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一只野貓引發的血案
這山頂的一切,一眼便能盡收眼底,北面是懸崖,懸崖邊只有一個草廬,數它最大,后面有一根粗粗的煙囪冒出來,不知做什么用。另外三間草屋門口大開,里面什么也沒有,唯獨這間草廬虛掩著門,看不清里面。
突然“喵”一聲叫,一只野貓“嗖”的從草叢里竄出,面對著他們三人,一雙黃幽幽的眼睛只瞪著楚問天。
楚問天以為是那貓妖,便虛張著手,蓄著真氣防備著它。高烈笑道:“二哥,那只是一只野貓。”那只野貓看了他幾眼,就鉆進了那間草廬里面。
這草廬里莫非有蹊蹺?
他們三個身影慢慢從三個方向往那草屋靠攏。后面是懸崖絕壁,諒他們只要在里面,是無論如何也逃不掉的。
高烈最先靠近西窗,踮腳翹首往里一瞅,“咦!”隨后金鷹王和楚問天從正面和右邊趕過來,里面空空的只有一個煉丹爐,那只野貓見來了人趕緊藏到了爐子后面。
冷風拂面,靜悄悄的沒有異樣的聲響,只有那只野貓在爐子后面偷偷的看著他們。
楚問天看著野貓,小聲的說:“你們看,這貓有點奇怪。”金鷹王和高烈才奇怪的看向那只野貓,看了半天也看不出點異常來,俱都搖搖頭說道:“就是一只普通的貓。”
楚問天道:“是一只普通的貓,但是你們發現了嗎?它不怕人。”“對,對,對。”他們一經提醒恍然大悟,點頭稱是,由此一來,這野貓身上就透著古怪了。
楚問天道:“那貓妖本是野貓成精,遇到他的本族一定會好生看護,所以如果不出所料的話,這只野貓肯定是那貓妖的寵物,與他們這些人廝混久了,所以遇見了生人也不見得怎么害怕。這如果是一只普通野貓的話,見到生人肯定會落荒而逃,不肯眷戀此地。”
高烈道:“二哥,我們縱然知道這只野貓是他們的寵物,我們總不能殺了這還沒成精的寵物貓借以泄憤吧,知道了這些又有什么用呢?”金鷹王閉嘴不言,顯然同意他的見解。
楚問天道:“要找他們其實也不難。”對著他倆笑了笑,便不再說話。
金鷹王正聽出了點門道,聽他突然不說了,大為掃興,心里著急,生氣的“哼”了一聲,別過頭去。高烈則靠上來扳著楚問天的肩膀,興奮的道:“二哥,快點說,快別磨蹭了。”
楚問天眨了一下眼,向那野貓努了一下嘴,高烈跟著看過去,那野貓還是老樣子躲在爐子后面只是偷看著他們卻不出來,他不禁疑惑的說道:“它知道?”楚問天看著金鷹王已偷偷看著他,便神秘兮兮的小聲說道:“你們聽過老馬識途嗎?”
“嗯”高烈點點頭,“可。。它不是。。。”
就在這時,楚問天突然對著丹爐輕輕打了一記“辟火玄掌”,嚇得那貓“喵”一聲叫,沒命的跳出了窗戶。
“快追!”楚問天急聲道,一個縱身跟著從那窗口追了出去,那二人才如夢方醒,也追了出去。
那野貓從西窗口跳出去,不逃下山,反而折身逃向屋后,直奔懸崖,楚問天正錯愕間,它已縱身一躍跳下了懸崖,被隨后趕來的金鷹王和高烈看到,金鷹王憤憤道:“你看,你看,好好的把它嚇的跳崖自盡了。”
這話聽著就讓人發笑,從沒聽過貓兒自盡的,何況還像人一樣學著跳崖自盡,把高烈樂得合不起嘴巴。
楚問天心里奇怪:這貓雖然害怕卻斷斷沒有自尋死路的必要,那懸崖下一定有玄機。他小心的挨到崖邊,俯身看下去。
此時,天已蒙蒙亮,東方漸漸露出紅霞,懸崖邊上只有根根的藤條垂下,除此之外也沒有什么特別之處,突然他看到下方有一個小小的東西一晃不見了蹤影。他猜,定是那野貓了。
金鷹王和高烈也俯下身子往下看,什么也看不見。楚問天蹲在崖邊仔細的看了看,他發現在一根藤條上有點點的血跡,這下心里的猜測確鑿無疑了。
