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0章 神道仙道 劍宗來客
大宗師畫符,往往一筆一氣呵成,是為“一點靈光即是符”;而不入門者則照貓畫虎,難免要“枉費紙和朱”了。
更有形象說法,言“若知書符竅,惹得鬼神跳;不知書符竅,惹得鬼神笑”,所以,真正的符,是書寫出來的,而不是畫出來的。
所謂畫符,就是“鬼畫符”這般的笑料罷了。
連河在心中醞釀幾遍后,提筆點符頭,又叫符基,落筆成功,接著就是符竅,所謂的符,最核心的力量。
總感覺今日符紙似是被施展了某種魔力般,書畫起來絲毫沒有滯澀之感,以往要耗時十幾個呼吸的符竅,今日只用了幾個呼吸就流暢收官,最后是符腳,又稱點咒。
符咒,符咒,就是畫符文、點咒語,渾然天成時,一張符才被完整制作出來。
“好!”
連河剛收筆,周聞就叫了一聲。
雖然他不懂,但不難看出今日連師兄所畫之符很流暢,近乎一筆完成。
連河看看他,沒說話,自去交符。
沖枯接過看看,雖不動聲色,心里卻連連感慨,難道天才,是樣樣精通?
今日沖枯開壇講法,內容為神道與仙道。
不知是涉及到上古封神之戰的歷史,聽起來格外吸引人,還是沖枯這人雖話少,但卻很會講故事。
一個時辰下來,大家還意猶未盡。
連河心下,卻對這世界歷史及現狀,又了解了不少。
鏡蓮大世界,如今是一個仙道昌明,神道沒落的時代。
這,毋容置疑。
一萬四千多年前,封神之戰后,天庭在此間曾封雷火瘟斗、群星列宿等共八部三百六十五路神明。
隨后,此間仙佛,皆遵奉天道詔令,相繼撤離。
從此,仙凡相隔,陌路遙遠。
此間也迎來一個神道昌明,仙道不顯的時代。
又四千年后,有域外天魔,借封神之戰被破壞,尚未完全修復的天胎地膜裂隙,偷渡此界,為禍世間,終引發虛空魔劫。
世間的修者,無論道、佛、儒,還是魔修、神明,妖修,甚至已避世不出的巫修,紛紛出世聯手,與域外天魔作戰。
一番廝殺后,終得慘勝。
此役,儒修與居延神庭,付出幾被完全覆滅之代價。
隕落的大能,更是不勝枚舉。
“我天河宗亦是于虛空魔劫后,開宗立派,祖師星河真君,以秘術重建沙洲神道。”沖枯總結道,“正因為有這支神道相助,宗門才得以避災消禍,屹立沙洲。”
至于神道是如何助天河宗避禍,沖枯沒說,想來該是宗門之秘。
想到此,連河不由想起自己吞天袋里的打神鞭。
不知憑借此物,以后是否能調動散落于六州的其他神明。
據他所知,其實不止天河宗,尚有人間的西楚王朝,也掌握一支力量不小的神道力量。
西楚,明面上治沙洲、蜀州、中州。但其真正有效統治,僅中州而已。
時下,蜀州有蜀候,沙洲有長信候,專斷總理一州之事務。
對修行者來說,蜀州有五仙教、蜀山等宗門;沙洲也有天河宗、天池宗、迦葉寺,高昌佛國等修真勢力。
與西楚一樣,北周明面上治云州、青州、越州,但其勢力范圍也局限于青州。
甚至,比及西楚,北周更多有不如。
只是被云州的北齊國主、越州的南陳國主,奉為宗主上國罷了。
實則北齊、南陳,早已連臉面上功夫,也早沒了。
云州的修真勢力,除太素宮外,更是魔門的幽冥、黃泉、白骨三宗,可謂魔教老巢所在。
越州,則有龐然大物,九華山。
這是除昆侖、蜀山外,被譽為“圣地”的又一存在。
西楚與北周,勢力相差無幾,但這些年因北周皇帝宇文邕強勢,且銳意改革,因而風頭蓋過了西楚患有痛風病,目不能視,幾不能理朝的國君楚治。
不管怎么說,連河已明白,凡俗界如今格局,與自己前世的南北朝末年,極為相似。
可謂潛龍在淵之局,大亂雖未至,卻也不遠矣。
雖沖枯一再言明,神道若運用的好,對仙道修士是一極大助力。
但外門弟子,還有些懵懂。
對此,內門弟子就可深有體會。
晉位內門者,宗門即配備兩名黃巾力士、兩名宮娥、兩名童子。
一應瑣碎雜事,皆可由下人打理。
且內門弟子外出歷練,領了宗門符詔,自可調動山神、河神、土地神,及六丁六甲的力量來打探消息,幫助滅敵。
甚至還有更高符詔,調動城隍屬下三司勢力。
見眾人不解,沖枯也不多說。
他只是提點到位,有心者自會留意,無心者,自不需要他耳提面命。
開壇講法結束。
眾弟子翹首以待,等著沖枯真傳宣布這次的獲勝者。
不出意料,連河榜上有名。
有弟子聽后,習以為常的哦了聲,有些弟子,則露出嘖嘖稱贊,還有人默不作聲。
更有一人捏緊了拳頭,似乎很緊張。
但當沖枯叫出張靈動之名。
他甚至激動得振臂一呼,惹得眾弟子羨慕不已,沖枯見此卻沒任何表情。
“張師兄?不錯啊!”
