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百二十四章 離別,憂傷
那樣的場景實在太過恐怖,超乎常人想象,再身經百戰(zhàn)的士兵,面對如此敵手也難以保持淡定!
邊關之外,被圍了個水泄不通,十大神國的聯(lián)軍并不急著沖殺,而是甕中捉鱉似的,要慢慢來殺!
這是腥風血雨前的寧靜,不止是君軒帝國,周圍的諸多王朝和帝國也心驚膽戰(zhàn)!
甚至于,許多王朝帝國靠近君軒帝國這個方向的領土都開始收縮,大批子民遷徙至內部,遠離這片交戰(zhàn)區(qū)!
他們騰出了廣袤的土地,生怕戰(zhàn)火波及自身,若是情況允許,這些勢力恨不得舉國搬遷,脫離這片是非之地!
全天下的目光都聚集于此,古往今來,能得十大神國聯(lián)手圍攻的人寥寥無幾!
這是一種難得一見的盛況,一時間風頭無雙,吸引了人世間眾生的注意力!
沒有人敢插手干涉,這次的戰(zhàn)爭,層次太高,一般的神國都不敢輕易卷入其中,就更別說其他勢力了!
一些與墨軒交情不淺之輩,如鳳仙郡主,如曾經在萬獸山里和墨軒闖蕩獸王陵的小蘿莉……她們都有心相助!
只是,任她們如何請求,其身后的勢力之主都無動于衷,要先觀望再定奪!
可以說,墨軒現在是真正的孤立無援,他不想殃及無辜,那就只能獨自面對!
這一點,墨軒自己也清楚,他的內心很平靜,早就做好了應對的準備!
十大神國聯(lián)軍,威勢毀天滅地,其來勢兇不可擋,但墨軒卻不為所動!
他高居帝都,目光看穿億萬里,望著那旌旗亂舞的神國聯(lián)軍,心中沉重,卻不慌亂!
敵軍太過勢大,雙方根本就不成正比,不論是軍械還是士兵的個人實力,都差距太大!
望著這一切,墨軒一個人獨坐皇宮大殿的龍椅之上,心緒翻滾!
良久,他輕輕一嘆,做出決斷!
敵軍迫近,留給他的時間太少了,墨軒來不及做出太周密的部署!
凡人層面的大軍爭鋒,他的勝算幾乎為零,所以權衡再三,他決定避開大軍廝殺,直接介入修士之戰(zhàn)!
這么做的原因,主要是墨軒不想白白犧牲麾下的大好熱血兒郎們!
他是從一個普通的小兵慢慢爬到如今這個地位的,所以他尊重每一個當兵的漢子!
其麾下子弟兵,哪一個不是鐵骨錚錚,他們追隨墨軒南征北戰(zhàn)這么多年,墨軒怎么忍心看著他們送死!
每一個兵都是人,他們都有親朋好友,上有老,下有小,有家室要養(yǎng),有責任要擔負!
一旦戰(zhàn)死沙場,那種痛,折磨得不是一個兩個人,往往是兩個家庭,乃至更多!
墨軒不愿看到太多這樣的人間慘劇,所以他決定,獨自上路!
反正神國的目標就是他,何必讓麾下兒郎們上去沖鋒戰(zhàn)爭著送死!
至于大哥他們,墨軒一樣不打算帶著,理由也是類似!
在墨軒看來,這是他一個人的戰(zhàn)爭,不能因他,而葬送整個君軒帝國!
這是他的國,是他的家,身為君主,必須替百姓,替子民著想!
這一刻,墨軒不由自主的想起了奉君王曾經告訴他的一句話……名為奉君,心為奉民!
此時回味這番話,他的感觸遠勝往昔,滿腔盡是復雜之情!
墨軒獨坐大殿內,這般一番嘆息后,起身而去,要去奔赴前線!
敵軍已經壓境,這是他一個人的戰(zhàn)爭,墨軒不可能躲于后方,去熟視無睹這一切!
“隆隆……”
他大跨步而出,推開殿門,隨后目光所及之處,目睹的一切都讓他心緒激蕩!
“大軍集結完畢,聽候軒帝發(fā)落!”下方,文武百官早已列陣,為首的墨智長聲道!
一眼望去,殿宇前方的玉石廣場上,所有將帥都已集結,而帝都外,帝國的所有大軍亦蓄勢待發(fā)!
整個君軒帝國的所有力量,此時皆凝聚于此,就等墨軒一聲令下,進軍邊關!
望著這一切,墨軒眼睛通紅,心潮澎湃,卻不得不冷靜下來!
他沉默了許久,最后依舊沒有改變主意,斬釘截鐵道:“此戰(zhàn),爾等皆不準輕舉妄動,本帝一人奔赴前線!”
