了一句，忘了忘院里，自己實在想不出還有其他……

　　又是周日！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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