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7章 黿龜山 禍福連
“墜兒,靈貝可送到連師弟手上?”
玄真觀后山,一豪華的石屋內。
約莫十五六歲光景的綠衣女子,一邊懶散翻著本經(jīng)書,一邊問著綠裙丫鬟。
“已送到,小姐!”丫鬟邊回話別撇嘴道,“小姐也忒大方了,那二十顆靈貝足值兩萬白銀,一聲不吭就送了那呆瓜,真不知小姐你咋想地,總是這般周全與他,我看那花公子可比他強不止百倍......”
“住嘴,小姐的事哪輪你一個奴才置喙?”還沒等綠裙丫鬟把話說完,一個年近五旬的嬤嬤就搶過話頭,訓斥起來。
“你且下去,以后只管聽小姐吩咐,休得多嘴。”
丫鬟墜兒應了聲喏,低頭匆匆下去。
見丫鬟走遠,綠衣女子這才皺眉輕撫額頭,嬤嬤見此輕輕為她揉肩。
緩緩開口:“小姐,方才墜兒說的也有些道理,雖說那小子出身王室,但如今你們都踏入修行,遠離凡塵,該舍當舍。況且這兩年,明里暗里為他周全不少,也算仁至義盡。”
“嬤嬤說的何嘗不是這個理兒,我馬上就要‘道通三真、氣涌祖竅’。屆時位列真?zhèn)鳎巴勺谛扌校窃摵瓦@段緣分作個了斷。”綠衣女子緩緩而語,“只是嬤嬤不知,當年爺爺曾做主,為我們指腹為婚,說不得這份因果極大,總是要還清的。”
“小姐還是心善,這不過當年老太爺一句戲言,一沒婚書,二沒信物,何須認真。況且如今王太孫早已登位大寶,四王子就算回來也于事無補,何況已失蹤十數(shù)年,生死不明,若不是老身看他有幾分像四王子,又傳出他手上有王室玉璜,誰能想到他是王室之后?”那老嬤嬤邊說,邊遞了杯茶給綠衣女子。
繼續(xù)道,“再說了,如今你們都踏進修行之門,什么王室,什么婚約,都不該再提,所謂當斷不斷,反受其亂,小姐是該早作決斷。”
“桂嬤嬤,無需多言。”女子抿了口茶水,淡然道,“我自有計較,就是過幾日修行有成,位列真?zhèn)靼萑胂勺冢阆律交氐皆棋\城,也莫再對旁人提及。”
“老奴曉得輕重,娘子且請放心。”老嬤嬤見女子這么說,輕輕舒口氣,眉眼里盡是歡喜。
“只是這次小姐借口和那白公子商議要事,為那小子解困,卻又不去赴約,他一時惱怒,可如何善后?”
“無甚可怕,我眼見著修行有成,而那白明樓不過是剛摸到真法之門,要想在我這里找回面子,斤兩還不夠。”
“小姐自是不怕,只是不知道他又要如何設計構陷那呆子了。”
嬤嬤隨口無心的說法,讓綠衣女子再次眉頭緊皺起來。
這一主一仆,石屋對話。
不遠處,一個更為豪華石屋內,白明樓將扇子揮得嘩嘩作響,滿臉怒氣。
對著石屋正廳一胖胖老者開口道:“叔祖,你說說,到底還有何法,能快些將這小子趕下山,我實在等不了...”
“急甚?”老者乜斜了白明樓一眼,“眼下,正有個機會,可斷了那小子道途,若運作得法,水家丫頭說不定真要成為你雙修道侶。”
“果真?”白明樓聞聽,大喜,“叔祖,快說說是何等機會?”
老者見此,招招手。
示意他湊近,兩人開始嘀咕起來。
少時,花明樓聽得滿臉歡喜。
嘴里不住喊道:“果真好機會,我看著小子,這次怎么逃...”
誰也不知,豪華石屋內一老一少密謀些什么。
但他們密謀對象,明河,現(xiàn)下卻在犯愁。
綠裙女子支走白明樓,給他留下一袋靈貝。
明河正發(fā)愣時,就被元通座前童子給使喚去了。
看看天上大日頭,他也知道確是到了進山砍柴,服勞役時辰。
既是處罰,自不輕松。
日頭正毒時進山砍柴,也真真是鍛煉人。
如今的明河,起居在最差石屋內。
收拾齊砍刀繩索,換了身勁裝,頂著斗笠,就欲孤身往深山而去。
臨出門想了想,又把石洞角落內掩藏的玉璜及靈貝,一并帶上。
見他如此,連河不禁點點頭,自語道:“小心駛得萬年船,這小子總算學聰明了點。”
如果這貴重之物被盜去,那可虧大了。
明河要去砍柴之地,是十幾里外的黿龜山。
也是他無意中發(fā)現(xiàn),最適合砍柴。
山并不高,卻不知為何總有成片成片枯死的樹木。
砍起來極為方便,要不是發(fā)現(xiàn)這地方,他每日的勞役,能不能完成還真兩說。
黿龜山。
據(jù)說因鎮(zhèn)壓著一頭萬年黿龜而得名。
可具體到底是不是這樣,就不得而知。
明河也很想去觀內藏書室查閱典籍,求證一番。
奈何他沒有靈貝,進不去藏書室,只能望洋興嘆。
俗話說,世上有三苦:砍柴、打鐵,賣豆腐。
何況是在這毒日之下砍柴,其中辛苦,可想而知。
荒山上,明河正奮力砍柴,身為魂體的連河卻百無聊賴,雖有鏡子青光防護,他還是感覺在毒日下,有些昏昏欲睡。
俄而,山上起了風。
吹過來,涼涼的,讓人舒爽不已。
一人一魂,都在暗喜天公作美。
不料隨著風起,一大團烏云也遮蔽了荒山。
“不好,有雷雨!”