“此戰(zhàn)因我而起,乃本帝一個人的戰(zhàn)爭,本帝的臣民們,就不要白白送死了!”
“本帝命爾等在此固守國土家園,靜等本帝凱旋歸來即可!”
……
墨軒強勢放話,一番命令,令得文武百官皆嘩然,帝國眾軍更是沸騰!
“撲通撲通……”
下一秒,一眼望去,文武百官與眾將士大軍齊齊跪地,做請命狀!
“吾等愿追隨帝君赴湯蹈火,還請陛下收回成命!”他們異口同聲道!
“本帝心意已決,無需多言!”墨軒無動于衷,強硬道!
“既是如此,我等恕難從命!”眾將士再次朗聲道,態(tài)度出奇的一致!
“爾等想抗命?”墨軒語氣驟冷,有無敵的帝威在擴散!
“這是我們的國,這是我們的家,這是生我們養(yǎng)我們的土地!”
“這里浸透著我們的血汗,這里埋葬著祖輩的尸骨,這里烙印著我們的鐵骨之志!”
“這,不止是帝君您一個人的家,一個人的國,更是我們大家的!”
“此戰(zhàn),非帝君您一個人的戰(zhàn)爭,他們踏足我們的土地,要襲殺我們的百姓,那這就是我們所有人的戰(zhàn)爭!”
“吾之土地,當以吾血守護,吾之尊嚴,當以吾殺捍衛(wèi)……這,不是帝君您一個人的戰(zhàn)爭……”
……
在墨軒的怒喝下,眾軍中,有不起眼的小兵意志堅定道!
一番話,說得是慷慨激昂,瞬間點燃了眾軍的熱血,道出了他們的心聲!
“這是我們大家共同的家,共同的土地,不該由帝君您一個人去面對!”又有士兵大吼!
“吾之土地,當以血守護,吾輩榮耀,當以戰(zhàn)捍衛(wèi)……”
“還請帝君收回成命,讓吾等隨君出征,縱身死亦無悔!”
……
最后,眾將士異口同聲的大喝,向墨軒請戰(zhàn)出征!
他們心意已決,縱然抗命亦在所不惜!
堂堂七尺男兒,他們鐵骨錚錚,不怕死,不畏戰(zhàn),只想以一腔熱血保家園!
這是他們的家,這腳下的土地,浸透著血與骨,他們不可能做懦夫!
望著這樣的一幕,墨軒怔然,一時間無話可說,既感動,又無奈!
此時,墨智上前半步!
“老七,看著你腳下的土地,告訴我,這是什么!”墨智突然問道!
“這……是大地!”墨軒低頭看著腳下,心中怔然,如實道!
“錯,這是沙場,是榮耀集結之地,是血與骨的歸宿!”
“吾輩乃軍人,士兵的宿命,就是征戰(zhàn)沙場,馬革裹尸亦無悔!”
“我們腳下的沙場,浸透著祖祖輩輩的熱血,這是我們的家,是我們的國!”
“你要我們留下,就是摒棄榮耀與尊嚴,一旦真的如此,你叫日后我們如何面對百姓!”
“從今往后,試問還有誰,當得起真正的兵字之稱?”
……
墨智鏗鏘道!
“可……我不忍讓弟兄們都白白犧牲……”聞言,墨軒深深的嘆了口氣!
“你問在場眾人,哪個怕死,換言之,我們讓你不去,換我等出征,你愿意?”
“再者,我們是不是兄弟,什么叫有難同當,什么叫有福同享?”
“你告訴我,什么是同生共死,你告訴我,我們是不是兄弟!”
……
墨智痛聲斥責!
一聽此言,墨軒心神當即一震!
確實,若是讓他固守后方,看著弟兄去征戰(zhàn),他絕對做不到,若是兄弟們丟下他獨自去應戰(zhàn),他也接受不了!
這般一想,一切也就釋然了!
良久,墨軒灑脫一笑,眸光逐漸炙盛起來,充滿磅礴的鋒芒!
“這一次,是我錯了,我們是兄弟,我們是同胞,我又豈能剝奪你們的權利!”
“我收回之前的命令,答應你們,率爾等一同出戰(zhàn)!”
“我們是兵,我們都是鐵骨錚錚的漢子,寧在戰(zhàn)場拋頭顱撒熱血,也不當縮頭烏龜!”
“馬革裹尸又何妨,吾輩君軒人,脊梁比天還高,意志比海還廣!”
“這是我們的家,我們誓死也要守護它,這是我們的國,絕不容任何人侵犯!”
“本帝有諸位將士,甚感欣慰,今日出征,便是九死亦無悔!”
“神國又何妨,從今往后,我要這天,壓不垮我們的腰,我要這地,埋不化我們的骨,我要那天下諸敵,皆因我等顫伏!”