“是啊,張師兄可是符道世家出身!”
“我就知道張師兄一定會勝出,沒想到只是第二,便宜天才了!”
這時候,張靈動身邊圍了一群人,大都是他的擁泵者。
連河自始至終沒去看他,而是施施然進去,請教問題。
周聞看到張靈動朝連河消失的背影啐了一口,心下不悅,本想上去找回場子,卻被江心月拉住。
“你也知道連師兄生性淡漠,不喜與人爭斗,且入宗不久,也不宜與人結怨。”江心月雖資質不行,但此女不但知人,更自知。
張靈動,如今二十六歲,是十六年前進入外門的弟子。
如今,有著練氣九層修為。
他乃中州臨湖郡人。出自符箓世家,據說和萬花符圣張道一這位紫府大真人有關系,具體到底如何,無人真知。
只不過,他天天嚷著自己有個叔叔在符圣門下修行,眾人耳根早已起繭。
此人,本性并非大奸大惡,只是有些小肚雞腸。
因連河到來,搶了他在講解符箓之道的執事趙守仁心中地位,因而漸漸起了怨懟。
連河一直都沒正面回應他各種或明或暗的挑釁。
不是害怕,而是不屑。
他一心問道長生,不屑將精力用在這種外門弟子身上的爭斗。
因得到明河前世零星記憶,他自知道,即將迎來大爭之世。
若不刻苦修行,在此后天劫面前,必定灰飛煙滅。
對于死過一次的連河來說。
生死之間,有大恐怖,他深有體會。
他想活著,自由自在的,長久的活著。
唯此心愿,也是他追求長生之道的目的。
講解完連河問題,沖枯看著眼前天才,漫不經心道:“快要沖破后期了吧?”
“也就這三兩日功夫!”連河當然知道沖枯這么問的目的。
果不其然,沖枯微微搖頭:“太快了,還是慢些好,若覺著宗門上品四字真靈術功效太好,就去山下坊市隨便買本中品真靈術,慢慢打熬靈氣,磨練心境。靈石不夠的話,我這有。”
連河對此,哭笑不得,不知該如何開口。
只得找個理由道:“我最近研究書符之道,以后要下大功夫,會慢下來的!”
心里卻忍不住吐槽,我這已刻意壓制了。
尚要逐次激活其他四個靈根,筑基五次。
誰知還要花費多長時間,來尋那十二品太初圣蓮子。
“也好,不過符箓之道,只為技耳,功法且不可荒廢......”沖枯接著道,“不少人癡迷技藝之道,而荒廢功法,這般本末倒置,終究壽元到了,化作一抔黃土,豈不悲哉?”
“謹遵師叔教誨。”連河恭敬鞠躬,轉身退走。
連河離去后,閉目的沖枯忽然睜眼,看著他背影,暗自點頭。
希望他能聽得進去,天才之名雖好,卻也好不過性命是不?
沖枯自是知道,天才只有成長起來,才是真正的天才。
中道隕落才令人惋惜不已。
不由想起兩百多年前,那場天河宗的災禍,自己這一屆的那位天才,那個開了八竅的單火靈根,還是三蓮靈體,卻走上差路。
陷入回憶的他,眼圈不由濕潤。
一定不能再讓這樣悲劇,在自己身邊再演,希望宗門長輩早有應對。
連河出來時,張靈動就迫不及待迎上去。
兩人只是擦肩而過,連河微微頷首致意,而那張靈動卻目不斜視。
不少弟子看到這一幕,臉色各異。
周聞沖上來,剛要開口安慰連河。
不料,有守山弟子匆匆趕來,納頭跪拜:“啟稟峰主,宗門外來了兩名太白劍宗的劍修,說是找連河師兄...”
“太白劍宗,找連河?”殿內后堂沖枯聞聽,目露精光,心下念頭幾轉,暗想所為何事。
莫非,這群劍瘋子,聽說了連師侄絕世天才,找上門來要比斗一番?
卻也不像,宗門應早有安排,不會將連河天資到處宣講,且門內弟子都委婉下了令,不得議論弟子資質。
但又想,事關宗門老祖宗那都掛了號的天才安危,自不可等閑視之。
沖枯一邊暗自傳訊掌教,一邊起身,準備相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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