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06章 流產(chǎn)
“小姐,哭出來吧。”蕪蘭輕輕地拍著木雪舒的背,淚水順著臉頰流下來。
綠露也蹲下來,攬著木雪舒的肩也大哭出聲。
小小的房間里,三個女人抱在一起嚎啕大哭,而這一切卻被宮墻之上的那人看在眼里。一雙陰冷的雙眸漸漸瞇起,一個轉身便消失在宮中。
一朝寵妃一夕之間被打入冷宮,宮里人卻沒有一人關心一下,哪怕是當初最好的姐妹……
木雪舒自從那日抱著蕪蘭哭了半晌之后,就再也沒有哭過,她變得很沉默,很冷漠,對于外界所有的事情都不再關心。
冷宮里除了木雪舒幾人,竟然在里面還住著一個白發(fā)蒼蒼的老婆婆,看著她衣衫襤褸的模樣,那老婆婆在這里待了好長時間了,可無論木雪舒問什么,那老婆婆也不理會,直到后來,她才知道那婆婆是啞巴,聾子。
冷宮里不比外面,吃食除了剩飯就是餿飯,木雪舒如今已經(jīng)有了四個多月的身孕,這點難吃菜食顯然不能滿足她。
所以,蕪蘭綠露二人將她們的吃食省出來一半兒給木雪舒,可一個人的菜食本來就很少,這樣下去蕪蘭和綠露二人怎么能受得了。
木雪舒看著兩個丫頭越來越消瘦,眼里滿是痛色,可叫她們二人離開,她們怎么也不肯。
這日天才亮,三人才剛剛起身,卻迎來了冷宮這段時間的第一個客人,阿娜。
“罪妾(奴婢)參見皇后娘娘,娘娘萬福金安。”木雪舒怔愣了一瞬間之后,和蕪蘭綠露二人向來人請安。顯然,木雪舒沒有想到阿娜會過來自從那日來到冷宮內(nèi)無人問津,她對于阿娜沒有失望是不可能的。畢竟,在這深宮內(nèi),除了她兒時的玩伴秦玉漱之外,她將阿娜真的作為朋友看待。
阿娜揮退了身后的宮女太監(jiān),“你們都在外面兒侯著吧。”
“娘娘……”
“下去!”阿娜有些不悅地呵斥道,看著眼前這個宮女,如果她沒有猜錯的話,是攬月閣那位派來的人,只是,既然是派來的眼線,那還是放在身邊的好。
“是,皇后娘娘。”見阿娜面露不悅之色,那宮女悻悻地閉上嘴巴,低首退了出去。
阿娜扶起木雪舒,心疼地看著越來越憔悴的人,“雪舒,你還好吧?”
明明知道她過的不好,可阿娜還是忍不住要問一句。
“皇后……”
“還是叫我阿娜吧。”阿娜打斷了木雪舒的話,這樣疏離的感覺,讓人很不舒服。
木雪舒認真地看著她的神色半晌,才抿著唇喚了一聲“阿娜。”
阿娜終于勾起了唇角,挽著她的手臂,淡淡地笑道:“我們進去說話吧,”末了,又對兩個侍女吩咐道:“吉麗雅,蘇琪兒,你們兩人在外面守著。”
“是,娘娘。”
木雪舒和阿娜進了房間,阿娜看著簡陋窄小的屋子,狹長的鳳眸中一閃而過的心疼,可是,她卻沒有說什么,她也知道,對于木雪舒來說,這次冷宮之行是一個無法愈合的傷疤,因為她深愛著那個主宰天下的男人。
“雪舒,我親自做了一些吃食,你嘗嘗。”阿娜將手中的食盒打開,里面幾道簡單的菜食,阿娜畢竟是皇家公主,做這幾樣菜食本來就難為她了,雖然味道并不怎么好,可對于木雪舒來說卻是最好吃的菜食。
木雪舒眼中含淚,抱了抱阿娜,一滴清淚掉在阿娜的背上,燙的阿娜身子僵住了。
木雪舒哭的像個孩子,那么多年的好友,從進宮之日起,就再也沒有見過她了,可和阿娜相識不到兩個月,來這里看她的第一個人卻是阿娜。
木雪舒覺得特別委屈。阿娜也從來都沒有見過這樣的木雪舒,只能無聲地拍著她的背。
木雪舒哭了好一陣子,才漸漸平息了下來,抬起紅腫的眼睛看著阿娜,“謝謝你,阿娜。”這一刻,阿娜確實讓她很感動,無論如何,水往低處流,人往高處走,尤其是宮里的女人。阿娜身為和親公主,本來也只是徒有虛名的皇后,無論如何,阿娜這個時候不應該得罪皇帝,否則她的處境肯定不好過。可她還是來了。
“說什么呢?你不是說我們永遠是好朋友嗎?朋友之間可不需要說謝謝。我知道你擔心什么,可你也不用太擔心我,你知道的,我是和親公主,大晟朝如今與北疆激戰(zhàn),沒有多余的兵力對付虞朝,所以,皇帝無論如何也不會在此時與我撕破臉的。”阿娜安慰著木雪舒,將食盒里的飯菜全部擺在桌上,笑瞇瞇地看向木雪舒,“光顧著說話了,快來嘗嘗我親手做的菜。”