“神來了殺神,魔來了誅魔,天塌下來便轟爆,地涌上來就踏碎……”
……
墨軒放聲怒吼,尊重將士們的選擇,決定破釜沉舟,誓死一戰(zhàn)!
“吼……”
隨著他的怒吼,將士與滿朝文武皆長嘯,一瞬間,大家的熱血全爆燃了!
眾將士氣沖斗牛,縱前方九死一生,他們亦無所畏懼,因為,他們是兵!
為了身后的同胞,為了身后的百姓,他們必須勇往直前!
每一個人都慷慨激昂,熱血沸騰,過了好一會兒才平靜少許!
接著,墨軒看了眼邊關處,最后下了個命令!
“此去,多數人將一去不復返,給大家一點時間,包括我在內,都去告?zhèn)別吧!”
“一番別離后,我們正式出征,到時候若有不想去的,大可不來,本帝絕不追究,甚至樂于見此!”
……
墨軒略顯沉重道!
聽到這話,眾將士都沉默了,隨后相視一眼,紛紛動身回家!
距離遠的,直接免費乘坐傳送陣,回到自身的故鄉(xiāng)!
一時間,帝國境內,充斥著離別的氣息,道別景象,隨處可見!
大街小巷,一個個士兵背著包袱,向至親做著最后的叮囑!
“娘,兒走了,您老一個人在家,好好照顧自己,吃好,穿好!”
“不用太省,朝廷對咱們很好,銀子管夠用的,您老一定要好好的!”
“不孝子沒能好好服侍您,若能回來,必盡全孝道!”
……
街頭一角,一名年輕人扶著一尊顫顫巍巍的老母親,哽咽道!
男兒有淚不輕彈,可此時,這堂堂男子漢卻虎目含淚,眼眶泛紅!
“好孩子……去吧……你是去保家衛(wèi)國……娘不怪你!”
“不用牽掛著娘,娘會好好活著……等著看你凱旋……”
“你是娘的驕傲……我兒是頂天立地的男子漢……不負你爹的期望!”
……
年邁的老母親溫柔道,輕撫兒子剛毅的面龐,布滿皺紋的臉上盡是慈祥!
聞言,那年輕的士兵再也忍不住,痛哭出聲,一把跪地,狠狠磕了三個頭!
“娘,不肖子要是回不來,就下輩子盡孝,對不起!”磕完頭,他擦了擦眼淚,爬起來轉身而去,回到隊伍中,淚水一路滴濕地板!
“去吧……去吧……好孩子……娘會一直等著你凱旋歸來的!”
“出門在外,吃好,睡好,沙場上小心點,刀劍無眼……”
……
老母親不斷叮囑,望著自己遠去的親骨肉,老淚縱橫!
……
另一處角落,類似的場景也在上演!
一名年輕的戰(zhàn)士放下包袱,溺愛的抱起一個小奶娃!
“爹……爹……”
小娃奶聲奶氣的叫著,很依戀他,可愛而又純真!
戰(zhàn)士舉著小家伙,父愛彌漫,很不舍,眼眸被淚水模糊!
“臭小子,爹走了,在家好好聽娘的話,不然小心爹回來揍你!”
“爹希望你長大能成真正的男子漢,頂天立地,去保護你娘,保護百姓!”
“爹走了,想爹的話,就朝著邊關方向大喊,爹會聽到的!”
“這一去,不知道能不能回來,好孩子,一定要聽娘的話,希望有朝一日爹能回來,看到我的兒子已經成了男子漢!”
……
士兵抱著小奶娃,親吻他的額頭,飽含期待,充滿不舍與祝福!
“爹……爹……不要走……”小奶娃叫著叫著就哭了,極度不舍,哭得很傷心!
士兵心都揪著疼,卻只能強忍著,掰開他緊抓自己的小手,送回妻子懷里!
“對不起!”望著自己的結發(fā)之妻,士兵哽咽,最后強迫自己斷開不舍,轉身,歸隊!
身后,妻子泣不成聲,卻沒有阻攔,只是盡全力抱著孩子!
“娘……爹為什么要走……不走不行么……”懷里,小娃娃傷心而又不解!
對此,妻子沉默了許久,最后望著自家遠去的男人,說出了一番話!
“因為……你爹是一個兵!”
“你爹是男子漢,是戰(zhàn)士,他要用自己的血與骨,去捍衛(wèi)尊嚴,去守衛(wèi)家園!”
“記住,我們這份安逸的生活,都是無數像你爹這樣的男人背井離鄉(xiāng)廝殺出來的!”
“你爹,是一個兵,你是他的驕傲,而他,也將成為你的驕傲!”
……
妻子教導道,縱肝腸寸斷,依舊鼓起勇氣,勇敢面對,眼中有著不舍,擔憂,以及一縷自家男人帶給她的……自豪!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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