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前是一棟酒樓，大門上面掛著個牌匾：湘鄉閣。　看名字就知道是湘菜館。

　　規模不是很大，還不到蘭莊飯店的三分之一，現在飯店里面冷冷清清的。也對，整出這個事兒來，如果還有人非常淡定的坐在里面吃飯，那可真見了鬼了。

　　嗡嗡嗡的議論聲中，一個肥頭大耳的哥們越眾而出：

　　“各位，這叫什么，鴻運當頭啊，看來這是到了我湘鄉閣發跡的時候了。歡迎大家到湘鄉閣中用餐，也沾沾好運氣！”

　　聽說話就知道了，這位應該是湘鄉閣的老板。如果只是一片紅光，沒準我還真的會贊成這位老板的說法，說不定真是什么好兆頭。好多稗官野史在說什么好事兒將要發生的時候，不是總是會整出點兒吉兆么？什么一片紅光，什么天降瑞祥，或者是黃鼠狼生出個牛犢子之類的。可是先想到在紅光最后即將消失之前，竟然匯集成了一個鬼魅的笑臉，這玩意怎么看著也不像是好事兒吧！

　　桃小杰在這個時候也擠到我的身邊了，看到沒什么事兒了，臉色也沒有了之前的緊張,小聲的嘟噥著：

　　“切，這點兒小伎倆還好意思拿來忽悠人？”

　　“呃，你知道什么？”

　　“當然知道了，湘鄉閣的事兒，這兩天經常聽周圍的居民說。湘鄉閣生意很差，據說從上個月開始，就停業了，張羅著出兌，結果沒遇到什么買家。老板，就是那位……”

　　小杰用手指了指口水橫飛，渲染著祥瑞的胖子，接著說道：

　　“他等不及了，又重新開業了。可是換湯不換藥，還是從前的思路，所以這生意嘛，也就那么回事兒。一天能有個三五桌客人，就算生意好了。我估計，弄出什么紅光啦、祥瑞啦之類的事情，就是這家伙的自我炒作罷了。當故事聽聽就行了！”

　　果然，好像是為了驗證小杰說的話一樣，周圍看熱鬧的人不少，可是沒有一個人真的邁入到飯店中去的。竊竊私語聲倒是此起彼伏。

　　連小杰這樣的外來戶，都知道關于湘鄉閣的秘辛，更不要說住在附近的居民了。看來這哥們的炒作沒有得到任何的效果。

　　男子好像也意識到了什么，口水橫飛的同時，發現眾人無動于衷，急的他直跺腳：

　　“你們不相信我的話？免費，免費，今天晚上所有到湘鄉閣中吃飯的朋友，都免費！”

　　不管在什么地方，什么時候，愛占便宜的人不是有，而是有很多。別看嘴里都說，天底下沒有免費的午餐，可是到了真遇到的時候，沒幾個人還能夠保持冷靜的。否則每天也不會有那么多人上當受騙了。

　　現在好多買賣，都喜歡用免費的噱頭招攬生意。可是效果也就那么回事兒。免費的時候，門庭若市，一旦恢復收費，你瞅吧，又回到了之前門可羅雀的程度了。

　　聽說免費，立刻幾個人向湘鄉閣的門口涌去，一時間竟然把房門都阻擋住了。看著眾人的背影，我是一陣的無語。為了占一頓飯的便宜，也真是拼了。假如湘鄉閣的老板有趙松當初留下的配方，估計這些人以后絕對可以成為湘鄉閣最最忠誠的顧客，直到吃死了為止。

　　當然，話說回來了，湘鄉閣老板真的有那樣的好東西，也就不至于生意會冷清到現在這個境地了。

　　“滿了，滿了，別擠，別擠，臥槽，我的大門！”

　　突然的變化把小老板嚇了一跳，匆忙的維持著秩序。很快房間里就連個落腳的地方都沒有了。真沒想到，原來在北方，也這么多人有吃夜宵的習慣啊！誠然，如果不是因為疑似火災的情形出現，這些家伙此刻一定已經躺在床上睡大覺了吧！

　　“部分免費，只是部分免費啊，比如說，比如說主食，主食免費！”

　　“老板，給我來二斤米飯，我打包……”

　　“……”

　　“有面條么，一碗炸醬面就夠了……”

　　“……”

　　聽著喊聲，我忽然覺得這不要臉的人咋就這么多么？還炸醬面，這是湘菜館，確定可以買到正宗的炸醬面？

　　在臨時對場面的控制下，秩序終于恢復了。不少人聽說只是主食免費之后，都選擇了離開。不用下飯菜，只是白米飯，能夠做到的好像還不多。我和小杰也終于能夠逆流而上，有機會進入到湘鄉閣飯店中。

　　確實是逆流而上，好多人聽到只是主食免費，要點兒臉的還看看菜譜，假裝沒有自己滿意的菜肴，一臉失望的離開，從他們的表情中可以看出來，是真的失望，絕對不是裝出來的。不要臉的人直接扭頭就走。所以在人流中，我和小杰看上去很顯眼。

　　對此刻小杰的表現我還是很滿意的，他更適合當一個保鏢。不大的眼睛警惕的看著從我身邊經過的人，時時刻刻的保衛著我的安全。低頭看看這貨藏在袖子中的手，我特么真擔心這家伙會忽然精神病發作，掄起片刀把不相干的人給砍了！

　　再怎么失敗，湘鄉閣老板也是個生意人，該有的眼力見還是有的。看我們的樣子就知道和其他蹭吃蹭喝的人不一樣。三步并兩步跑到我們的面前：

　　“二位，要消費點兒什么么？”

　　我的視線在人頭攢動的房間中找尋了一圈，也沒看到有任何不正常的地方。湘鄉閣飯店的裝修算不上奢華，不過看上去很干凈。

　　老板看到我好像是在找人的樣子，眼神中難免露出失望的神色，轉身就要去招呼其他的客人。我連忙將他喊住：

　　“等一下，有菜譜么？”

　　雖然人已經離開不少了，不過仍舊有不少人裝模作樣的看菜譜呢，所以現在還是“一譜難求”。

　　“有，有，您稍等。呃，那位哥們，我們這兒沒有炸醬面，您看您還消費不？不消費麻煩你把桌子給讓一下！”

　　“連炸醬面都沒有，這算什么湘菜館啊！”

　　那貨嘟嘟囔囔的離開了，留下一大堆的牢騷。就連小杰這樣的二桿子都有點兒看不過去了，朝走出飯店的背影吐了口吐沫：

　　“什么人啊，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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