“嗯。”木雪舒點點頭,接過蕪蘭遞過來的筷子,夾起最近的雞塊兒吃了一口,味道并沒有想象中的好,可對于這么多天沒好好吃過一頓飯的木雪舒來說,簡直是人間美味。
看著木雪舒狼吞虎咽的模樣,阿娜很開心。“蕪蘭,綠露,你們也坐下來吃點兒吧。”
等填飽肚子,木雪舒擦了擦嘴,有些尷尬地看著桌上的戰(zhàn)況,有些不好意思地笑了笑。
蕪蘭和綠露將盤子收拾下去,屋內(nèi)只剩下木雪舒和阿娜兩人了。
“阿娜,你這陣子還好嗎?宮里還習慣嗎?”木雪舒拉著阿娜的手,這才關心地問道。
“我還好,放心吧,畢竟無論怎么說,我也是皇后,誰敢給我擺臉子不成。”阿娜淡淡地笑道。
“那……”木雪舒才說了一個字,下一刻卻面色蒼白,不敢置信地看著一臉淡笑的阿娜,手捂住腹部,痛苦地蹲下身子,“阿娜,你,竟然是你……”
木雪舒感覺腹部疼得厲害,她咬牙忍著疼痛,可她還是不可抑制地叫出聲兒來。
阿娜慌張地想要觸碰木雪舒,卻觸及她冷漠的眼神,伸出去的手縮了回去,小聲呢喃道:“我沒有,不是我。”阿娜也愣住了,怎么會?這些菜食可是自己親手做的,不可能有問題。
木雪舒感覺腹中有些東西漸漸脫離了她的的身子,疼痛感稍微減輕了一些,可心里空的厲害。
木雪舒努力地堅持著沒有昏過去,看著身下流出的一團血肉模糊的東西,木雪舒攀爬著身子,將自己的外衫脫了下來,顫抖著指尖,將那一團血肉裹起來。
這是她的孩子,孩子已經(jīng)成型了,再有四五個月就要來到這個世上了。
可是,他的母親終究還是沒有保護好她。
何其可笑,平日里她謹慎異常,防了別人,卻忘記了這深宮里哪有什么朋友。
可笑,她木雪舒才是這個世界上最可笑之人。
木雪舒將那團血肉緊緊地抱在懷里,一遍又一遍地說著“對不起,對不起……”
“雪舒……”阿娜顫巍巍地喚了一聲,卻不知道該說什么。
“阿娜,你知道我木雪舒這輩子最后悔的事情是什么嗎?”木雪舒低首,認認真真地看著手中的“孩子”,眼淚就像斷了線的珠子一般,無意識地落下來。
聞言,阿娜心里莫名地一慌,緊緊咬著唇不敢出聲,似乎是等著木雪舒給她判死刑,有似乎像是在沒有水的河里掙扎著的魚兒一般,期待著水源。
“我木雪舒最后悔就是從來都沒有認清過你。”木雪舒抬起巴掌大的小臉,淚痕順著臉頰流下,最后從下巴掉進地上,暈開一大片。
阿娜咬緊嘴唇,觸及她眼中的恨意,后退了幾步,“我真的……”沒有害你的孩子。可是,一切聲音似乎淹沒在木雪舒嘲諷的笑容中。
“阿娜,其實,你和其他人一樣,是恨我的吧。”墨初蕁,柳情梧,木雪琪,還有儲秀宮的那些美人,才人。哪一個不是恨她入骨?
“呵呵,罷了,你走吧。”木雪舒看了她半晌,最終似乎失去了全部的力氣,疲累地閉上了雙眸。
張了張嘴,卻不知道該說什么,阿娜狼狽地打開門,逃也似的離開了冷宮。
蕪蘭綠露二人本來將食盒洗干凈,才遞給吉麗雅和蘇琪兒,就見阿娜臉色蒼白,跌跌撞撞地從里面出來。
蕪蘭頓時有一種不好的預感。手中的食盒“哐當”一聲掉在地上,蕪蘭不理會吉麗雅尷尬地伸出的雙手,趕緊推開門,入眼地便是滿地的血,還有只穿了里衣,昏倒在地上的木雪舒。
“小姐,小姐。”蕪蘭三步并作兩步,趕緊上前扶起木雪舒,對怔愣住的綠露急聲喝道,“快點,過來幫忙,愣著做什么?”
這時候,綠露也不計較蕪蘭的語氣有多惡劣,丟掉手中的木碗,急步上前和蕪蘭合力將木雪舒扶到床榻上。
眼淚也不由自主地流下來,“小姐,這是怎么了?”綠露似乎是呢喃,又像是在問蕪蘭。
“綠露,你去燒點兒水來,我?guī)托〗悴烈幌律碜印!笔徧m卻沒有回答綠露的問題,若無其事地說道,拂開被汗水濕透了的青絲,露出木雪舒蒼白無力的小臉。
“蕪蘭姐,小姐會好好的,是不是?要不,我去叫人叫太醫(yī)來。”綠露說著,就要出門。
蕪蘭卻淡漠地說道:“沒用的。”有什么用呢?終于還是到這一天了嗎?將軍,你后悔了嗎?這是冥家的天下,可是卻是您為他們冥家打下來的天下,你后悔么?為了冥家的天下,你失去了夫人,將小姐送入宮門,如今,你是不是也出事兒了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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