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混混都被鎮(zhèn)住了，看到小綠毛的樣子，我心里也有點兒不忍。

　　“算了，你哥不在了，從今天開始，你就把我當(dāng)成你哥吧，以后有什么事兒可以直接找我。這么晚了，我請你們吃點東西去，然后早點回家。雖然放暑假呢，也不能整天胡來，沒事兒的時候多溫習(xí)溫習(xí)功課什么的！”

　　剛才還聲色俱厲呢，馬上就變成和風(fēng)細(xì)雨了，這讓超市里所有的人都感到有點兒不適應(yīng)。就連萱萱都奇怪的瞪大了眼睛看著我，良久才說道：

　　“那個，大哥，謝謝你啊，不過這事兒怎么能用你花錢呢，還是我來吧……”

　　“算了。我請他們吃飯，和你超市里賣了不合格的產(chǎn)品沒關(guān)系。廠家那邊該怎么解決還怎么解決，我是看在這小子的哥哥，我曾經(jīng)的同事的面子上！這里沒你的事兒了！”

　　擺了擺手，低著頭帶著一絲傷感，走出超市的房門，看到小綠毛等一干兄弟沒有跟上來，仍舊站在超市里不知所措，沒好氣的吼道：

　　“傻站著干嘛，都跟著我走啊，還等著人家超市給你們買單啊！”

　　小綠毛慌忙不迭的答應(yīng)了一聲，還沒忘記從地上撿起西瓜刀（估計是從那個賣西瓜的同學(xué)手里借來的）跟在后面跑了出來。

　　其實之所以請這幾個毛頭小子吃飯，我還有另外的一個目的。小楊也是公司四個被害者之一，雖然警察局那邊一定定性是自殺了，可是我清楚，根本不是那么回事兒。不管遇到了多么鬧心的事情，沖著他疼愛的這個弟弟，他也不可能一死了之。

　　在我的心中已經(jīng)斷定，小楊的意外，絕對和老巫婆董事長等人有著什么必然的聯(lián)系。也行從他弟弟的嘴里，能夠得到有幫助的信息。

　　剛離開小老頭飯店沒多長時間，我領(lǐng)著六個半大小子又回來了。

　　服務(wù)員的記性還不錯，迎上前，警惕的看著我身后的那些家伙：

　　“您好，是有什么東西落下了么？”

　　“不是，我請他們吃點兒東西！”

　　“哦，那您快著點兒啊，我們十一點之前就打烊！”

　　“咦，從前你們不是經(jīng)常營業(yè)到十二點么？”

　　率先提出反駁的竟然是小綠毛，看來他對小老頭飯店的了解程度絲毫不比我差。

　　“最近才改的時間，呵呵，老板覺得太晚了也沒什么生意了，所以每天十一點就打烊！”

　　我答應(yīng)了一聲，本來也沒想著請他們吃大餐。隨便點了幾個菜，就把這一班家伙安排在了桌子旁。

　　“你對這里還是蠻熟的嘛！”

　　“嗯，我哥從前經(jīng)常領(lǐng)我到這兒來，只是后來在他傻了幾天之后，就再也沒來過了！”

　　“傻了幾天？”

　　我和小楊同事的時間可不短，從來沒有發(fā)現(xiàn)他有這個毛病。

　　“哈哈，還是去年的事兒呢，那幾天他總是魂不守舍的，干什么都心不在焉，沒人的時候，還抽自己的嘴巴，一個勁兒的嘟噥什么‘我有罪，我有罪啊，我特么就是個混蛋’之類的，也不知道他干了什么虧心事兒了！”

　　我的腦海中忽然閃過了一道靈光。

　　“去年的事兒，能不能說的具體點兒！”

　　“呃，差不多也是這個時候吧，咳咳，反正是還在我沒參加中考，不知道高中上哪兒讀的時候。哥哥傻了沒多久之后就好了，跟沒事兒人一樣……”

　　飯菜上來之后，幾個半大小子狼吞虎咽的對飯菜下手，看他們吃飯的速度我就知道，絕對用不上十一點就能搞定。期間我追問了很多楊勛關(guān)于他哥哥的問題，可是都無法讓我和他哥哥的死扯上一點兒的關(guān)系。唯一有疑點的，也就是小楊發(fā)傻的事情。

　　有罪？混蛋？

　　難道小楊真的是自殺的，因為做了心里愧疚的事情，忍受不了良心的拷問？

　　于此同時，我忽然又想到了董事長將養(yǎng)花的工作交給小楊的時間，好像也差不多是在去年的這個時候。于是我的腦海中又浮現(xiàn)出了小楊的尸體被帶走之后，門衛(wèi)室里那盆枯萎的野玫瑰，和小楊當(dāng)初曾經(jīng)說過的話：

　　“假如它掛了，我決定了，就給它當(dāng)花肥，我是不會給它這個機(jī)會的……”

　　難道這一切僅僅只是巧合么？

　　就在我胡思亂想的時候，楊勛在旁邊推了我一把：

　　“譚哥，你怎么了，我們都吃飽了！”

　　抬頭看看，果然，桌子上一堆的小黃毛小綠毛們都瞪大了眼睛看著我呢。桌子上的飯菜也被清掃掉了七七八八，這戰(zhàn)斗力，真的沒話說。

　　“行了，吃飽了就撤吧。回頭把你們腦袋是那個五顏六色的毛都給我染回去，別忘了，你們還是學(xué)生，整的好像地痞流氓似的。”

　　“咳咳，哥，不用你說，開學(xué)之前，我們自己就弄了，這模樣，學(xué)校連大門都不讓進(jìn)啊！”

　　二次結(jié)賬，離開飯店，外面的雨已經(jīng)停了。本來我還邀請楊勛到我家里去住的，但是他堅持回家，我也只好作罷。送走了失落的肖主任，又送走了一群惹事生非的半大小子，我的心更加沉重了，不由得回頭看看身后不遠(yuǎn)處的招牌：小老頭飯店！

　　一直躲藏著的馬剛豪終于舍得顯出他的身影了，嘿嘿一笑：

　　“怎么樣，有點兒眉目沒？”

　　“有眉目個屁，你到底知道什么，知道趕緊告訴我，整的好像懸疑電影似的，你不覺得累，我還感覺著累呢！”

　　“嘿嘿，我知道的也不多啊。反正這四個人肯定會有某種聯(lián)系，而我就是要帶著你到和那幾個已經(jīng)變成鬼的家伙曾經(jīng)有關(guān)系的人出現(xiàn)的地方，至于他們究竟是怎么聯(lián)系到一起的，我和你一樣，都是在猜！不過，聽到楊勛說的話之后，我倒是有點兒眉目了！”

　　說完，這貨還賣起了關(guān)子，微微抬頭，四十五度仰望天空，裝出一副高人的樣子。

　　我可沒打算慣著他，低著頭像家里走，心里琢磨著：

　　你有眉目了？丫的，哥也有，愛說不說，隨便！一個死鬼還和哥擺起譜來了。

　　馬剛豪被我整的一愣一愣的，看我真的沒有回頭的意思，他也飄飄蕩蕩的跟在我的身后，鉆進(jìn)到黑漆漆的樓道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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