明河看著天色,揮舞砍刀起來更快了些,還差少許就可做完今日勞役,他可不想前功盡棄。
“唉喲!”慌忙中難免出錯,急欲完工的明河不小心一刀砍傷了自個,左手手腕上頓時劃破出不小傷口,鮮血直流。
遠處,已可聽到隱隱雷聲。
明河不得不四處翻找包扎傷口之物,慌亂中竟把玉璜掉落在地,尚顧不得撿,只顧處理傷口。
卻未發(fā)現(xiàn),沾染了他鮮血的玉璜,頓然竟變得嫣紅之極。
鮮血沿著玉璜,滲入了荒山下的黑土之中。
雷聲越來越大,看樣子雨馬上就會落下。
明河知道這次是真的無法完成勞役,沒辦法只好先找地方躲躲雨,待雨停了再做計較。
咔嚓嚓!
他彎腰方想撿起那玉璜,陡然一個炸雷,在頭頂響起。
別說是他,就連身為魂體的連河也嚇了一大跳。
一人一魂吃驚時,腳下荒山卻劇烈抖動起來。
“不好,地震了!”連河大呼。
“山崩?”明河也遲疑道。
頭頂炸雷不斷,腳下荒山震動不止。
明河一時不穩(wěn),竟跌了一跤。
不偏不倚,太陽穴沖著一個自己剛剛砍伐的樹杈碰去。
“啊!”
“呃!”
驚雷中,兩聲尖利驚叫,同時響起。
連河只覺眼前一白,就被吸入一個巨大漩渦之中,頓失意識。
開裂的荒山,從地縫中浮出一馱著殘碑的巨龜,竟口吐人言:“是誰,竟以龍血,喚醒本大王?”
漆黑天幕!
紫電閃爍,驚雷陣陣。
豆大雨點,噼里啪啦。
一只馱著殘碑的巨龜,直盯著眼前丈外之地。
只見,被尖利樹杈刺中太陽穴的少年,身上泛起了濛濛青光,他受傷的太陽穴竟在快速復原。
豆大雨點,全被青光隔開,一滴也沒落在少年身上。
“造化神光?”
巨龜有些不敢相信,詫異道:“這小子是誰,居然身懷造化神光,大難不死,當有厚福。”
巨龜正自言自語,瞥眼又見一道紫色劍光,飛馳而來。
“咦?”定睛看馭劍之人,納悶道,“是個玉液境小修士,地煞、天罡都已圓滿,只待罡煞交融,龍虎相匯,便可玉液還丹。”
“嗯,如今這天時,確合了龍虎相匯之意...也罷,既是這小修士得了機緣,隨他去吧。”
巨龜說著,不再管那落在遠處山頭,感悟龍虎交匯意境的修士,反而轉頭,繼續(xù)看奇怪少年。
這才發(fā)現(xiàn),少年不知何時已醒來,正一臉迷糊的看著他。
大張著嘴巴,顯然受驚不小。
“喂!”巨龜昂著頭,伸出前爪,在癡呆少年眼前晃了晃。
連河醒來,就看到一個猶如大磨盤的巨龜,頓時驚呆。
一時,竟也忘了自己眼下狀況。
自己為何有了身軀?
看這身軀,還是相伴三年有余的明河的。
如今,他既得了這身軀,那明河哪里去了?
對了,明河,他被一個樹杈刺中太陽穴了!
連河下意識去摸太陽穴,卻發(fā)現(xiàn)那里絲毫沒有傷口,莫非是自己看差了?
連河這般胡思亂想時,一聲清冷之音在他耳邊響起:“你沒想差,我確被那樹杈刺中太陽穴身故。”
說話間,一朦朧身影在身旁浮現(xiàn)。
“你是?”作為魂體穿越此界,又活了三年有余,他當然知道眼前這朦朧身影是什么,自是明河身故后離體的魂魄。
“不用猜了,我是你現(xiàn)在身軀的原主。”
朦朧身影說著,半步上前,試圖靠近連河,卻被陡然出現(xiàn)的青光阻隔。
幾次試探,朦朧身影絲毫近不得連河如今身軀,反倒是魂體更為虛弱,似乎一陣風就能吹散。
“為何如何?”朦朧身影,難以置信的大聲叫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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