他指著這點血跡,對他倆說道:“懸崖下肯定還有他們的棲息之所,這上面的草廬不過是他們煉丹時暫時休息的地方,同時也是個障眼法,他們真正的巢穴是在這懸崖峭壁上。”這番話入情入理,不由得他倆不信,心里對他的機敏由衷的佩服。
金鷹王不假思索就說道:“我們下去吧。”三人相視點頭默認。
他們商量了一下,一起議定:三人散開相隔不宜太近,然后一起順著葛藤滑下,楚問天在中間,彼此間好有個照應。高烈見楚問天沒有兵器,便從背后抽出一個短刀遞給他,這是他從蜘蛛精的兵器里隨便撿了一把以備后用的。
三人一手扯住藤條,一手各握著短刃,小心翼翼地往懸崖下滑去,不一會,大約下了十丈有余,突然前面的金鷹王止住了下滑的身形,向正在下滑的楚問天打了個暫停的手勢,向下指了指意思是說:下面有情況。高烈往他手指的方向看去,那兒果然露出一個黑乎乎的洞口。
金鷹王示意著楚問天往他這邊移過來,兩人靠在一起再緩緩移到洞口,高烈則靠在洞的另一側,三人一起探頭往里面看過去,唯有洞口附近借著光線能看清里面大約一丈遠,沒有任何問題,再往里就是黑咕隆咚漆黑漆黑了。
三人蕩進洞里,稍事休整,便商議好進洞探查。
這個洞的里面倒非常干燥,還有習習的風,可見這洞是四通八達,三人不由得提高了警惕,提防他們偷襲,走著走著眼前現出一個三岔口,不知該往哪里去,突然右邊一個洞里冒了一下黃光然后消失,緊接著在往里的地方那黃光又冒了一下然后消失,楚問天恍然大悟道:“是那野貓。”三人大喜,一齊順著右邊的洞口追了下去,途中又遇到幾次,也是由那黃光指引,這洞到底有多深,難道這座山下全是四通八達的地洞嗎?突然前面隱隱傳來人語聲還伴著陣陣難受的**。
他們三人知道前面定然是這群妖怪的老巢了,要不是那野貓一路上的指引,要找到這兒真是難如上青天啊,心里不由得對那野貓極為感激。
他們躡手躡腳慢慢靠近聲音的所在,那聲音已經清晰可聞了,而眼前亦出現燈光,洞里極為寬敞,當中有四個椅子,有兩個靠在最后,左邊的空著,蛇妖坐右邊那個,另兩妖則分別躺在前面椅子上,那貓妖很是難受,嘴里不停的“哼哼。”
“四弟,你就別叫喚了,小心把那幫人給引來。”蜘蛛精心煩。聽了這話,貓妖的**聲才漸漸弱下來,不再聲響。
“如果這次僥幸逃過,我一定回去把那鎮上的人都吃了,把人心人肝一股腦塞進爐子里,興許還能練出什么寶貝來呢。”蜘蛛精憤憤地又說。他的語氣開始還是惡狠狠,到后來竟有些神往了。這席話聽在洞外三人的耳朵里,都是氣憤難捱,火氣騰的沖到腦門,便要出其不備,殺入洞里。突然蛇精說道:“這次大哥還在閉關,我看馬上就要出關了,等他出來我們一起想個好辦法脫身吧,也許。。也許我們以后再也不能呆在這里了。”語氣沮喪,神情更是黯然。
三人一聽這話,心頭更是大喜,趁著有一個還沒出關,先把這三個結果了性命再說。
金鷹王、楚問天、高烈三人不由得六目相投,顯然想到了一快,便拔出兵刃,發一聲喊,殺了進去。
躺在椅子上的貓妖還沒明白過來怎么回事呢,就被高烈一劍刺穿胸膛,一掌拍在他的泥丸宮,將他元精鎮住,用力一吸,那貓妖一命嗚呼。那邊的蜘蛛精早被金鷹王一飛爪把右臂釘在了椅壁,他又勉力單手支撐了一陣,終于被金鷹王一掌擊斃在椅子上,也是用同樣的方法將他的元精吸出。這二人手法干凈利落,再加這次是突襲,根本不容敵人還手,非常老練,這讓楚問天大開眼界,心底嘆服。
他們倆吸了二妖的元精氣神更盛,臉色發亮,又增加了不知幾百年的功力。
