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子，你明白我的意思！”

　　老頭瞟了一眼躺在地上的幾個倒霉蛋。然后用鷹隼般的目光死死的盯著我。

　　和不遠處死狗差不多的曹哥，看到老人，從地上掙扎起來，連滾帶爬的沖到他的身邊：

　　“師傅！”

　　鼻青臉腫的樣子活脫脫像個國寶。只是如此一個魁梧的家伙竟然如同受了委屈的小孩子，找媽媽告狀一般的場景，看著實在是有點讓人忍不住想笑。

　　“滾蛋，丟人現眼！”

　　老頭一腳將曹哥踢出一溜跟斗，對這個徒弟之前的表現十分的不滿。

　　能夠感覺出老者和曹哥不一樣的氣勢，我也并不是非常擔心，從舉手投足間能夠看出這老頭曾經練過，不過現在畢竟年紀大了。真動手，我敢斷定，他不是我的對手。

　　須發皆白的武林高手，閃轉騰挪中讓對手豕突狼奔。這樣的橋段只能出現在武俠小說里，在現實中，還是要承認年老不以筋骨為能這個道理。上了年紀了，無論是在反應上，還是在力氣上，根本就沒有辦法和年輕人相比，這是自然規律。

　　所以看到老者氣定神閑的樣子，我并沒覺得有太大的壓力，只是出于晚輩對老人的尊敬才拱了拱手：

　　“呵呵，老爺子您有什么指教么？”

　　“我徒弟怎么得罪你了，讓在大街上，當著這么多人的面兒讓他顏面盡失？”

　　顏面盡失？臉面這玩意曹哥他們還有么？

　　聽到老者的話，我不禁冷笑。將事情的前因后果簡單的和老者講了一邊。

　　老頭聽的很認真，原來我還以為他之前是躲在人群里看熱鬧，現在看到徒弟吃虧了才主動站出來的，不過看他聆聽的樣子我就斷定，老爺子的確是剛剛來到。

　　良久，老人的視線落在遠處趴在地上的大黃狗尸體上，然后瞇著眼睛看著曹哥：

　　“你的狗？”

　　曹哥在地上坐了有一會兒了，在我講述完事情的經過之后，他也緩過來了。別看模樣上依舊狼狽，但是在動手的時候，我手下是有分寸的，也就是讓他皮肉受苦，內里沒什么打傷。

　　聽到師傅的詢問，曹哥嘟噥了半天：

　　“不是！”

　　連多余的解釋都沒有，看得出他對老頭真的非常敬畏。

　　“都圍著這兒干什么，你們都是住在菜市小區沒有工作要做的人么？”

　　老頭沉吟片刻，高聲對圍攏在周圍的人吼道。這一嗓子中氣十足，還真有那么點兒高人的味道。膽子小的看客們被突然傳來的大喊下了一哆嗦，然后三三兩兩的低聲議論著散開。膽子大一些的跑到馬路對面，接著向飯店門口方向張望。

　　兩個交通警察發現這邊的情況得到了控制，也都屁顛屁顛的跑過來：

　　“怎么回事兒，怎么回事兒，都讓開，影響交通了你們知不知道！”

　　那耀武揚威的樣子，怎么看著都有點兒狐假虎威的意思。剛才我和曹哥三個地痞流氓打的火熱的時候，怎么沒看到這兩個家伙這樣的有存在感。

　　老頭伸手從曹哥的口袋里掏出了兩千塊錢，送到店長的面前：

　　“這個給你，今天的事兒是我們的不對。不過大黃狗不是我們的，這個損失我不會出！”

　　“這個……”

　　店長疑惑的看著坐在遠處馬路牙子上的曹哥，發現他看都沒看這邊一眼，連忙將錢接過來，對老頭道了聲謝，領著保安和服務員快步跑回飯店。和地痞流氓有關的事兒，他們躲著還來不及呢，現在看到事情明顯已經發生了變化，還陪在這里跟著湊熱鬧，那是傻子。

　　趁著老頭和飯店店長說話的時候，我安慰了岳父老兩口幾句，不讓他們為我擔心，早點兒回家休息去。雖然老兩口不太情愿，架不住我憑著做銷售的三寸不爛之舌。總算將他們打發走了。

　　沒有其他人在旁邊掣肘，我的心里更加輕松，就算面前這個老頭的來頭再大，又能拿我如何？回頭剛剛想要和老頭打招呼，腦海中忽然傳來了之前那個被我驅趕出陰陽傘鬼魅的說話聲：

　　“這老頭年輕幾歲，也許和你的身手差不多，不過現在不行了。你要擔心他的大徒弟。那家伙厲害，號稱打遍水城無敵手！”

　　對這個不小心遇到的死鬼，我本來是沒有任何好感的，現在聽到他主動提醒我，讓我對他的印象稍微有了一些感官。如果不是不方便和鬼魅說話，我一定要追問一下，這個老頭是什么來頭，難不成是水城的黑社會老大，黑手黨頭目那樣的存在么？

　　只是，現在可是法治社會，水城曾經比較混亂，可是近些年，隨著嚴打越來越頻繁，那些昔日的黑社會頭子都偃旗息鼓，根本不會如此招搖。

　　“年輕人，有時間么，老頭子想請你喝杯茶如何？”

　　等到我安排走了岳父岳母，老爺子才倒背著雙手，笑呵呵的對我說道。

　　“沒問題！您是長輩，要請也是我請你！”

　　在馬路上當街打斗，雖然看著的確是挺拉風的，可是影響也不好。交通警察本著多一事不如少一事的原則，沒有理會我們，但是如果真的跳出個盡責的警察，因為械斗，把我丟到拘留所里，也不是令人高興的事兒啊。所以我毫不猶豫的就答應了老頭的提議。

　　街道對面就有一間茶樓，北方人還是喜歡喝酒，因此茶樓的生意比較冷清。當我們幾個人走到茶樓門口的時候，我抬手將身邊的雨傘撐開了。果然，之前瘦小的那個鬼魅隨著雨傘的撐開，出現在我的面前。

　　俗話說，強龍不壓地頭蛇。在水城我認識的人可不多，不像在山城，很多熟人能夠給我提供方便。即使不擔心這個老頭師徒會對我有什么太大的威脅，做一些必要的了解還是應該的。而這個瘦小的鬼魅，對老頭師徒知道的明顯不少，是個不錯的咨詢者。

　　老者奇怪的轉過頭，還抬頭看了高懸在空中的大太陽，不明白為什么我會有如此奇怪的舉動，沒有出聲詢問。倒是迎接上來的酒樓迎賓，打算伸手接過我的雨傘，嘴里還說呢：

　　“我們這兒不是水簾洞，雖然名字叫水簾洞茶樓，所以，用不著這個！”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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