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一章 情困
葉隨風說:“開始,我只是模范男生,后來,也不知什么時候,我的心理都發生了變化,甚至好像連取向都變了,我不知道我是不是同性戀,但,我好像是真的喜歡你了,因為你,我連性取向都變了。我保證,我第二次重新出現在你的生活是情不自禁,至于第三次,我已經下定決心去變性,我要成為一個真正的男人去面對你……”
“夠了,我不想聽。”張一茹站起來就走。
葉隨風追問:“一茹,你真的一點機會也不肯給我?”
張一茹沒有回頭,看不到葉隨風表情,但她聽得出葉隨風的聲音夾滿痛苦。
痛苦的何止她葉隨風。
張一茹回到露從白家,見風小計和梧桐都在。
最最八卦的梧桐一見張一茹就奔了過去,問:“一茹一茹,我們都看了網上的那個直播了,但是看到關鍵時刻被中斷了,到底怎樣了?葉隨風是不是真的那個?”
“哪個?”
“我看一個女孩一坐上去就尖叫,現在網上什么猜測都有,甚至還發起了投票,連賭局都有人開,最多人投葉隨風是被切掉了。”
張一茹滿臉疲憊,說:“我很累,可以讓我先睡一會嗎?”
露從白就說:“算了梧桐,讓一茹歇一下。”
這時,大門門鈴響起,露從白看了一下攝像,認出來人,說:“白晝永?他怎么找到這里來了?”
“我不想見他,你們幫我打發他走吧。”
露從白吩咐家里人別開門。
白晝永在門外大喊:“一茹,你好歹接一下我電話,我知道你在這,我也知道你聽得到我說話,你還好不?我來找你不為任何事,只是想看看你好不好。”
好?怎么會好?
但這個白晝永還是有點良心,至少不會一開口就提直播的事。
張一茹回房,風小計看到她連走路都沒有力氣。
風小計今天過來本來找張一茹有事,但如今,無謂揭別人傷疤了。
她和梧桐先回去。
露從白進房看張一茹,見她沒有合上眼,便坐在她床上說:“什么事都好,會過去的。”
“能過去的是因為能淡忘,但我的記憶力現在益發好了。”
“時間沖淡的不僅是記憶,還有感情。”
“從白,謝謝你這些天收留我,恐怕,我還需多住幾天,我現在更無容身之所了,這段時間,我不宜出門。”
“你放心好了,想住多久就多久。”
“我沒什么親朋密友,謝謝你這樣幫我。”
“什么?難道我們不算朋友?”
“算,當然算。”
“既然是朋友,我借雙耳朵給你傾訴,到底發生什么事了?”
張一茹不吭聲。
露從白說:“我保證會保密,興許說出來會舒服些,自己憋著當心憋壞了。”
張一茹坐了起來,曲起膝蓋,嘆了一口氣,才說:“葉隨風是個女的。”
露從白表情震驚:“什么?我以為他只是切了。”
“我開始也這樣認為,如果這樣,至少他還是個男的。”
露從白知道張一茹一定不好受,她抱住她,以示支持。
長嘆了一口氣后,露從白也說:“現在想來好像也是,難怪她的筆觸那么細膩,還那么懂女人心,原來如此。”
“我本欲報復他,想不到竟然被真相報復了。”
“她為何專挑女生下手?是同性戀?”
“她自己都不知道,”說到這里,張一茹苦笑一聲,說:“她還說愿意為了我去變性。”
露從白問:“你還愛他嗎?”
“我不知道,現在心里和腦子都一團亂。”
“如果愛,你愛的只是這個人,不是她的性別,也不是她的身體。”
“我就是基于他的性別才去愛她的,他從頭到尾都在騙我。”
露從白聽著也覺得累,她扶額,說:“哎,真是孽緣,兜兜轉轉這么久,最后竟然是這樣的真相。別去想了,先睡一覺。”
“哪里睡得著。”
“需要點安眠藥嗎?”
“需要,最好給我一大瓶。”
“傻,你千萬別在我家做傻事,別把我家弄成兇宅,自己都不好好愛惜自己,誰來愛惜你。”露從白說完,叫人拿來兩顆安眠藥。
待張一茹服下藥了,閉上眼了,她才輕輕出門。
風小計回到無憂,見許翼惟沒有上班。
“師傅,你今天不用上班?”