等楚問天沖到最后面那蛇精面前時,還沒等他動手呢,那蛇精見勢不妙,騰的冒出一股黑煙,早化身溜走了。雖然遺憾,終究是大獲全勝,心里都是高興,唯獨楚問天一邊悶悶不樂,他倆便寬慰了他幾句,然后一齊找那還在閉關的猴精老大。
這洞內極是寬敞,四壁全是石頭,還有兩個洞口不知通往哪兒,料想那蛇精定是從其中一個洞口逃跑的,也許那猴精也在洞里未嘗可知。
三人正不知該繼續找下去還是留下時,楚問天卻盯著正中間那個空空的椅子后面的一堵墻發呆。
金鷹王看他眼色奇怪,也看了看那堵墻壁,他看了一會,就走了上去,這兒摸摸那兒按按,當按在一個突出的石塊上時,只聽“扎扎扎”一陣響,那石壁左右打開,從里面冒出淡淡的一股白煙。楚問天和高烈急忙也跑了上來。
竟沒想到,這偌大的洞里竟還有洞天。這里除了這內洞外全是天然而成,沒有人工雕琢的痕跡,真是造物的神奇,讓人贊嘆不已,像這個干燥寬敞的地方,最適合人類囤積糧食渡災年來用的,哪想到卻被這群妖怪霸占,還弄的百里之內沒有人煙,而這一切一切的罪魁禍首就是藏在里面的猴精了,此時不除,更待何時!
這內洞里面倒是不大,那猴精正端坐在那里,閉眼吐納,似乎還不知道有人已經闖了進來。看他臉上肅穆,虔誠無比的模樣已經問道許久,頗有些修行,任誰看他這樣也不會認定他竟是個害人無數的妖精,真是知人知面不知心“人”心難測啊!
金鷹王看他這樣,不禁嘆了口氣,搖搖頭道:“要不是他殘害無辜生靈,我真不忍心除他。”
楚問天聽了也是感慨萬千,這蒼茫人世本是個安靜祥和的世界,可就因為有了貪念癡心,往往生出許多妄想來,想想就連牲畜也能練道成仙這本是上天給予他們的公平機會,可他們為了走捷徑早日成仙竟然以殘害無辜為鋪路石,這天下焉能不亂?不禁又想,那些已經成了仙的指不定偷偷也做下過許多見不得人的勾當呢?可他們就能高高在上享受著天地齊壽的至高榮譽,有誰能制裁他們呢?想到這里,他心里的不平之氣油然而生,看到眼前正在閉關的猴精,看著他猶如玉皇大帝般踞坐在那兒,一臉的慈祥,卻又一臉的無動于衷,其實他的肚子里已經不知容下了多少人的精血,啃了多少人的白骨了。他的不平之氣遍布身體各處,便似要爆炸一般,已經無法遏制,加之以前的種種不快一起想起,這股怨氣一股腦的一齊擠進了靈臺。
他突然渾身一抖,眼睛精光大盛,周身平白冒出一股股的烈焰來,圍著他的身子上下飛竄,他張口大喝一聲。
金鷹王和高烈被他的變化和那一喝嚇得差點癱坐在地,那正在閉關的猴精也被驚醒,等他睜開眼睛看清了眼前的一切,果然也嚇的坐在那里不能動彈。楚問天腳下并不見移動,他的身子已徐徐飄向那邊,猴精臉色已經發白,口里發出“吱吱吱吱”的聲響,往地下一滾,現出猴子的原形,只顧在地上磕頭求饒,吱吱作響。連一邊的金鷹王和高烈看了都是不忍,此時竟忘了他是個吃人無數的妖怪了,反覺得此時的楚問天更加可怕。
楚問天不發一言,只是默誦了一聲,只聽“嗷嗚……”一聲長嘯,一只黑黑的老虎從他身上一躍跳出,一口將地上的猴精吞進肚子里,便又回去不見了。而楚問天也恢復了原樣,就像忘記了剛才發生的一切一樣。
這個變故讓金鷹王和高烈二人大出意外,這猴精就這樣被輕巧的干掉了?現在,這個已經不是問題了。此時他們更加懷疑的是剛才的楚問天到底是誰?
那只野貓不知什么時候又出現了,正蜷臥在已死的貓妖身邊,雙眼幽幽的瞪著楚問天,就像胸中有百般言語要說,莫非它知道這人是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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