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千四百三十一章 寒梅劍舞
飛刀欺雪疾行,宛如銀星一點(diǎn),閃爍間已到了徐青面門,然而一只巴掌卻恰到好處的抬起擋在了飛刀前方,兩根手指微張開一條剪縫任刀鋒穿過一半,輕輕一合就把飛刀鉗住。
徐青接下飛刀,目光迅速在周遭一掃,他已經(jīng)知道了放飛刀的是誰,除了李老近衛(wèi)小刀外不做第二人想,可奇怪的是視線在周圍繞了一圈,始終沒發(fā)現(xiàn)小刀藏在哪里,這家伙還真是把玩偷襲的好手。
思忖間,耳畔傳來兩點(diǎn)輕微的破空聲,如果不是加了幾分專注還真容易被紛紛落雪聲掩蓋過去,徐青耳廓一顫,指尖的飛刀瞬間翻轉(zhuǎn),迎著聲響傳來的方向劈斬過去,只聽得叮叮兩聲脆響,兩柄小飛刀落在了雪地上。
徐青頭也不回直接用透視之眼對著飛刀襲來的方向掃了過去,嘴角揚(yáng)起了一抹淺淺的彎弧,心忖道,好小子,的確有些門道,玩這么一手就不嫌凍得慌么?
原來小刀那家伙并不是藏身在什么建筑物后面,他就趴在十余米外的雪地上,身上披著一件雪白的帶帽長袍,往地上一趴跟周圍的雪地連成了一體,最妙的是這貨頭上還戴著一個酷似潛望鏡的玩意,不用抬頭也能觀察到襲殺目標(biāo)的動向,如果不是透視之眼只怕走到近前都很難發(fā)現(xiàn)。
徐青指尖捏著那柄飛刀轉(zhuǎn)過身來,趴在雪地里的小刀立刻把頭上的潛望鏡收了回去,這貨指間扣住了兩柄飛刀,靜靜的趴在雪地上,這份心理素質(zhì)還真不是蓋的。
徐青閑庭信步往前走了幾米遠(yuǎn),徒然停下了腳步,嘴角浮起一抹捉狹的笑意,故意對著另外一個方向喊道:“小刀,你要是還不出來就別怪哥用絕招了啊!”
雪地上靜悄悄沒有半點(diǎn)反應(yīng),可見小刀對自己的隱藏術(shù)還是相當(dāng)自負(fù)的。徐青一嗓子喊過,手掌已經(jīng)平抬齊肩,指尖的小刀垂直落下,嗤!刀尖扎入厚厚的積雪只留下不足半寸的小截刀柄。
兩股熱浪從掌心滾滾涌出,呈扇形疾速向前鋪陳開去,所過之處積雪瞬間融化,小刀身周的積雪化成了水,只有他還傻兮兮的趴在地上。
“徐小子,在幫老頭子掃雪呢?”李老爽朗的聲音從身后傳來,轉(zhuǎn)頭一看只見老爺子背負(fù)著雙手緩步朝這邊走來。
徐青趕緊快迎上去幾步,準(zhǔn)備伸手?jǐn)v扶,可李老伸手一擋道:“不用,我就是出來松活一下身子骨的,剛來就見你在欺負(fù)小刀。”
徐青訕笑道:“沒有欺負(fù),我跟小刀在切磋功夫呢!”李老淡淡一笑道:“玄境跟天境有什么好切磋的?你見過兔子跟老虎打架嗎?”
小刀是玄境武者,哪怕飛刀再厲害也破不了徐青的防,這種切磋本身就是不公平的,李老作為華夏武魂的創(chuàng)始人之一自然能分出其中的強(qiáng)弱,只不過老人還不知道這小子已經(jīng)突破了半圣境。
就在這時趴在地上的小刀已經(jīng)感覺到了不妥,身邊流過來的雪水把他內(nèi)褲都打濕了,抬起頭才發(fā)現(xiàn)身邊成了一片漆黑光溜地面,只有他穿著白袍趴在地上,心頭一陣尷尬只能泱泱的爬了起來,褲襠一片濕漉冰涼。
小刀硬著頭皮走到李老跟前,蠟黃的瘦臉上居然有了一抹難得的紅暈,他低著頭說道:“天境武者果然厲害,小刀甘拜下風(fēng)。”
徐青笑道:“下風(fēng)就算了,不過你都快變下水了,還是先回去換身干的吧!”李老瞇眼打量了一下小刀,這小子渾身好像剛從水塘里撈出來似的,這天氣裹上一身濕給誰都不好受啊!
小刀訕笑著望了李老一眼,老爺子一巴掌拍在他肩膀上道:“快去吧,這天氣著涼可不好。”小刀點(diǎn)頭應(yīng)了一聲轉(zhuǎn)身離開,對于這位華夏最年輕的天境武者他是徹底服了。
李老笑瞇瞇的抬手一指前方那片空地道:“好久沒見人打拳了,你去打一套最拿手的功夫讓老頭子開開眼界,順便也能松活一下筋骨。”
說到打拳徐青可犯了難,他能拿得出手的功夫都不帶半點(diǎn)表演性質(zhì),正陽掌和渡厄掌都是臨敵對陣時用的功夫,好用不好看,還有一套金剛吼更沒戲,大清早的總不能在李老院子里扯著嗓子窮吼吧?對了,能拿得出手的還有一套劍法,不過要弄把劍還真難,想到這里,他目光四下一掃,臉上現(xiàn)出了一抹淡淡的笑容。
墻角有一株臘梅樹,現(xiàn)在已經(jīng)開滿了黃色的小花,附著其上的積雪并不能阻擋花骨朵迎寒綻放,這是一種倔強(qiáng)有風(fēng)骨的植物,古有詩云,墻角數(shù)枝梅,凌寒獨(dú)自開;遙知不是雪,為有暗香來。他今天就要借臘梅花枝舞一回劍,做一次摧花風(fēng)雅之輩。
想到就做,徐青足下一滑掠向墻角,腳尖點(diǎn)地彈身跳起,伸手間已經(jīng)折下了一根尺半長的梅枝,一個錯步飛退幾尺轉(zhuǎn)身扣抱梅枝向李老遙遙行了個禮,沉聲道:“打拳不會,只會一套劈柴削筍的劍法,松活一下筋骨還是不錯的。”
話音一落,手中的梅枝化作短劍舞開,梅枝較脆,用上些力氣就易折斷,徐青用一層氣勁包裹住梅枝和枝條上的花骨朵舞動,這樣一來不管用多大力氣也不會折了,梅枝在他手中如游龍般舞動,黃梅花與枝條再也無法分辨……
李老不是古武者,但眼光獨(dú)到絕不遜于任何一位武者,這小子手中雖然是一根梅枝,但不遜于一柄舞動的短劍,一舞劍器動四方,能用一根梅枝把劍招演繹到這種程度的不是沒有,憑老爺子的閱歷只見過兩人,一個是君末歸,一個就是眼前的小子。
嗤!梅枝徒然脫手拔空而起,沖上幾米高空往下一個倒轉(zhuǎn),徐青右掌五指虛握成環(huán)往前一伸,梅枝穿空心落下,被他抓在了掌中,那模樣恰似飛劍歸鞘,舞劍完畢,所有聲勢瞬間斂盡,梅枝依然是梅枝,點(diǎn)綴在枝條上的黃臘梅一朵未損,散發(fā)出淡淡的清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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