“今天有人回來輪值了,我休假。”
“師傅,有人回來上班了,你是不是就不需要我來打下手了?”
“我從來都不需要你來幫我打下手。”
“我好久都沒有進行記憶治療和訓練了,眼看春節假期都快過完了,你如果開不了口要趕我回去,我自己回去好了。”
“這是你應有的態度嗎?你應該死皮耐臉不肯走才是。趕緊下去測試一下你的記憶情況。”
等檢測報告出來后,許翼惟笑了,說:“不出我所料,你就是一頭桀驁不羈的野馬,天天讓你按著別人的方法來訓練,你的記憶綜合力不升反減,不管你幾天,你反而能恢復一丟丟。”
“真的?我恢復有望了?”
“還欠東風。”
“東風是誰?
“張一茹。”
“她?她現在才沒心思做這些,她正被情所困。”
“早叫你去找葉隨風了,你沒找嗎?”
“別人的情事,我插手干什么?”
“嘖嘖嘖,這一點都不像我們的瘋小雞啊。”
“誰是瘋小雞?你要給我造多少花名才開心?”
“你媽給你取名的時候沒有想過這個諧音?”
“你都一把年紀了,怎么有時候比我還幼稚?”
“你幼稚嗎?我不覺得。”
“不跟你胡扯,說回張一茹,我就不懂了,她為何能幫我?就因為她的記憶模式和我相似嗎?”
許翼惟點頭,說:“對,你的大腦遭到損壞,很多記憶神經系統都無法完整地完成搭建,我打個比方,你有一個神經組織發起一些信號,但是因為神經組織之間的溝通橋梁被切斷了,我無法觀察他們到底想發給誰,有什么意圖,但是有了張一茹這樣的標本,我就懂了,找到你的記憶規律后,就可以有針對性地治療了。”
風小計大概懂了,說:“她現在未必有心情做這種事。”
許翼惟忽然問:“你想回學校嗎?”
風小計點頭:“當然,那里有我想見的人。”
“那就行了,下學期回來,回春學院就會宣布招收社會學生,張一茹是你重回學校的唯一機會。”
“她憑什么幫我?”
“這個不用你擔心,我親自出馬。”
“你想怎樣?”
“我幫你找多一個師姐回來。”
“我才是你第一個徒弟啊!”
“這點小虛名你還爭?我只會論資排輩。”
許翼惟說做就做,第二天,他就去拜訪張一茹。
張一茹見到許翼惟,有點驚訝:“許醫生?你找我有事?”
“是,我認為我應該當面向你如實交代你的記憶情況。”
張一茹一聽到記憶二字,瞬間沒有心情,說:“我和葉隨風的事就隨風而去吧,我不打算細究。”
“不,關乎你的天資,因為做了一次消憶手術,你的記憶潛能被激發了,你現在就是記憶界的天才,我不想浪費你這樣的人才。”
張一茹像聽了天荒夜談:“哈哈哈?是不是打算鼓動我去拯救世界?”
許翼惟接話:“不用,拯救你自己就可以。這是你的記憶測試報告,你先看看再笑。對,這些指標的滿額是360,在你之前,記憶保護力最高的是353,而你,是354。”
張一茹接過報告看,遞回給許翼惟,說:“看不懂。”
許翼惟再遞給一份介紹記憶綜合力的資料給她,說:“以你現在的智商,看完這個就懂了。”
張一茹只需幾眼就看完了,她呆住:“是真是假?為何我以前沒發現?”
“你以前還沒發現自己可以一目十行呢,人類的大腦是很神奇的,很多潛能都未被開發,你誤打誤撞之下,潛能被意外開啟了。”
張一茹一臉匪夷所思。
“我這樣解釋吧,但凡做過記憶消除手術的人,一旦能想起清除了的記憶,就意味著,她的潛能已經得到開發,她的記憶才能就被點燃。”
張一茹將信將疑。
“如果你不信我說的話,你可以即時檢測你的記憶情況,你現在是不是連3歲的時候被多少個蚊子咬過都記得一清二楚?你以前記得嗎?為什么這些記憶忽一下全復活?”
張一茹閉上眼,好一會,才睜開眼,說:“許醫生,我相信你說的話,但那又怎樣?你找我目的何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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