車子很快停在了山城醫院的門口，李賽男的母親還在昏迷中，李賽男就守候在母親病床的旁邊，我在走廊里看到了方棟梁。

　　這是我第一次看到他，人長得不錯，只是精神上十分憔悴。下巴上胡子拉碴的，挺長時間沒有打理了。

　　“我真的是沒有辦法了才不得不給你打電話的！”

　　“我知道，城北小院你們打算作價多少？”

　　既然最早提出這個辦法的是淑芳，想必他們夫妻倆早就已經研究過了。我直入主題，萱萱坐在對面的長椅上，已經開始時不時的打盹兒了。本來是勸她先回去的，可是這丫頭死活就是不肯。

　　“我們研究過，按說城北小院的位置其實不錯，要價一百萬都不算高，但是那兒的名聲實在是，哎，作價五十萬，應該比較容易出手吧！”

　　正常情況下別說一百萬，就是再多一些問題也不大，可是就沖著城北小院這個名字，五十萬恐怕都沒有人會出手。之前不是沒有過先例，趙松之后，還有兩任老板經營過城北小院，結果大家也都是有目共睹的。租賃都不能擺脫第一鬼宅的名頭，買下來就行了？誰也不會拿五十萬打水漂去吧！

　　我用手摸著下巴，皺著眉頭沒有回答，心里也在犯難怎么讓人接手的問題。萱萱忽然在旁邊說道：

　　“譚哥，如果五十萬就能接過來，你自己完全就可以做到的吧？而且你現在不是還租房子住么，如果直接買下來，你也省的租房了不是。反正，城北小院的事兒，你比誰都清楚！”

　　為了消除山城第一鬼宅的影響，我曾經和很多人透漏過發生在那里的事情，包括萱萱、青青等人都知道。只是我的話是不是被人相信就不一定了。萱萱肯定是相信的，隨著這段時間的接觸，這丫頭好像對我的本領十分有信心似的。尤其是這次經歷了雨城大學的事情，我敢說，在萱萱的心目中，我的地位絕對已經上升到了崇拜的程度了。

　　“可是，我接過來了沒什么用啊！”

　　“難道錢躺在卡里就有用了？對城北小院的情形，天底下沒有誰更比你和邊飛更熟悉了吧？”

　　這就是商人和其他人最大的區別。其他人錢在自己的口袋里才是最安全的，但是在商人的心目中，錢投入到市場上才是最有價值的。

　　萱萱家里只是經營著一個小超市，還算不上什么大商人，但是在她的骨子里，絕對已經具備了商人的因子。

　　“八十萬，明天我先把錢打到你的賬戶上，方便的時候，趕緊給賽男的母親做手術吧，有人才有一切！”

　　思量片刻，我立刻做了決定。一百萬到手城北小院絕對不虧，之前我已經和醫生聯系過了，五十萬對于方棟梁來說，即使夠了，也只能是捉襟見肘。我不想占人家太多的便宜，就算一百萬買下來，其實也是我賺了。

　　方棟梁顯然沒有想到我會做出這樣的決定，吃驚的看著我，萱萱倒是滿眼的疑惑，像是看著個傻子一樣。

　　只需要五十萬就能解決的事情，我愣是花費八十萬解決，在她的心中，真的和傻子沒有任何區別。我卻不以為然。

　　隨著和鬼魅接觸的越來越多，我也更加理解所謂積陰德這樣的事情了。便宜誰都想占，但是要講究個度的問題。不是所有的便宜都能被人占的，有些便宜即使能夠一時得到了巨大的好處，但是從長遠角度考慮，損失的可能會更多。

　　八十萬在我心中是完全可以接受的價格，不會對我造成什么太大的影響，也不會讓方棟梁兩口子為難。

　　“不過，我也希望你們能夠把賽男日常的教育抓起來，你們知道這丫頭平時都干什么么？自從開學以來，她根本就沒有去學校，這些你們都知道嘛！”

　　說話的時候，李賽男正好從病房里走出來，一邊走還一邊在打電話：

　　“平哥對不起啊，我真的去不了了，我媽病了，很重，真的……”

　　顯然，她正在給他的那個什么網友潘德平打電話，我一個箭步沖過去，一把將她的手機搶過來：

　　“你干嘛！”

　　小丫頭一聲大喊，我才懶得理他呢，笑著對電話中說道：

　　“潘德平么？我是譚玉哲，你認識我吧？呵呵，別狡辯哦，我的能量你是知道的！”

　　是不是和我知道的潘德平是同名同姓的人我也不能確定，不過就想要試探一下，也無所謂，真弄錯了大不了給人家道個歉，我又不會因此而少塊肉什么的。但是如果真的是潘德玉的弟弟，嘿嘿，那可就好玩了。還著名企業家？我至少能揍得他連親媽都不認識。

　　電話中沉默了片刻，潘德平略顯尷尬的聲音從里面響起：

　　“咳咳，小譚哥，我，我只是沒事兒和小女孩開個玩笑！”

　　王八蛋，你還真的承認了啊！

　　其實我都已經做好了和人家賠禮道歉的準備了！不過在雨城給這貨的震撼還真不輕，更何況，現在老三可還和中央派下來的人在一起呢，潘德玉應該已經被拘留起來接受調查了，潘德平在聽到我的名字之后自然而然的就膽怯。

　　“和我妹子說清楚，否則，呵呵，結果你是知道的！”

　　威脅了潘德平兩句，我將電話還給了李賽男，招呼了萱萱一聲，快步走出了醫院。至于潘德平怎么忽悠小女生，和人家解釋自己的身份，那就隨便了。如果他還敢胡說八道，我不介意讓搗蛋鬼再去一趟雨城。好長時間沒聽說過那貨戲弄過什么人了。

　　回到家中，已經快到后半夜了，看著空蕩蕩的房間，我心里悵然若失。蕾蕾的音容笑貌浮現在腦海中，不知道她是不是真的轉世投胎去了。攝青鬼的老婆不是百十年前就傳言會去轉世投胎么？折騰到現在還停留在陰曹地府中。看來陰曹地府的效率也就那么回事兒，比正常的人類社會好像也強不了多少。

　　扯過一張毯子蓋在身上，就在我將要進入到夢鄉的時候，忽然攝青鬼和替死鬼的身影浮現在我的床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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